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腦管的醫生?”
“對。”警員翻開梁延章的就診病歷,“這五年的住院記錄有十六次,平均一年三次,每四個月梁延章治療一療程,是中西醫結合療法,梁家也安排了私人醫生隨時急救,他的確有心臟病,程度比較嚴重。”
趙凱瀏覽了一遍,是總醫院和人民醫院的病歷建檔,不可能造假。
“頭兒,最好請個醫生。”警員越過趙凱的頭頂,瞟了一眼室,“萬一梁延章舊疾發作,來不及搶救,死在局里,麻煩可大了。法律判他死活是一回事,咱們耽誤他死活又是一回事,搞不好吃司。”
趙凱總覺得不妥,但沒轍,“申請一下吧,請他以前的主治醫生在局里候著,以備不時之需。馬上移看守所了,里面有醫生,咱們管不著了。”
市局聯系了總醫院,一小時后,骨科的華主任聯系了梁遲徽。
昨天在109國道截停,警車和梁延章乘坐的suv追尾了,撞了他的大,趙凱考慮周到,梁延章年紀大,自愈能力差,請了一位心腦管的主任,又請了一位骨科主任。
梁遲徽這時正在樓頂的小花園哄何桑睡覺,臥在搖搖椅上,微風吹拂,洗過的頭發暗香浮。
“華主任,辛苦您了。”
華主任支支吾吾,“梁董,那可是市局...”
“您誤會了。”梁遲徽饒有興致觀賞花園的景觀燈,“不需要您傳達口信,您住我父親的手,使一個眼,他會領悟。”
“這麼簡單?”
梁遲徽笑聲溫朗,“我和華主任是多年的老了,給嫌疑犯遞消息是違法,我怎麼忍心您冒險呢?”
“沒問題。”華主任慷慨答應,“手而已,不費力,小事一樁。”
梁遲徽掛斷電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午夜,兩輛黑的紅旗l5和一輛賓利相繼泊在壹山莊園的庭院。
梁璟邁下駕駛位,站在戶臺階上,語氣肅穆,“父親被拘押,是你部署的?”
梁遲徽與梁紀深一前一后下車,原本計劃白天回老宅,梁璟在外市開會,不開,傍晚剛回到本市。梁家這場風波巨大,老張和老蔣急找他談話,在辦公室拖到十一點結束。
梁紀深臨時有應酬,是中海集團三季度的項目談判,也是拖得晚了。
只有梁遲徽清閑,洗了個澡,噴了香水,悠哉從度假村過來,穿了一件銀白的緞面襯衫,水波紋在夜幕下極為耀眼,一風流俊雅的味道。
“是我和趙凱聯手堵住的。”
“什麼罪名?”
“故意傷害罪,境外轉移公款。”梁紀深推開木門,芳姐和蓉姐拿了熱巾,服侍三人清潔,“父親雇傭佟家村的佟大佟二兄弟報復何晉平,佟大失手導致何晉平死亡,犯下過失殺人罪。”
梁璟完手,往客廳走,“證據確鑿嗎。”
“有人證。”
桌上沏好了茶,潤的梨片新鮮水潤,梁璟沒什麼胃口,梁遲徽叉了一片,給好評,“甜。”
芳姐詫異他心真大,“二公子喜歡吃,我再切一個。”
“有幾個?”
“廚房有一筐,是南郊果園新摘的。”
梁遲徽沉思了一秒,“我走的時候帶半筐,夏季上火,何桑喝川貝燉梨湯。”
梁璟沒搭理他,神疑,“父親管理梁氏集團,私下有廣和集團和錢莊,他年事已高,又沒有三頭六臂,如何平衡理各項事務?”
“那要問問二哥了。”梁紀深挑揀著果籃里的蘋果,拾起一支水果刀,“父親生多疑,邊重的下屬不超過三人,鄭叔是父親的用司機,不參與公事,芳姐是保姆,偶爾去書房整理文件,商業數據一概不懂,至于集團的書部...”
他沒繼續講。
梁延章有一個相好的小,大房二房三房心知肚明。
小最風的一陣,是鄭叔親自開車接送上下班,陪梁延章在辦公室用餐,視察工程,形影不離的,連紀席蘭都沒這份待遇。
梁延章對特上頭,在甜言語的攻勢下,差點扶持進董事局,當一個末位董事,幸好紀席蘭大鬧了一場,鬧得梁紀深出馬了,他那會兒在市檢,梁延章畏懼他,這才罷休。
小轟一時,黑市甚至設下賭場,押注小是梁家的第四任夫人。
自己也躊躇滿志,揚言給梁家的三位公子做小媽,可惜,梁延章倉促退位,梁遲徽上位,先廢了在公司立威,在業界下達封殺令,不過梁延章的“舊”是大噱頭,有廣告效應,企業虎視眈眈要聘,梁遲徽顧忌攀了高枝,耍手段對梁氏不利,下達封殺令,在冀省待不下去,灰溜溜回老家了。
“除了這三個人在明,一定有人在暗。”梁紀深削了一塊蘋果,刀尖著,塞里,眼神森寒,“有軍師在幕后輔佐父親,去年我重啟調查廣和集團,至今十個月了,軍師的道行高深,足夠撇得一干二凈。”
梁遲徽漫不經心吃梨,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有懷疑的目標了。”梁璟接過芳姐遞來的綠茶,他喝清淡的綠茶,不像梁遲徽喝苦郁的花茶。
“上陣父子兵,大哥常駐國外,你自然沒嫌疑。”梁紀深幾乎挑明了。
“老二。”梁璟點名。
梁遲徽毫不慌,仿佛預料到話題會拋向自己,態度恭謹謙和,“大哥,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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