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住在幾十年前建的老小區,曾經這里非常熱鬧,充滿孩追逐打鬧的聲音。
如今孩已經長大人,隨著父母搬離出去,這條充滿歲月痕跡的街道里,只剩下幾道年邁的影,冷清蕭條。
江禾舒看著他們,再看坐在椅上白發蒼蒼的外婆,心莫名到失落。
時間讓無憂無慮的孩長大,也讓長輩老邁,甚至死亡。
……
剛走進小區,就有人認出了外婆。
“老李你回來了?”
一個滿頭白發卻神飽滿的老太太抓住外婆的手。
上下打量著外婆,嘆了口氣,“比以前更瘦了。”
住在這里的居民,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外婆在這里住了大半輩子,走兩步就能遇到個人。
“老李,從a市回來啦?a市不是很熱鬧啊?
“老李,老街又開了幾家價廉的店,趕明兒咱去逛逛?”
原本從小區門口到家只有十分鐘的路程,江禾舒他們卻走了兩個多小時。
一進門,江禾舒等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大家太熱了,招架不住啊!
這一路上說了太多話,江禾舒他們口得不行,進門就直奔廚房燒開水。
一路奔波,又跟街坊鄰居嘮了這麼久,外婆早就累了,劉阿姨把的房間收拾干凈,讓外婆先去休息。
而江禾舒等人,潤完嗓子,開始打掃衛生。
家里許久沒住,落了一層灰塵,不過好在家里空間不大,打掃起來也容易。
可饒是如此,也把江禾舒累得不行。
躺到沙發里,看向許知遠,無比慶幸:“幸好你也回來了。”
也幸好裴晏讓劉阿姨跟著來z市。
不然只有跟外婆,能把累死。
江禾舒休息一會兒,挨個跟人發信息報平安。
給裴、裴悅和穆雪晴發完,江禾舒猶豫幾秒,還是跟裴晏發了個信息。
男人應該在忙,沒回復,江禾舒也沒在意。
忽然想起什麼,看向許知遠:“許哥,你晚上住哪?”
許知遠家原本就在對面,但在他們搬走后,就把房子賣了。
外婆家有三個臥室,劉阿姨為了照顧外婆,一直都跟外婆住一起,江禾舒住一間,還有一間臥室空著。
許知遠靠著沙發,“怎麼?家里有空房子還不想讓你許哥住?”
江禾舒笑著說冤枉,“我這不是怕你住不習慣嗎?”
這種老房子住起來肯定沒有酒店舒服。
許知遠擺手,“我就是住這房子長大的,有什麼不習慣的?”
既然他愿意留下,江禾舒自然不會趕他走。
江禾舒找了套新床單被褥,跟許知遠一起把那間空出來的房間的床鋪好。
房間收拾得都能住人了,但還缺生活用品。
“劉阿姨,你留在家里陪外婆,我跟許哥出去買點東西。”
等劉阿姨應聲后,江禾舒跟許知遠準備出門。
可剛打開房門,江禾舒就看到拎著行李箱出現在樓道里的丁瑞瑞。
看到,江禾舒滿臉意外,“瑞瑞?你怎麼在z市?”
外婆住在三樓,丁瑞瑞拎著行李箱上樓,累得滿頭是汗。
掉額頭的汗珠說:“我那個公司不做人,把員工當牲口使,我一怒之下就辭職回來了。”
其實這不是主要原因,丁瑞瑞聽江禾舒說病加重,等護照下來就要去國外治療了。
丁瑞瑞沒辦護照不能出國,又怕出什麼意外再也見不到,想著校園貸已經還完了,上沒了力,干脆辭職回了z市。
想在還沒出國之前,好好陪陪。
得知江禾舒和許知遠要去超市,丁瑞瑞把行李箱放下,跟著他們一起去了。
晚上他們圍在一起吃火鍋,人多也熱鬧,吃的很開心。
勞累了一天,他們早早各回各的房間休息。
江禾舒和丁瑞瑞睡一個房間,就跟小時候一樣。
記得那時,丁瑞瑞很羨慕能跟父母睡主臥的丁乾,也想跟爸媽一起睡,也鬧過很多次。
但每次的結局都是:頂著掌印的丁瑞瑞哭著從主臥出來,來到這個小小的房間,跟江禾舒躺在一起睡覺。
久而久之,丁瑞瑞就不鬧著睡主臥了。
后來,舅舅、舅媽領著丁乾搬出這個老房子,帶走了所有東西,唯獨留下了丁瑞瑞……
丁瑞瑞看著有些舊的天花板,忽然說:“我記得小時候,丁乾仗著爸媽疼他,老搶走我的東西,每次都是你幫我給丁乾搶回來的。”
聽到‘丁乾’這個名字,江禾舒眼皮微跳了一下。
丁瑞瑞:“丁乾跟我爸媽告狀說你欺負他,我爸媽罵你的時候我很愧疚,可我膽子太小,太沒用,關鍵時刻只會哭。”
從小就討厭重男輕的爸媽,卻沒膽子反抗他們。
長大后,也只能用去外地讀大學、工作,不回來的方式避開父母。
江禾舒猶豫幾秒,還是問了出來:“丁乾的骨灰……”
“我撒大海里了。”丁瑞瑞說道。
沒錢給丁乾買墓地,放殯儀館一年倒是用不了多錢,可自己都省吃儉用,那幾百塊錢都夠一個月的飯錢了。
說完這句話后,丁瑞瑞許久都沒說話,江禾舒也不知該說什麼,房間安靜下來。
過了會兒,丁瑞瑞翻看向江禾舒。
“禾舒姐,之前我拿著丁乾骨灰離開a市后,有個人聯系了我。”
江禾舒不明所以。
丁瑞瑞一字一頓地說:“跟我說,丁乾是被你害死的。”
江禾舒心臟了一拍,猛地看向丁瑞瑞。
房間開著小夜燈,線昏暗,江禾舒只能看到丁瑞瑞模糊的廓,看不到的表。
江禾舒抓了手指,“瑞瑞……”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丁瑞瑞繼續說:“告訴我,丁乾被一家ktv老板看中,破例讓他當上了經理,給他月薪三萬的工資,老板還給他配了奔馳和高檔公寓。”
“說丁乾談了一個家里很有錢的朋友,他們都準備訂婚了。”
“可你帶著人在丁乾工作的地方大鬧一場,說丁乾學歷不夠、人品有問題。”
“老板因為這些輿論,不得不開除丁乾,還收走了給丁乾的車和房子。”
“丁乾的朋友聽說了這件事,跟丁乾分手了。”
“丁乾去找你,你卻讓人把他打了一頓,把他丟給患有神病、對你而不得的楚瑜。”
“楚瑜慘無人道地折磨丁乾許久,生生地挖走丁乾的,讓丁乾疼死。”
“你得知丁乾被殺死后,讓人掃除痕跡,把丁乾丟進河里……”
這完全是在顛倒黑白,扭曲事實。
江禾舒攥拳頭,否認道:“不是這樣的。”
飛快地把整件事完整地跟丁瑞瑞說了一遍。
“丁乾聯合林潤和楚瑜綁架我,我對他是恨的,等裴晏把我救出去后,丁乾已經被林潤……”
其實就算丁乾沒被林潤殺掉,江禾舒也不會讓裴晏救他,甚至還會報復丁乾。
江禾舒不會心到救害陷囹圄的丁乾。
只是這話江禾舒不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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