蘇妧臉上的表一瞬間千變萬化，實在是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見神莫名，顧妤凝心裏著急，“我說的這些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你的意思我大概是知道了；但你想說明什麽？”

“想我阻止我大哥讓他這輩子都不要娶親？這明顯是不可能的，而且嫣然姐姐子極好，也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這話未免有點危言聳聽了吧。”

顧妤凝氣得想掐人，但又想到眼前這個小表妹是表哥素來最疼的。

心中不由得默念“不生氣，不生氣！”

“難道你不覺得我當你大嫂更好嗎？”

顧妤凝這話一出，蘇妧像被雷劈了一樣，一不的僵在原地，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顧妤凝不滿這個反應，“喂，你這什麽反應？我說錯了嗎？”

蘇妧隻覺得滿滿的荒唐，“不是，為什麽你當我大嫂就合適了？哪裏合適了？”

顧妤凝還真一五一十的將所謂的的好列舉了出來，“你看，首先我本來就是你表姐，要是再當了你大嫂，那是親上加親對不對，那你以後要是嫁給六殿下了什麽委屈，我肯定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第二，咱們認識那麽多年，彼此間都是已經悉了，這不比讓你再去悉一個陌生人來的好？”

“第三，我爹是公爵，葉嫣然家是侯爵，那自然是我家對表哥將來的助力更大一些；你就算是為著母家未來的榮耀，也該支持我才是。”

聽完這些，蘇妧隻覺得一個比一個扯。

但是顧妤凝這種沒腦子的能說出這種話倒是也不覺得奇怪。

反正現在無聊沒事可做，陪玩玩也不是不行。

及此，咳了兩聲，故意開口問道：“你剛才說，我以後要是嫁給六殿下了委屈，你能給我撐腰？”

顧妤凝毫不猶豫的答應，“那當然了；我要是嫁給了表哥，那你就既是我表妹又是小姑子，我怎麽可能不管你？”

“那你倒是說說，如果那樣的話，你會怎麽幫我？”

顧妤凝一時啞然。

旁人能誇口說帶著人打一頓就好，可是六殿下……

那可是陛下的孫子、太子的兒子，

借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蘇妧無奈搖搖頭，“表姐，強求的瓜不甜，你是國公府的千金，有的是好兒郎給你挑選，何必執著一個心裏沒有你的人？”

顧妤凝眼眶有點，“別人再好，也沒有表哥好。”

“那是因為你現在喜歡我哥哥，你把自己陷進去了，所以看誰都覺得比不上我哥哥；其實不過是一句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我哥哥是好，可是世家中不乏也有文武雙全俊儒雅的兒郎；你若留心去看，說不定還能遇到更喜歡的。”

顧妤凝是個直腸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的說一百遍也沒有用。

蘇硯這段時間避如蛇蠍，早就很委屈了，這會聽蘇妧這麽說，心裏不免有點。

“真的嗎？可我從小就喜歡表哥，如何能說放下就放下？”

蘇妧苦口婆心道：“你若是想，放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現如今是你自己困住了自己。”

“表姐，我不妨和你說實話，我猜你能料到，我哥哥是真心喜歡嫣然姐姐的。否則以我哥哥的子，斷不會輕易妥協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子的。”

“所以，你確定還要一直這般苦苦相嗎？”

顧妤凝繃直的角慢慢地耷了下去，抱著自己的肩膀一下子蹲了下去。

還沒等蘇妧反應過來，就聽到這位姑已經哭上了。

“嗚嗚嗚，為什麽呀，我明明和表哥從小一起長大，認識的時間比那個葉嫣然長那麽多，我到底哪裏不如了？”

到底是母親的親侄，蘇妧雖然不喜，但這種時候還是耐著子好生安道：“這方麵，沒有什麽時間認識的多早晚一說，說白了，要看緣分的。”

“在我哥哥眼裏，你和我是一樣的，都是妹妹。”

顧妤凝哭的更兇了，“可我不想當他的妹妹~”

蘇妧也不是什麽有耐心的人，“那你想怎麽樣？像個妒婦一樣的去破壞我哥哥和嫣然姐姐的親事？”

顧妤凝吸了吸鼻子，掉眼淚，瞪了蘇妧一眼。

“我怎麽覺得你胳膊肘明顯著往外拐？”

