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已經在屋里等了一會兒,約莫兩盞茶的功夫,方才見謝堯臣和宋尋月進屋。
宋俊起行禮:“見過王爺,見過王妃。”
謝堯臣上前在上首的位置上坐下,對宋俊道:“坐吧。方才府里有些事,過來晚了,宋大人莫要見怪。”
宋尋月坐在謝堯臣邊,掃了一眼宋俊邊的桌子,見擺著好些禮,這才看向宋俊,含笑問道:“爹今日怎麼想著來王府瞧我了?”
宋俊訕訕笑笑,凝眸了宋尋月片刻。這個兒,曾經過著那樣的生活,在跟了琰郡王后,還能不驕不躁,沒有反手報復,反而如今氣質愈發與琰郡王相配,著實是難得。
宋俊神間頗有些自責,他了,踟躕半晌,看向宋尋月,語氣間倒是含了不宋尋月鮮聽過的慈之意,開口道:“這些日子,家里發生了些事,爹細細審問了府里的下人,這才知曉,這些年對你多有錯怪,是爹不好。”
宋尋月和謝堯臣都已料到宋俊今日來的目的,說得話與他們所想的大差不差。
謝堯臣沒有開口,而是看向宋尋月,想聽如何理這件事,畢竟才是這件事上最大的害者。若他的王妃弱無法理這些事,他來也沒什麼,但宋尋月顯然是有自己主見的人,這會他給予足夠的尊重,比越俎代庖的好。
果然宋尋月一眼沒有看他,完全沒有需要他幫忙的模樣,只看向宋俊問道:“自我八歲外祖家離京后,孫氏便對我多有苛待,從前告訴父親,父親從來不信,且為了達自己的目的,給我按了不不好的名聲。所有這些事的真相,父親如今都查明了嗎?”
宋俊面自責,一聲重嘆,對宋尋月道:“已查明!爹現在才查明真相,真是對不住你。你小的時候,爹也曾擔心過繼母是否會苛待于你,有陣子格外留意你的飲食起居,但孫氏那賊婦,那時待你真的很好,爹留意了好幾年,方才真的放下心來,將后宅全權給打理。想來那時也是忌憚魏家的勢力,所以不敢苛待于你。爹其蒙蔽,以為當真是個慈母,后來所有事,是爹對不住你。”
現在都嫁人了,手里也有了足夠傍的錢財,即便日后沒有謝堯臣在邊,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已經徹底擺了過去的所有困境。
苦皆已完,最需要爹的時候,給的全是失,如今再來道歉,重續父分,當真是沒什麼必要。但緣在這兒,日后逢年過節的,該走的走,其余便不必了吧。
現在宋尋月只關心一件事,沒有接宋俊道歉的話,只問道:“爹打算如何置孫氏?”
宋俊回道:“這等毒婦,自然是不能繼續留在宋家,我已將送至別苑,對外就說患病,去別苑養病去了,吃穿用度也會全部減至同尋常婢相同,就后半生在別苑贖罪吧。”
這置,站在孫氏的角度,確實已經算是罪有應得,畢竟后半生將徹底失去自由。不僅如此,吃穿用度同婢相同,已經是很了,最關鍵的是,人都喜歡拜高踩低,在別苑,在那些嬤嬤小廝手里,怕是不得各種折磨和奚落。這罰,宋尋月還算滿意。
但想要的,不止如此。
宋尋月看向宋俊,對他道:“爹既已查明,想來已經知道,這些年孫氏扣在我上的污名不。這些罰,于孫氏而言,確實已經足夠,但是對外人來說,依然是您的夫人,只不過去了別苑養病,且在外人眼里,我也依然是那個心機深重,重利忘義的兒。”
宋俊聽宋尋月這般說,微微皺眉,靜候接下來的話。
宋尋月直視孫氏的眼睛,對宋俊道:“若父親當真心疼我,想道歉,不如將這些年所有和孫氏有來往的家族請至家中,孫氏當著所有人的面,言說自己罪行,還我清白。”
宋俊聞言一怔,他之所以這麼痛快的置孫氏,就是怕這些事流到外頭去!
屆時世人罵得,就不只是孫氏,還有他這個父親,整整八年不知兒境,他會被編排的如何不堪?且他已經再娶過一次,此事若是鬧大,他就必得休妻,若休妻再娶,他這把年紀,聲明如何會好聽?這件事絕不能流到外頭去。
宋俊抿抿,對宋尋月道:“尋月,家丑不可外揚。孫氏傷害過你的,爹答應你,你過的苦,一定會全部一遍。但為了咱們宋家的未來,這件事,你可否下來?”
謝堯臣聞言挑眉,抬眼看了宋俊一眼,暫且忍住沒有多言。
宋尋月料到會是這種結果,目淡淡落在宋俊面上,對他道:“爹,你可知儀妃娘娘厭我至極,前幾日聽孫氏挑唆,認定我不是個好人,會禍害王爺,意圖將我賜死?”
宋俊聞言蹙眉,不深深抿。
宋尋月接著道:“孫氏安在我上的污名,對我的影響已是如此之大,爹還是要固執己見,不肯孫氏還我清白嗎?”
這確實是對很不好。但到底是嫁出去的兒,縱然是琰郡王妃,但琰郡王這等不上進的紈绔,日后又能有什麼好前程,好人脈?且他手里本沒有任何實權,連早朝都不去的人,對宋家又能有什麼助力?
他兒是琰郡王妃,這個說法,也就混個好聽的名聲罷了,沒有半點實際利益,他須得為宋家的未來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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