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眼底有一疲累,接著道:“本王十四歲那年,有個剛得寵的人有了孕,不久后,誕下一位皇子,可只過了半年,本王那弟弟便薨逝了,那位人此后變得瘋瘋癲癲。再過半年,父皇于花園中偶遇那位人,他竟是已經將那位人和曾有過一個兒子的事,淡忘了。”
“所以娶那麼多有什麼好?”謝堯臣看向宋尋月,眉宇間頗有些年人誰也不服的桀驁。
“本王小時候就常見母妃哭,想父皇。父皇對來說是唯一,可對父皇來說,不過就是云云后宮里,生了個兒子的人罷了。”
想起宮里那些日子,謝堯臣語氣間都有些不耐煩,對宋尋月道:“所以你很想做個在一堆鶯鶯燕燕中盼著夫君憐惜的王妃嗎?你賢惠,但本王不想!本王不想本王這王府,哪扇門關上后就是嚶嚶的哭泣,也不想王府上空充滿怨氣,更不想日后有了孩子,像本王自己一樣,爹爹想見一面都難。”
宋尋月怔怔的聽完,眼里神已不止是吃驚那麼簡單,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長這麼大,活了兩世,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論調!
在這兩輩子短暫的生命中,見過的所有正妻,無一不是在努力做個合格的當家主母,不僅要替丈夫管理中饋,還要將他與妾室所生的孩子,視如己出,聽他們自己母親。
謝堯臣今日所言,打破了多年的認知,可聽起來,為什麼這麼有道理?
所以,在謝堯臣邊,無需去做一個賢惠的當家主母?無需替夫君照顧妾室以及妾室所出的庶子庶?
宋尋月看著謝堯臣那張俊臉,一時恍惚,他好像比從前更好看了。
忽地想起前世聽過的關于他的那些傳聞,常有人說他離經叛道,想法總與常人不同,琢磨不,指的可是這類想法?
若是這般的“離經叛道”,為什麼這一刻宋尋月覺得,還好?
宋尋月神間一時有些茫然,好像腦海中有什麼東西被打碎,有什麼新的東西在肆意滋生,約覺得,未來許久之后,它們會長一片截然不同的壯麗風景。
謝堯臣見盯著自己的臉發呆,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呼吸竟是跟著越來越,他垂眸輕咳一聲,問道:“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是不是既不需要納妾,也不需要娶側妃?”
只是還有一個緣故,尚未與言明。
第42章
路是你自己選的,自己去走吧。
雖還有一個緣故, 尚未與言明,但現在說不合適, 多有些淺言深。
宋尋月琢磨著謝堯臣的話, 雖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也從未聽過這種論調,但心里多有些狐疑不信。之前寄春也說他不沾,但總覺得, 這八與謝堯臣年紀尚小有關。
就以他之前對干得那些事來看, 他許是玩心太重, 尚未在男之上開竅。等過些年就說不準了, 尤其是遇上自己心的人。
他暫時不納妾不娶側妃, 與自己而言是有利的。尤其得了他的話,日后再有人往手里塞妾室,便可以直接拒絕, 不會再弄出柳如這種麻煩事。
宋尋月笑著糊弄道:“王爺言之有理, 確實無需妾室, 亦無需側妃。王爺今日叮囑,妾謹記于心。”
謝堯臣沖一笑,對道:“這麼早過來,沒吃早膳吧?”
宋尋月看了他一眼,以他之前所行,等自己答了, 他怕是會說, 那早些回去吃吧, 應當是下逐客令了。
但自己想試探的還沒開口呢, 宋尋月間眉心微蹙, 只好回道:“是還沒吃呢。”
誰知謝堯臣卻道:“那辰安傳飯吧, 一起用些。”
宋尋月驀然抬頭,頗有些詫異的看向謝堯臣。
謝堯臣猝不及防對上有些驚訝的目,心頭兀自一,下意識口遮掩道:“別多想,清晨天寒,不吃東西子不熱,來回跑容易生病。”
宋尋月眼中的驚訝褪去,頷首道:“多謝王爺。”
聽語氣又恢復如往常般的客氣平靜,謝堯臣當真想打自己,他分明不是那個意思,怎麼話說出來又是將人往遠了推。
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又拉不下面子去找補,只能獨自懊惱,起走到廳中,對門外朗聲道:“辰安!”
一聽這語氣,辰安面無奈,怎麼又不大高興的樣子。辰安轉進去,行禮道:“王爺。”
“傳飯!”謝堯臣丟下兩個字,便自己朝另一廳窗邊的小方桌走去,在桌后坐下。
宋尋月心頭有慶幸,看來還有機會,亦起上前,走過去在謝堯臣對面坐下。
謝堯臣手臂撐著桌面,兩手十指虛虛叉,眼睛看著窗外。
宋尋月心里正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辰安和星兒恰好帶著一眾婢,端了早膳進來。
兩晚瘦粥以及各類小菜、面點擺上桌子,辰安和星兒分別立于二人兩側,持筷為他們二人布菜。
待端菜的婢們都退下,宋尋月見屋里就剩下四個人,另外兩個,一個是的心腹,另一個是謝堯臣的心腹,便再沒什麼顧忌。
謝堯臣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喝,對宋尋月道:“趁熱吃。”
“嗯。”宋尋月應聲,吃了幾口飯菜。
宋尋月眼下口中食后,狀似無疑的向謝堯臣,問道:“王爺經營祝東風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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