蘇妧：“我哥哥喜歡誰我就幫誰說話。”

“你一個堂堂國公府的兒，要是因為這個再鬧下去，那將來誰敢上門向你提親？”

“我哥的婚事都已經板上釘釘了，你再怎麽鬧也不會改變什麽；你總要為自己打算打算吧？”

顧妤凝扣手繼續委屈，“表妹，你是不是很不喜歡我？”

蘇妧：……

這是能直接說出來的嗎？

“咳咳~怎麽這麽問？你是我表姐，我討厭你幹嘛？”

“那我要是真做了你大嫂，你願意嗎？”

蘇妧頓時閉。

這個問題做不到睜眼說瞎話。

顧妤凝也不意外，“我知道自己子不招人喜歡，但是——沒想到連你也不喜歡我。”

蘇妧：“我不喜歡你很值得驚訝嗎？”

們打小關係也沒多好吧？

“你從小就不和我一起玩，走到哪都是和蘇妙一起。”

“你們倆還了未來都要當王妃的人，你們命怎麽這麽好？”

蘇妧：“你要是放下對我哥哥的執念，也會有屬於你自己的緣分的？”

顧妤凝慢慢的站了起來，往臉上隨便抹了兩把。

隨即走到蘇妧邊的圓凳旁坐下。

“那你喜歡六殿下嗎？”

蘇妧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好奇！不行嗎？”語氣理直氣壯的。

“你好奇是你的事，但我說不說是我的事。”

誰還不是個傲的大小姐了。

“你——”顧妤凝一時語結。

“你這還沒當上王妃呢，就開始擺架子了不？”

蘇妧冷笑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擺架子了？難道你問什麽我就必須回答嗎？”

“顧妤凝，出了國公府的大門，沒有人有義務對你百依百順，也沒有人要你的頤指氣使。”

“蘇妧，大家好歹是親戚，你說話要不要這麽難聽。”

蘇妧冷眼看去，“要不是有幾分親戚分，你當我懶得搭理你？”

“顧妤凝，你剛才說我從小隻和我四姐玩；那是四姐對我好，打心眼裏疼我，我自然也喜歡和一。”

“可你呢，你長我兩歲，可從小到大，你在我麵前什麽時候像過一個姐姐？別說什麽讓著我照顧我，你不和我搶東西不欺負我，我都謝天謝地了。”

蘇妧說的都是事實，顧妤凝狡辯不得。

“這樣子長大，你和我之間本就沒什麽姐妹分，所以你也大可不必拿什麽表姐妹說事。我母親疼你那是因為你是的親侄，是哥哥的兒；而我和你，也別勉強我們自己，就保持個起碼的麵吧。”

顧妤凝嘟著，不不願道：“你就這麽討厭我？一句話都不想和我多說？”

蘇妧真的快控製不住要抓狂了，“不是你什麽意思？什麽我討厭你？你對我又有過什麽好臉嗎？我和你是兩看相厭，別把罪名都推到我一個人上，整得好像我故意找茬似的。”

“誰說我和你相看兩厭看了？”顧妤凝下意識回。

“那怎麽著？你還能多喜歡我不？”

顧妤凝輕哼了聲，嘟囔著，“就算稱不上喜歡，但是也不至於討厭啊。”

“你到底是姑姑的兒，姑姑那麽疼我，我沒那麽沒良心去討厭的兒。”

蘇妧：……

要命！

“再說，明明是你不對，我不就是八卦的問一句你喜不喜歡六殿下嗎？”

蘇妧抱臂，“不是你先說我擺架子嗎？”

“哎呀呀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行了吧，你也知道我這張，本就沒個把門，有些話不過腦子就說出來了。”

蘇妧：“我習慣了，反正也不是一天兩天沒腦子了。”

顧妤凝惱怒，“你夠了!”

