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指指那名青年,問道:“他怎麼綁著?”
趙婆子笑道:“嗐,這是前兩天剛送來的,總想著跑,便想著調教調教。”
宋尋月明白,人牙子買賣的這些人,大多是世可憐之人,很多一出就了奴籍,能買到一個好的主人家,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出路,甚至有些窮苦百姓,會自己將孩子送去大戶人家為奴為婢。只要不是人牙子過于惡毒苛刻,很有人會想著跑。
宋尋月不解道:“他為什麼跑?”
趙婆子嘆息道:“怕是不甘心,他鐘年,打小從軍,上是有些軍功的。退伍后,領到大筆的俸祿,便回了家。怎知家中父親已故,繼母領著繼弟,又招贅了一個夫婿。他本想走,但繼弟懇求,希他留下吃頓飯再走。誰知那飯里有蒙汗藥,我的人接手到他的時候,他還沒醒,上什麼也不剩了。”
這種事趙婆子見過的太多,好好一個負軍功的將士,就這麼被自己家里人擺了一道,多年從軍的積蓄沒了不說,還被人賣了一筆錢,從軍籍了奴籍,換誰能甘心?
但他們干這行的,見的太多了。趙婆子心里明白,若是不接手這個人,繼母和繼弟怕是就要為財害命,還不如收了,指不定日后遇上個好東家,另有一番造化。
宋尋月聞言抿,繼母和繼弟迫害,倒是和同病相憐。而且他上還有軍功,想來是個厲害的人。
念及此,宋尋月上前,在那青年邊停下,含笑問道:“鐘年是嗎?”
鐘年聞言抬眼,眼里滿是警惕,飛速打量宋尋月兩眼,隨后疑的盯著,沒有回話。
青年雖臉頰消瘦,但眼中神炯炯,頗有一狠厲。
宋尋月見他眼里神警惕的很,笑笑,開門見山道:“我乃琰郡王妃,眼下需要有能力的心腹。趙婆子已將你的遭遇告知我,我可以許諾你,只要你兢兢業業幫我辦兩年事,便還你平頭百姓的戶籍。”
鐘年眸微,隨后低頭,似是在考慮。
宋尋月見此,接著道:“事已至此,我知道你想逃,可逃出去,也改不了你的奴籍,進不了軍營,考不了科舉,便是日后有了孩子,也不了籍。倒不如干干脆脆為我辦兩年事,兩年后,由我出面,放你契,改你戶籍。可好?”
鐘年抿,抬眼看向,開口道:“我憑什麼信你?”他嗓音因長久未說話而顯得沙啞。
宋尋月低眉笑笑,道:“你可曾想過,我為王妃,為何邊連個心腹都沒有,還得來這里想法子說服你?”
鐘年搖了搖頭,宋尋月道:“因為我也有個繼母,有個繼妹。同病相憐,只要你忠心為我辦事,我必不會虧待你。”
鐘年微愣,沉默片刻,隨后起,單膝落地:“承蒙王妃娘娘青睞,自今日起,為期兩年,鐘年愿為娘娘,肝腦涂地。”
宋尋月笑:“起來吧,把飯吃了。”
鐘年怔了一瞬,看看旁邊的飯碗,點頭,拿起飯碗,大口拉起來。
宋尋月轉對趙婆子道:“就鐘年了,把他手銬解了吧。再給本宮挑五個武藝好的。”
趙婆子笑道:“沒想他竟了王妃娘娘眼。”說著,便命人去給鐘年解鎖。
趙婆子心里清楚,這次要辦的事,這位王妃八會對鐘年委以重任,再挑的五個人,須得是服鐘年管的。
鐘年的武藝是見過的,這院里怕是沒幾個人比得上,但是年紀上,就得挑比鐘年小的,年紀大的不服管,怕是會出事。
趙婆子便挑了幾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都比鐘年小一兩歲,宋尋月挨個問過話后,覺得可以的,便都留下。
趙婆子取來六個人的契和籍契,和宋尋月簽字畫押。六個人,鐘年因武藝高強,最貴,十七兩,其余屬于有一技之長的,各十五兩,共計九十二兩。
哎,好貴!
經過上次松鶴樓的教訓,宋尋月這次給了趙婆子兩張五十兩的銀票,自然,剩下的銀子就歸算了賞錢。畢竟現在已經是琰郡王妃了,雖然心疼錢,但有些該出的打賞不能省,日后還需要人手,不能給這種人牙子留下小氣等印象。
等宋尋月所有事辦完,鐘年剛好也吃完兩大碗飯菜,帶著其余五人,來到宋尋月邊。
宋尋月打量一眼他們的穿著,暫且沒說什麼。
宋尋月扶了星兒的手往外走,示意鐘年上前來,鐘年忙著兩步上前。
鐘年個頭不矮,和謝堯臣差不多,在宋尋月邊低頭俯,道:“娘娘吩咐。”
宋尋月對他道:“手底下這幾個人,以后就得你管著,若有異心,及時告知我。”
鐘年應下,宋尋月接著道:“眼下就有件要事吩咐你,我在承安坊留了個人,在離開承安坊之前,需要你日夜盯著,還不能發現你,若有異,及時來報。”
鐘年點頭:“娘娘放心。”
宋尋月給了鐘年一張五十兩銀票,說道:“這是你們六人這幾日的花銷,你負責照顧好大家伙。”
鐘年收下,一旁的星兒卻蹙了眉,怎麼又給出去五十兩?而且這才剛買回來的人,小姐就直接給五十兩,又不帶回王府,人家卷錢跑了怎麼辦?等下沒人可得好好給小姐姐說說。
回到馬車旁,許掮客正好已經回來,宋尋月示意鐘年等人遠遠跟著,上前沖許掮客笑道:“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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