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從剛才見到徐誌新開始,就一直抿著,像是在想什麼。徐誌新能還錢,他比白端端更加意外。
白端端知道因為自己父親的事,季臨對勞者有些天然的抵,而今天田穆的事或許更加深了他這種看法,即便知道自己的觀點有偏頗,但因為案件的經歷,季臨也很難說服自己去更平和地看待勞者。
這樣的態度其實並不影響季臨工作的專業,但白端端卻還是希他會改觀。不希季臨的人生裡永遠都是那麼暗沉重的東西,希他也能看到勞者好的一麵,在看到影的同時,也能看到。
「你看,田穆這樣的勞者雖然很過分很自私,徐誌新曾經也完全不顧企業的死活,很多勞者真的或許看起來既蠢也惡,但不是所有人都永遠一塵不變的,勞者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人就有好的壞的,也會改變,自私歸自私,但很多時候,他們也沒有那麼壞。」白端端向季臨,「你看,徐誌新就變好了。」
季臨沒有反駁,白端端便乘勝追擊:「所以吧,有時候,也放下自己的預設立場,就算很糟糕的勞者,也給他們一點機會吧,沒準沒有那麼壞,在勞資糾紛時候,也沒必要讓企業完全和他們徹底對立起來。」
「徐誌新此前被生活所迫,鬼迷心竅走了歪路,但本質沒那麼糟糕,現在有了專利發明,第一時間也是想到彌補企業,即便金電子沒有給出最優價格,還是選擇和金電子合作。」
白端端笑笑:「我還是相信,大部分勞者都是善良樸實的,大部分勞者還是於弱勢地位需要法律援助和保護的。」
白端端溫地看向了季臨,後麵的話,沒有再說,但是相信,季臨知道——
還是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更多是好的。
在漫長的沉默後,白端端終於聽到了季臨的聲音。
他說,嗯。
他就那樣看著白端端:「我會嘗試著慢慢改變對勞者的看法,但我還是不是基於相信他們,隻是我相信你,因為你相信,我也想相信。」
季臨這麼說,白端端心裡自然是雀躍的,然而很快,又想起了點別的。
白端端眨眼看了看季臨:「季臨,是不是你知道我借錢給徐誌新的時候,覺得我很蠢啊?」
季臨沒說話。
白端端嘆了口氣:「你果然那時候覺得我蠢。」
「……」
季臨沒法否認自己曾經的認知,又不願意撒謊,隻能挽救般補充道:「你傻的時候也還算可。」
白端端忍不住嘟囔起來:「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撒謊的啊?」
季臨不好意思般的移開了目:「對你不想撒謊。」
行吧,白端端想,垃圾直男有時候說話直接的倒是也可……
可惜季臨這位垃圾直男並不太理解見好就收這個詞,他見白端端臉上出點笑意,大概覺得自己這番剖白很棒,因此很鼓舞地繼續道:「就是覺得你太容易騙了。」
「……」
好在在白端端準備揪他臉之前,季臨補充道——
「以後我還是要跟你一點,不然你賺的錢都不夠被人騙的。」他講到這裡,彷彿也有一點慨,然後拉了白端端的手,細細地挲著的手指,眼睛著,眼神溫,「不過要是不好騙,可能我也騙不到手了。」
白端端沒忍住,湊上去親了下季臨的眼睛。
季臨果然立刻耳朵就紅了,他有些不自在道:「這是在辦公室。」
這男人有時候真的還是有點純過頭。
白端端倒是毫不在意:「在辦公室怎麼了?你以為你招的下屬都是什麼清純貨啊?」低聲嘟囔道,「就是我們在辦公室裡正經地談案子,你知道王芳芳楊帆這些人背後是怎麼編排我們的嗎?」
「他們每天給我們計時,幾點幾分幾秒一起進的辦公室,幾點幾分幾秒我出來的,有次我隻進來十分鐘不到就出來了,楊帆說,季par有點太快了吧,說要送你鹿鞭補一補……所以吧,-者-見-,就算我們在辦公室裡正正經經,外麵那些人給我們的小作文都不知道寫到第幾季了,親一下怎麼……」
剩下的話,白端端沒機會說完,因為季臨已經欺而上,兇狠而霸道地堵住了的。
一個吻畢,季臨才摟著氣息不穩的白端端,湊在頸肩低沉地笑了笑:「十分鐘?十分鐘真的什麼都不夠。」
他的聲音低沉,一改往日的冷靜自持,溫熱的氣息噴在白端端的頸肩,隻讓覺得心跳加速。
季臨卻嫌還不夠似的,又親了親白端端,眼神帶了點侵略,他湊近白端端的耳朵,一字一頓低沉道:「需不需要補一補,你以後就知道了。」
她愛他,愛入骨髓。但他於她除了陰謀就是欺騙。原來,在他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並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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