不高興了，蘇妧就開心了。

“你要沒別的事，我要回去了。”

“慢著！我還有事要說！”

蘇妧冷漠臉，“說！”

“……你回去告訴姑姑，我不要表哥了！”

蘇妧一怔，顯然是沒想到顧妤凝會這麽輕易罷手。

半信半疑，“真的？”

“廢話！我有必要騙你嗎？就像你說的，我堂堂一個國公府嫡出的大小姐，犯不著為了個男人倒倒追。”

蘇妧還是不信，“你怎麽忽然就想通了？”

“切，想通還不就是一瞬間的事，你別太小看人好不好。我也是有自己的驕傲的。”

“而且我才不想被你瞧不起，棒打鴛鴦是戲文中的惡人才會幹的事，我又不是沒人要了，犯不著！”

蘇妧上下看了一眼，“最後一句話……你確定？”

一而再再而三被嫌棄，顧妤凝怒了。

手就去撓蘇妧的，知道蘇妧最怕。

蘇妧毫不防備，被抓了兩下，沒忍住笑出了聲。

然後就要躲要跑，“君子口不手，你怎麽還能這麽耍賴？”

顧妤凝沒讀過什麽書，對咬文嚼字那一套深惡痛絕，“什麽君子不君子的，你看我是君子嗎？”

“你居然敢說我沒人要！蘇妧，你給我站住！”

顧妤凝量足足高蘇妧一個肩膀，蘇妧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嚇得趕跑。

在前麵跑，顧妤凝在後麵追。

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這會看上去又相安無事了。

暗中看完全程的劉曜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

子變臉當真是比翻書還快，

剛才還眼瞅著要打起來的架勢，這會又相親相一家親了？

奇怪！

太奇怪了！

不過——

顧妤凝問喜不喜歡他？

其實他也想知道在別人麵前的時候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可惜啊，

這次沒聽到。

.

喝完了劉昀的喜酒。

又過了幾天，禮部那邊來蘇家傳話，說是獻文帝定下了蘇四姑娘和魏王世子親的黃道吉日——十月初六。

確定下來的日子，接下來，蘇府上下就要開始全心籌備蘇妙的婚事了。

大戶人家兒的嫁妝，都是從一出生父母就開始積攢的。

安也是早早的就給兒準備好了厚的嫁妝，倒不至於手忙腳。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

魏王府那邊，魏王和王妃也是各種準備起來。

王府管家清點著聘禮單子，魏王在旁邊不時發表兩聲意見，但大多時候都是王妃在說，魏王在旁邊乖寶寶一樣的點頭附和。

“怎麽不見阿曉？他人呢？”魏王終於是主想起一次兒子。

管家：“回王爺，世子去獵大雁了。”

“大雁？這個時節去哪裏獵大雁？”

大雁是忠貞之鳥，一生不換伴；

所以很多宦人家下聘的時候都會有一對新郎親自獵取的大雁，取個好意頭。

可問題現在是十月份了，天氣日漸轉涼，大雁南飛，哪去找啊？

王妃聞言也小小的吃了一驚。

沒想到兒子對未來的兒媳婦竟是如此重視。

可丈夫說得也對，

這個時節了，真的還能獵到大雁嗎？

答案是——

沒有！

傍晚落日時分，騎馬在郊外竄了一天的劉曉兩手空空的回到了府中。

魏王正在園子裏和王妃一起品茶，看到灰溜溜的兒子，故意問道：“呦，回來了啊？您不是獵大雁去了嗎？大雁呢？”

劉曉沒理幸災樂禍的老爹，接過母親遞過來的茶杯一飲而盡。

王妃看著一臉鬱悶的兒子，寬道：“這個時節大雁本來就了，獵不到也不奇怪。”

“沒有大雁也不要，娘在其他方麵都給你備齊了，保準下聘的時候一點不丟麵子。”

劉曉托腮歎氣，“可大雁的寓意不一樣啊，不是那些金銀能比的。”

“我就想給蘇妙最好的。”

王妃笑笑，“你有這份心意就很好了。妙妙知道肯定就已經很高興了。”

劉曉耷拉著眼，提不起什麽神。

忽地——

腦中靈一現！

他忽然想到了些什麽，

便看向旁邊的魏王，“父王，皇祖父不是有個鳥園？裏麵各種飛禽都有嗎？”

魏王聞言驚得腳下一，趔趄地差點摔了個四腳朝天。

但是此刻魏王沒來得及顧及形象。

他臉上寫滿震驚，不可思議的看著語出驚人的兒子。

幾個意思？

這是把主意打到他老子的老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