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顧希文等下從端順王回來又折騰，左右現在王爺看重顧希文，端順王妃不會薄待，即便煩也會忍著，何不借此機會去躲一躲，躲到夜里出府去見娘親就。

宋瑤月一直在端順王妃邊，同撿閑話聊著，熬到了坐上馬車，被護送出府，方才長長松了一口氣。馬車才駛出王府后門，尚未來及繞過拐角，宋瑤月便靠在車壁上睡了過去，實在太累，太累。

不知過了多久，宋瑤月迷迷糊糊聽見有人說到了，方才轉醒過來。王府不僅派了護衛，還派了兩名正值壯年的嬤嬤陪著，其實明白，說是照顧，實則監視。

兩位嬤嬤扶下馬車，又拿好所有藥材，陪著宋瑤月進了別苑。

而孫氏，自到別苑的這些時日，日子過得確實難，陪了半輩子的嬤嬤、婢全被宋俊發配去了莊子上，而的待遇，也被降到同低等婢無異，在別苑里，不僅不得自由，還得跟著幾個婆子干活，被人吆三喝四，委實過得煎熬。

宋瑤月來時，孫氏堪堪回到自己屋里，干了一天活，連梳洗的力氣都沒有，一進屋就躺倒在了榻上。心里不住的咒罵，這些個見風使舵的低賤東西，現在竟是將當牛馬使喚，把活兒都扔給，他們自個兒倒得了清閑，坐去一旁嗑瓜子閑聊。

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機會翻？這種日子，當真不是人過的。

就在孫氏迷迷糊糊快睡著之際，門外忽地傳來敲門聲：“娘，你在屋里嗎？娘？”

一聽是宋瑤月的聲音，孫氏忽地睜開眼睛，從榻上坐了起來。之前確實是不想再要這個兒，畢竟嫁了個窮秀才，日后不得找哭窮，眼看著是個無底，便果斷舍了。

但眼下，在這世上，只有這唯一的兒同脈相連，哪怕宋瑤月去宋俊跟前哭一哭，的日子興許都能過得好些。

念及此，孫氏朗聲道：“進來。”說罷，起點燈。

門外傳來一個從未聽過的婆子的聲音：“顧夫人好生照看夫人，我等就在門外等著。”

“好。”宋瑤月應下，隨即孫氏便見門被推開，自己兒走了進來。

宋瑤月借著燭看清孫氏的瞬間，人愣了一瞬，不由上下一番打量，娘親的穿著，怎麼落魄這幅模樣？而且，瞧著也不像重病的樣子？

宋瑤月現在拿不住娘親對的態度，了，上前行禮道：“兒給娘親請安。”

孫氏聞言沖抿一笑，手拉住了宋瑤月的手，問道：“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說著，便將拉至邊，母二人挨著坐下。

宋瑤月滿心里困，著急問道：“娘不是病了嗎？”說著復又重新打量兩眼孫氏的著，萬分不解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孫氏冷嗤一聲道：“還不是府里琰郡王送來的那兩個丫頭，不知從何挖出些積年舊事來，全當枕頭風吹進了你爹耳里。如今你爹怪我苛待長，斥我為毒婦，將我在這里，整日里當牛做馬。”

宋瑤月聞言心頭一慌：“爹都知道了？”

若是如此的話，欺辱長姐那些事，爹想來也已知曉，那要和離的話，爹可否會同意？即便能順利和離，爹可還愿意費心給找更好的人家？

孫氏嘆道：“約莫是知道了。”

說話間，孫氏掃了一眼宋瑤月大包小包提進來的東西，且有幾個匣子，瞧著分外致，不解問道：“這都是些什麼？”窮秀才家里出得起這些東西？

宋瑤月回道：“顧希文得了端順王看重，如今王府做了幕僚，這些是王爺知道你病重后，托我給你送來的。”

一聽顧希文攀上了端順王的路子，孫氏眼中立時一亮，邊亦出現笑意，道：“這小子，竟還有幾分本事。”

如果這婿攀上了端順王，那豈不是有了機會翻？

孫氏忙握宋瑤月的手，叮囑道：“既如此，你可得抓他！是娘親錯怪了你，你這條路，看來不算差。”

宋瑤月看著孫氏冒著的眼，心下不嘆息。只是王府幕僚，娘親便這般高興，可惜運氣太差了些，若不是出現這意外，顧希文還像前世一般飛黃騰達，娘親得高興什麼樣？可惜……看不到了。

宋瑤月看了一眼門外，湊到孫氏耳邊，低聲道：“娘，我這次來找您，其實是有要事。”

孫氏問道：“什麼事？”

宋瑤月抿抿，生怕王府的人聽見，盡力著聲音道：“其實一直沒有同娘親說，顧希文有疾，行不了房事，我至今還是完璧之。”前世也是完璧之，了兩次親，卻都不知夫妻到底該如何做。

孫氏聞言一愣，心間方才騰起的些許希之，再次暗淡下去，不皺眉：“若如此的話，顧希文日漸高升，日后你生不出孩子，怕是會為人詬病，且他死后，你也很難拿到他的財產。”

宋瑤月咬咬，問道：“娘親這些日子在別苑，可聽聞端順王獻書一事？”

孫氏點點頭：“院里的婆子們閑話時聽見過，說是什麼《治國論》，深得帝心，那書要大魏傳世之作。”

宋瑤月眼底閃過一悲傷，接著對孫氏道：“那書其實是顧希文所寫。”

孫氏聞言大震，格外詫異的看向宋瑤月，似是不信所言，聽聞此書助端順王讓陛下有了易儲之心，若這本書是顧希文獻給了皇帝，那他豈非要飛黃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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