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認，我沒有向病人家屬或者暗示過胎兒別，沒有就是沒有，病人自殺，院里不管下什麼置決定我都無話可說，但要我承認我沒做過的事，絕不可能。”

“還！”白院長一掌拍在桌子上，被氣的臉鐵青，“陸清時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

“小姜啊，”副院長開口，“我知道你很努力，是個好孩子，但院里有院里的規定，病人是因你而死，你必須要配合接調查，華國是法治社會，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要是鬧大了，你是要負刑事責任的，白院長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只是吊銷你的行醫執照，這要是把你送進去，你這輩子可就真的毀了。”

姜淺平靜的看著這些人的一張一合，在未經調查毫無事實依據的前提下幾句話就能輕飄飄的決定年輕醫生的前程生死，以為會氣憤，會難過，可沒有，心境毫無波瀾，除了失，還是失。

“行了，都不用說了，”白院長道，“這件事嚴重違反醫師職業道德，就按照醫院的規矩辦，從今天起，小姜你就停職......”

“白院長，”方才的工作人員拿著電話匆匆過來，“陸主任電話。”

白院長蹙起眉頭，“不接，你告訴他，這件事沒得商量，醫院不是他們陸家開的，醫生犯了錯，不是他想包庇誰就包庇誰，你讓他看看外頭那麼多，再怎麼樣他也該顧及青華百年的名聲！”

工作人員顯然很為難，遲疑了一瞬，還是開口，“可陸主任說，姜醫生有沒有胎兒別，這件事并未經過調查，不能僅憑一面之詞斷定，如果醫院因為害怕社會輿論而草率葬送一個醫生前程，恐怕同樣有損青華百年名聲。”

姜淺站在會議室里，聽著那工作人員轉述陸清時的話，心臟冷的角落，猝然就像注了一暖流。

默默將指尖攥，低著頭，眼眶忍不住就有些發紅。

白院長臉都綠了，那麼多高層都在，陸清時這話明顯讓他下不來臺，“什麼草率？！休息室里沒有監控，這件事怎麼調查？！小姜當然可以否認沒有胎兒別！難道小姜不承認，我們就可以置患者生死置社會輿論于不顧嗎？！你告訴他，小姜從今天開始必須要停職接調查，做醫生這件事，這輩子想都不要再想了！”

白院長顯然并不想同陸清時對話，工作人員只好轉達，半分鐘后，工作人員就著頭皮來了一句，“白院長，陸主任說，停職接調查可以，甚至病人家屬提的一切要求他都可以接，但是吊銷行醫執照他無論如何不同意，如果您堅持要這麼做......”

后面的話工作人員不敢再說。

“他想怎麼樣？”白院長火冒三丈，盯著說話的人，“他想怎麼樣？！”

白院長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一屋子的領導誰都不敢說話，哪怕陸清時并不在現場，隔著電話，可誰都到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工作人員汗如雨下，簡直快哭了，握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心想為什麼是他來傳遞陸主任的話，他悲催又張的默了幾秒，就說出了一句讓白院長差點原地去世的話。

“陸主任說，姜醫生自職以來兢兢業業，品行優良，一向遵守醫院各項規章制度從未犯過錯，若是醫院重視年輕醫生的職業發展，將來姜醫生必定能為青華神經外科的棟梁，但姜醫生也是陸主任辛辛苦苦教出來的學生，如果您非要斷了姜醫生的行醫之路，難免讓他心寒，屆時他會和姜醫生一起辭去神經外科的職務......”

姜淺眼睛里的熱淚一下子沒忍住。

淚水驀的奪眶而出。

用手背快速了一下，卻抵不過眼睛里越來越多的淚水流下。

以為可以忍住不哭的。

可難以控制此刻的心。

白院長被他氣的徹底說不出話。

手指哆嗦著，臉黑如鍋底。

最終院里決定，姜淺停職等待調查結果。

可這件事雙方各執一詞，事發當時并無監控或者錄音以及證人證詞可以取證，要想還原事實真相幾乎不可能，姜淺從前也見識過不醫鬧，醫院大多會出于名聲考慮選擇息事寧人，犧牲當事醫生的前途，很清楚如果不是陸清時強勢護著，這會兒應該已經收到了人事的開除通知。

本來下午也該出門診，如此一來，醫務停了所有工作，只好先回家等通知。

剛走到小區門口，好幾個人圍了過來。

“姜醫生！你還我老婆孩子的命！”

猝不及防，一塊石頭扔在姜淺腦門上，饒是十七反應再快，也沒來得及攔住。

姜淺額頭上一陣劇痛，瞬間就有流了下來。

十七怒極，剛要出手，姜淺攔住了他，“算了，畢竟是一條人命，就讓他們發泄吧。”

十七不敢置信，“二小姐，人又不是你害死的，他們明顯就是在故意歪曲事實陷害你，這明顯就是想訛錢！”姜淺閉了閉眼，那王樵領著一群人，怒氣沖沖，“姜醫生，不要以為醫院護著你，你就沒事了，我老婆孩子的命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五百萬，你別想走！”

“對！你們做醫生的都有錢，不給錢你就等著牢底坐穿！反正我們腳的不怕穿鞋的，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鮮順著的眼角下，見不說話，王樵手里的石頭又一下狠狠砸在額頭上。

姜淺沒有躲，生生忍住了那尖銳的疼。

“二小姐！”

十七氣瘋了，擼起袖子就跟他們干，但顯然對方也不是吃素的，姜淺被拽住胳膊，小又被重重踹了一腳，滿頭的冷汗，是咬牙忍著。

突然，腰間傳來一力量，的子被扯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男人修長的手臂摟著的脊背，將護在懷里，悉的清冽氣息傳進的呼吸，姜淺先是一怔，意識到是誰抱著，眼眶驟然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