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形,一時間,寧宏都有些不著頭腦了。
再看那送來的禮單——
金元、擔餅、八式海味、香炮鐲金……還有一應俱全的碩三昇、對椰京果,帖盒斗米,分明就是幣納征的正式清單。
換言之,這些是尊主送來的聘禮!
看著寧宏詫異錯愕,雙目用力瞪著的吃驚模樣,嚴牧躬斂神,禮致言道:“這些只代表尊主的一部分誠意,另一部分則是……”
他頓了頓,目輕松,口吻也作隨意,“若貴國公主愿意下嫁,金礦全作聘禮相還,雍岐毫寸不留。”
“……什麼?”
聞聽此話,寧宏吃驚站起,可嚴牧卻還未說完。
“嫁是喜事,但尊主婚還想再填一喜。魏西走廊一帶,貴國已失多年,為展我方誠意,迎娶公主之日,版圖復歸之時,陛下可覺此番誠意足夠?”
照尊主之意,嚴牧逐字相告。
作者有話說:
快到大婚啦!離完結更近一步~
——————
第81章
嚴牧雖是言之鑿鑿, 端謹正經,可寧宏聽在耳中, 卻覺眼前出現了一池散沙, 而混在砂礫中的唯一一塊耀熠寶石,偏偏無緣無故被他占到,對此, 即便眼前利益人,可他還是不肯輕易相信會有這樣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正巧就砸到他的頭上。
若說尊主肯歸還金礦, 已經人足夠意外, 那雍岐愿意出兵助力大醴,幫忙奪回被東崇霸道占得的魏西走廊一帶, 對于大醴而言, 這本就不是什麼誠意不誠意的事了。
而是難以回還的重要人,能史冊的慷慨扶助。
利太大,寧宏一時難以做擇, 但先前抗拒芙兒嫁進雍岐的態度堅決, 卻在此刻難免出現松搖容。
嚴牧不急不緩:“陛下可以慢慢考慮, 不用有何負擔,婚嫁為你我愿之事,尊主雖意誠, 但也絕對尊重公主的意愿, 不會強迫分毫。只是眼下還有一事,恐怕稍急迫些。”
寧宏抬眼, 很快下驚詫神, 面容也恢復如初的穩持。
“什麼事?”
嚴牧繼續道:“近日接連驟雨, 從北向南積云布, 若大醴再不及時準備金礦開采事宜,恐怕再拖下去會生塌陷之風險。”
聞其頻繁提起金礦,寧宏心頭稍有戒防。
可對方很快又說:“方才本使提到的兩個誠意,其一便可立刻付諸行。此番使團進京,同行有不經驗富的開礦勘量師,是尊主事先特意從六國尋來,并非只雍岐一家。我方既承諾,便會在六國的齊目見證下幫忙開采,之后全數還貴國,但唯一的要求是……”
寧宏:“是什麼?”
嚴牧表為難了瞬,似是有些難以啟齒,但偏偏為尊主代,他又不得不從。
于是他只好忍下心頭的那點不自在,頷首言道:“尊主只想挑選礦中最好的一塊金石,用以制公主的冠霞帔。不管嫁嫁鞋還是玉冠團扇,都要用最好的金鉤串,以此彰顯富麗,尤其嫁上的金凰,更需金翅招展,雙翼高揚,極致明奢,如此,當配得上五公主的國天香、傾城佳貌。”
聲聲落耳,寧宏簡直聽愣了。
若尊主已將事遠想到這一步,可見愿意迎娶芙兒之事絕非隨口應承之說。
可……萬一對方只是先禮后兵呢?
寧宏難免還有顧慮存心,于是婉拒開口:“采礦一事,還是暫先作緩。”
嚴牧點頭,“此乃大醴廷之事,一切聽從陛下安排。”
寧宏眉心這才放平。
只是顧及著嚴牧大司馬的份,寧宏不擔憂自己方才是否拒絕得過于生,由此將人得罪,于是又思量著補說一句,“大司馬遠途赴京,舟車勞頓可謂辛苦,不如先在驛站休歇幾日,養養神,至于其余的事,我們慢慢言定。”
“多些陛下盛,我等正有叨擾之意。”嚴牧回。
寧宏需要多些時間考慮,更想如此耗些時間,也能趁機探一探雍岐下餌的真實用意。
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肯輕易相信,雍岐尊主這樣大費周章只是為了討得芙兒歡喜。
可是很快,大醴安置于邊線負責報偵查的兵士,便將魏西走廊一帶的異趨勢傳回大醴,信上言稱,眼下雍岐左右先鋒將軍已先后率兵而至,而魏城守將寡不應眾,估計三日之雍岐軍就能占下魏城主城。
閱完此信,寧宏震驚地本坐不住,他忙召來寧桀、謝鈞一同商討,可后者得知大司馬嚴牧的事先承諾后,同樣面面相覷,難言詫異。
倒是謝鈞先行恍然一般,口吻懷疑地說道:“難道雍岐尊主對芙兒當真有意,或許他們并沒有旁的圖謀,只是年人的一腔熱,再見傾心?先前兩人落水算是共患了難,春心被波也不是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
寧桀蹙眉打斷謝鈞,幾乎是下意識否認,“韓燼他是什麼人?年時期便殺人如麻,腥弒命,及冠之年,更是手刃親兄,大逆不道!尤其,他扶持新帝上位還不到一年,便迫不急地選擇棄子,而后自封為帝,引天下流言指。”
“就是這樣一個手段狠毒辣,滿心滿眼都是權謀算用的野心家,會只因芙兒貌便全然棄失原則,又是主放棄金礦,又是獻上不可置信的城池聘禮?簡直無羈之談,他定有其他目的。別忘了,他可不是東崇皇子那類酒囊飯袋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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