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向他證明,他寫的《治國論》,確實足以譽天下,只是萬沒想到,此書居然會被宋瑤月發現,并流到了端順王手里,被他據為己有!《治國論》現世了,但署名不是他。
他不恨嗎?恨!
恨宋瑤月,恨端順王!
可恨有什麼用?經過幾日幾將他心撕裂的痛苦掙扎,他已看清形勢,端順王占了《治國論》,就絕對不會再他出現在世人面前!
要麼死,要麼做他的幕僚。
以他如今的份地位,端順王碾死他跟碾死一只螞蟻有什麼區別?他若想活著,除了接他的條件外,還有什麼別的出路嗎?
沒有了!
可是宋瑤月這個害他前程盡毀,心盡失的蠢貨,居然還他想法子去科舉,是瞎的嗎?是看不清形勢如何嗎?
宋瑤月聞言果然急了,上前兩步到他桌邊,一把奪過他手里的書,急道:“你怎麼能做端順王的幕僚?你不要看著眼前這一點點端順王給你的好,就留在王府做幕僚。你是有大才之人,你要去科舉!你只要參加科舉,就絕對能一舉高中。”
顧希文手里的書被搶走,手尚保持著握書的姿勢,靜靜聽完了宋瑤月這一番話。心底翻騰的恨意波濤洶涌,他眼底閃過一厲,抬眼看向宋瑤月。
但宋瑤月猶自不覺,對他道:“那本書沒了就沒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你人在,你的才華在,什麼《治國論》《治國策》,你還能寫一萬本……啊!”
宋瑤月一聲驚呼,只覺天旋地轉,隨即后背重重摔在了桌面上,耳畔傳來桌上筆架翻倒的聲音,架上筆亦清脆的灑了一地。
脖頸傳來難以言喻的劇痛,以及氣息逐漸減的恐懼和痛苦。
顧希文死死掐著宋瑤月的脖子,他心間翻騰洶涌的恨意,他手下完全沒有收力,宋瑤月臉很快脹紅泛紫,驚恐的瞪著一雙眼,無力地拍打顧希文的手,無助的蹬。
眼前的顧希文,和認識的顧希文判若兩人!既不是前世那個引人注目的一代名臣,也不是同親后,那個溫潤到像是毫無脾氣的書生!
從眼神到神態,再到舉止,本就是一個從未見過的惡鬼!宋瑤月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怕是要死了,劇烈的恐懼瞬間席卷全。
顧希文恨不能就此掐死宋瑤月這個蠢貨!但僅存的一理智,最終他在宋瑤月白眼漸翻時松了手。
宋瑤月驟得呼吸,大口息著,完全沒想到顧希文會忽然下如此狠手。立時從桌上翻下來,但劇烈的恐懼雙發,本沒有站住,直接倒在地。
剛才顧希文是想要命嗎?顧希文真的是想要的命嗎?
宋瑤月宛若見閻羅般盯著顧希文,在地上爬著遠離他,丑態畢出,最終去了一旁的墻底下,依舊驚恐的盯著顧希文。
顧希文閉目,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心間的戾氣了回去。
他的心里,其實一直都藏著一戾氣,是對這人世間的恨,但他從來都藏著很好,剛才……是真的沒忍住。
顧希文冷眼看向宋瑤月,事到如今,人生盡毀,他顯然已是不想再裝下去,平靜道:“我自認這半生已見過人間地獄,但未想,你委實是我大開眼界。你是怎麼有臉來跟我說方才那些話的?若不是你,你我今日會在端順王府?若不是你,我的心怎會付諸東流?”
顧希文緩緩從桌后走出來,朝宋瑤月走去。
宋瑤月驚懼的想躲,但已到墻,本躲無可躲。顧希文在面前蹲下,手掐住了的下,宋瑤月又是嚇得一聲驚。
顧希文手指幾掐進的里,他終是卸掉了所有溫潤的偽裝,一字一句,咬著每一個字對宋瑤月道:“我再也無法參加科考!如今做了王爺的幕僚,確也如你所愿,從此今往后,食不缺,吃穿不愁。想來《治國論》寫完前,王爺會給我足夠的尊重,足夠的權力。宋瑤月,接下來的日子,咱們好好來做這對夫妻!”
他本想等日后甩開這令人作嘔的宋瑤月,但萬沒想到,竟有本事害他至此,且無毫愧疚悔改之心,居然還跟他說,《治國論》能寫一萬本?呵,當真是可笑至極!
事到如今,即便想走,他也不會再走!斷他前程,毀他心,往后的日子,他會知道,什麼是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說罷,顧希文手用力一推,甩開了宋瑤月的臉。宋瑤月仍是被嚇得倒一口冷氣,大口的著氣,渾抖不止。
顧希文回到了桌后,重新拿起那本被宋瑤月奪走的書,但聽他沉聲道:“起來,倒茶。”
宋瑤月從未想到顧希文會有這麼可怕的一面,方才險些要了的命。再不敢多言,抖著起,去伺候顧希文用茶。在親后這麼長的時日里,從未做過這種端茶倒水的事,從前在家中時更加沒有。
宋瑤月心間驚恐不堪,緒好不容易才漸漸冷靜下來,知道是害得《治國論》到了端順王之手,顧希文即便日后飛黃騰達,怕是也不會再和做夫妻,恐怕還會像他方才所言一般報復。而且他還要放棄科舉,眼瞅日后再無前程,也不敢再勸!
宋瑤月覷了眼顧希文的神,不咽了口吐沫。不,絕不能坐以待斃,既不能留在這里任他報復,也不能自己這輩子就這麼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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