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樣過去了多久,他才轉過來秦書。
秦書立在他面前時,他已經連吸了三香煙,書桌上的煙灰缸堆了一截又一截的煙灰。
“李淮臨的份確認了嗎?”
秦書將一份封文件恭敬地擺放到顧時南面前的書桌上,“這是李淮臨……跟大爺的DNA親子鑒定報告。”
顧時南開拆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
他一目十行,很快就掃到文件最末端。
DNA親子鑒定的結論是:符合醫學上父子關系。
這個結果,是顧時南意料之中的結果。
顧時南并不意外。
只是,他人沒那麼平靜了。
李淮臨竟然會是他大伯的兒子,是顧家的子孫。
如果按照年齡來算,李淮臨跟他已故兄長同歲當卻更長一個月,算是顧家長孫。
他是顧家的長孫,在弘瑞面臨倒閉的況下仍然不跟顧家相認,那麼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不僅痛恨顧家還要報復顧家。
所以,李淮臨接二連三地跟他對著干,也是因為如此。
可是,他為什麼要報復顧家呢?
因為大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思及此,顧時南問秦書:“李淮臨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很快,秦書就給了答案:
“李淮臨母親是在一年前跳樓自殺的。不過在跳樓自殺前,得了癌癥。當時蘭城傳出的死訊時,李家對外說是因為承不住化療的痛苦所以才跳樓結束了自己的命。”
顧時南瞇起了眼:“你去查清楚這件事。”
秦書點頭,在離開前,問顧時南:
“那……這件事,要不要跟大爺說一聲?畢竟,他是大爺的……私生子……”
顧時南對他擺手:“大伯才剛上任沒多久,份和境都很敏。若是傳出有個私生子,會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輕則,職不保,重則有可能要坐牢。”
秦書:“好。”
……
左岸咖啡廳。
李淮臨給溫九齡點了一杯熱遞到的面前,“孕婦不宜飲咖啡,喝熱對胎兒好。”
這話一出,溫九齡整個人都怔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李淮臨淡淡的嗯了一聲,“比顧時南要知道的早一些。”
溫九齡抿了會兒,看著至今還靠椅代步的李淮臨,“你的……好些了嗎?”
李淮臨:“可以拄著拐杖下地走幾步,但想要恢復到之前的狀態,至還要小半年。”
溫九齡抿,問出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你的,真的是顧時南派人撞的嗎?”
李淮臨眸幽暗了幾分,隨即勾笑了笑,“你不信我?難不是我自導自演自己撞的麼?”
溫九齡捧著裝熱的玻璃杯,睫微微垂著:
“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關系會變得這樣糟糕。我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了。”
李淮臨在這時從兜里掏出一個首飾盒遞到溫九齡的面前:
“猜出你跟顧總早晚都會復婚,這是給你的。”
溫九齡沒有接過首飾盒,但卻問了李淮臨:“里面是什麼東西?”
李淮臨:“你母親生前找過我。這是當時求我照拂你時,給我保管的。說有朝一日若是不在了,我轉給你。”
溫九齡聽李淮臨這麼說,這才將首飾盒接了過來。
打開首飾盒,里面是一條玉如意吊墜,羊脂白玉材質,底部雕了一個繁字,溫九齡不認識。
但,知道羊脂白玉是極其名貴的玉石,這條如意吊墜不便宜。
溫九齡指腹在那個繁字上挲了片刻,問李淮臨,“這上面雕刻的是什麼字?”
李淮臨很快就回答了這
個問題:“我找文字專家看過,是一個霍字。”
溫九齡皺眉:“霍字?”
李淮臨點頭:“你母親當時找我,只說這東西是你的,將來若是發生意外,就讓我把這個東西轉給你。”
溫九齡眉頭皺得更深了,“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是霍?我……難道不是溫家的兒嗎?”
李淮臨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對溫九齡問道:
“我聽聞你父親在失蹤前,是溫家莊倒門婿。后來你母親跟他離婚后,他就失蹤至今。所以,你父親……是姓霍嗎?”
當初,溫九齡的父親失蹤時,溫九齡才兩歲,溫九齡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記得父親的姓氏,確實是姓霍。
溫九齡道:“其實,我父親跟我媽離婚失蹤時我才兩歲,我母親是在我五歲那年改嫁謝敬忠的。我不記得我父親的樣子,不過,他的確是姓霍。好像是霍……遠東。”
李淮臨狹長的眸微微瞇起,而后對溫九齡說道:
“霍家有個得失心瘋的霍五爺,名字也霍遠東。”
頓了頓,意有所指的口吻,“據說,二十多年前,他曾失蹤過,等被霍家找回來后,就瘋瘋癲癲的了。”
溫九齡眼瞳震驚,“你的意思是霍五爺……有可能就是我那個失蹤多年的親生父親?”
李淮臨:“有這個可能。”
溫九齡震驚得好一會兒都沒說出話來。
李淮臨的話還在繼續:“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如果,你是霍家的子孫,理應該認祖歸宗。”
溫九齡咬了會兒,“我……能見一見那位霍五爺嗎?”
李淮臨:“霍五爺……被霍家藏在私人療養院,據說整座療養院只養著他一個人,里面采取軍事化管理,除了霍夫人,誰都無法探視他。”
溫九齡問:“你的意思,如果我想要見霍五爺,只能求霍夫人?”
李淮臨:“你可以這麼理解。”
溫九齡皺眉:
“霍夫人對我有誤會,因為秦妙人的關系不太喜歡我,我找,恐怕是行不通。”頓了頓,“霍家沒有別人有這個權利了嗎?霍見深霍先生,也不行嗎?”
李淮臨道:“霍家老爺子和老夫人已經去世多年,現在霍家是霍夫人當家做主,霍見深雖然在律政界名聲鶴立,但在家也得聽從霍夫人的安排。否則,他跟霍青就不會搞地下了。因為,霍夫人不允許他跟自己的養有任何不倫的丑事發生。”
溫九齡抿,沉思片刻,“那我……要找誰?”
李淮臨見愁眉不展的樣子,低低輕笑了一聲:
“你要見霍五爺,無非就是想要確定他是不是你那個失蹤多年的父親。其實,想要確定這件事不難。”
溫九齡問:“你有辦法?”
李淮臨:“你拔幾頭給我,后面的事,我想辦法幫你解決。”
溫九齡:“你有辦法見到霍五爺?”
李淮臨道:“我有個表姑母在那家私人療養院做事,我讓幫我從里面弄幾霍五爺的頭發還是可以的。”
溫九齡沒多想,長舒了一口氣,“好。那……就麻煩你了。”
溫九齡的頭發在這時散落下來,有幾縷掉進了玻璃杯上,沾到了牛。
李淮臨見狀,下意識地抬手要將的頭發拿起撥向的耳后時,顧時南到了。
他的出現,讓李淮臨撤回了這個作,也讓溫九齡心虛不已地抬起頭去看他。
燈里,顧時南俊臉沉如水,可他又那樣平靜無瀾地對說:
“一個人跑出來,怎麼也不跟家里說一聲,害得我擔心,調了監控才知道你跑了出來。”
他沒有發怒,說話態度也是四平八穩的平和。
溫九齡不知道這是不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但這一刻,是有些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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