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這邊滿心期待著下班,下午花了點時間看推薦,最后訂了一家在延清江邊上的旋轉餐廳。
大廈的最頂層。
看評論都說不僅視野好,有氛圍,連菜品都很出,想,江然一定會滿意。
離下班還有半小時,梁書推門探了半個腦袋進來。
看鬼頭鬼腦的樣子,舒心好笑問“干嘛?想約我吃飯啊?”
梁書只開了一線門,側著子從門里鉆進來,神兮兮地說“你老公的車子在下面停了有五分鐘了,你還不下去?”
“啊?”舒心“噌”的一下起,快步沖到窗邊。
江然那輛標志的帶著b標的黑車果然已經停在了工作室大門斜對角的位置,心中奇怪,既然到了,怎麼不跟說?
突然想,不會以前每一次來接,他其實都早到這麼久吧?
還以為他只是早到五到十分鐘的樣子。
舒心咬了咬,為難地看向梁書,“你看,還沒到下班時間呢。”
梁書一眼看穿的小心思,抱著手拿手肘頂了一下,“行了,快去吧,做老板,不就是這點特權嘛。”
舒心嘿嘿笑著收拾起辦公桌,等把桌面收拾干凈,關閉電腦,拎著的編織包帶著梁書一起出了辦公室,拍拍,說“那我先走啦。”
“去吧去吧。”梁書嫌棄地對甩甩手。
舒心心很好,一路帶著笑地走出工作室,經過前臺的時候,前臺小姑娘還滿臉八卦地問是不是準備去約會。
抬起一食指抵在上,給了個k。
小姑娘立即接收到信號,連連點頭表示會保的。
舒心邊的笑容越加放大了些,慢步走到車旁,車子的車頭正
好對著的方向,往里邊了,車里竟然沒人。
愣了一下,這真是稀奇了。
沒去開車門,圍著車子繞了一圈依然沒見到江然的影。
正疑間,依稀聽見花壇的灌木叢后面有說話的聲音,聲音很小,但,兩道聲音都覺得很耳。
尤其是那道低沉清雅的男聲,很明顯是江然。
至于那道聲……
“姐夫,是爸爸說想見見姐,我就是過來問問,不會對姐說重話的,你放心。”
聲,是陳佳念的。
那口中的姐夫,顯而易見是誰了。
舒心的腦子“嗡”了一下。
有一瞬間覺周遭的一切聲響都消失了,只有江然接下來的聲音在腦海里不斷被放大音量,腦子好像馬上就要炸開。
“不是說了不要急嗎?需要時間。”
江然的語氣沒什麼耐心,但陳佳念焦急,本不在乎他是什麼語氣。
“可是醫生說,如果可以的話,接下來的時間里盡量滿足爸爸的心愿,這樣對他的病也有好。”
江然沒說話,好像轉想走人。
陳佳念急了,“姐夫,你就幫忙勸勸姐吧,爸爸進手室的時候你不是答應過他會帶姐去看他的嗎?”
舒心并不想聽的,可是從聽到他們之間對話的第一個字起,的就好像
被兩枚巨大的釘子釘在了原地,連抬的力氣都沒有了。
的手地攥拳,任由指尖的力度深掐進手心里,張了張,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們在說什麼?”
可能是太過震驚,開口的話都失了聲,沙啞得厲害。
“心心?”
陡然看到舒心的影,江然的心不可控地慌了下,他一個箭步邁到側,抬手想去牽的手,被一個錯避開。
“別我。”的聲音惶惶無依,看過去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現在的腦子是的。
很多不好的念頭就像隨風而起的雜草一樣蓬而生,一寸一寸地吞噬的理智。
他是最信任的人啊。
為什麼他會和父親那邊的人有聯系?
什麼手室?
為什麼他會去陪父親進手室?
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得到答案,可是現在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不知道問出口后,得到的答案是否一定就是真實的。
他既然可以有瞞,他就一定不會欺騙嗎?
那顆名為信任的心在一點點沉溺,直至落深潭,像浸了冰一樣,四周的空氣都是冷的。
舒心的眼神令江然有一種一切都回到了源頭的錯覺,不,甚至更糟。
他仿佛被攫住了嚨,半晌才氣音弱地開了口,語聲微弱且慌張“心心,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姐姐,我是來……”陳佳念到氣氛張,有心
想解釋兩句,才開了頭就被江然沉聲打斷了“你別說話。”
舒心的目在他們兩人上來回看了一眼,那種快要呼吸不上來的覺又襲了上來。
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只要開口問清楚緣由就好,有什麼氣回家再發,這是在外面,不要讓彼此難看。
可是做不到,頭一回覺得人保持理智會這麼難。
江然往舒心的方向又靠近了一步,見沒退開,狠了狠心握住了的手,他用了些力氣才將的手心掰開。
手心里果然已經是一道道深陷的月牙痕,力氣大到好幾條痕跡都死了。
“心心……”他聲音抖,心疼的語調近乎于乞求。
舒心的腦海里一時間閃過許多過往,回想的每一段畫面里江然都那麼好,好到說不出一句傷人的話來。
只覺得鼻子酸酸的,口一道濁氣良久才長呼出口,控制著面上的平靜,決定先將眼前的事理好。
推開江然的手,打開手機的微信二維碼朝陳佳念遞了過去,說“你說他生病了?把你的聯系方式加給我,我會去看他的。”
這對陳佳念而言簡直就是個意外之喜,沒工夫關心江然此時的心,手足無措地翻找著自己的手機,找了好久才拿出掃了的微信。
邊掃邊抬頭說“姐姐,你一定要記得加我啊。”
舒心沒有糾正的稱呼,話聲亦沒什麼溫度,平淡說“你先回去吧。”
看著走遠,舒心才輕聲說“回家吧。”
說完,轉朝車子停靠的方向走去,期間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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