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緒在這一刻洶涌而來。

猶如決堤的大壩。

他的理智雖然足夠頑固，也試圖攔截這洶涌的緒，但在那被積攢了數次，抑了許久的緒在翻了數倍后，以發般的方式沖擊上來后……

他的理智，甚至連一秒都沒撐到。

便就此破碎。

緒占據了大腦。

所有的理智都被到了角落。

這，已經完全被緒所控。

各種緒在腦子里翻滾，陳銘猶如過載的CPU，呆愣在原地一不。

直到那些不斷洶涌的緒開始同化。

不再是五味雜陳。

它們轉化為了最為突出的一種緒。

每個人的緒都各有不同。

以同心狀態落在陳銘肩頭的蘇蘇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雙膝，將腦袋埋進雙臂間，開始不斷地泣著。

已經完全不在乎陳銘目前的狀態了。

而上古影子則猛地抱住了頭，開始瘋狂地撕扯起了頭發，那頭發就跟不是自己似的，一抓一大把地落下，雙眼圓瞪，布滿，口中還念念有詞語速極快地說著話。

顯然，他陷了極度的焦慮。

而陳銘……

他最終到的緒就是痛苦。

無與倫比的痛苦。

前世失去的所有，都是他揮之不去的痛苦來源。

他猛地跪倒在地。

大口大口地著氣。

雙手死死地扣住地面，即便指甲已經因為大力而導致翻開，流如注，可陳銘好像完全沒到似的。

或者說……

的痛苦，反而能分散他一些注意力。

因為這完全不及心靈上痛苦的萬分之一。

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為眾人播撒著徹涼意的冰之帝突然出傲慢至極的神，居高臨下地掃了地下的友軍一眼，可就像是看螻蟻一般。

不屑地一抬手。

法杖就此被收起。

那不斷灑落的冰涼之意，也就此停止。

不僅是冰之帝。

森之眷靈也停止了歌唱，摔倒在地不停地后退著，臉上被驚恐充斥。

沒有了二人的保護。

大家徹底地暴在了鬼魅幽影的領域之中。

“吼！”

軍團里，已經有一頭巨大的蠻瘋狂地咆哮了起來，它雙眼通紅，充斥著殺意，僅僅一拳下去，就打了一旁帶著雙翼的披鎧甲的半人半鳥。

一名材壯碩面容剛毅的漢子，竟然一邊痛哭流涕著，一邊舉起長劍，對準自己的嚨狠狠刺下。

……

傷亡，開始了。

雖然每個人陷的緒都有所不同，但在極端的緒控下，或者死或者傷，都是遲早的事。

這一批上古影子不知道花費了多時間聚集起來的軍團，在這一刻，被徹底瓦解。

在極致的痛苦中。

陳銘開始出現了軀化反應。

那種痛，已經不僅僅只是單純的緒了。

就好像抑郁癥會帶來各種軀化的并發癥一樣。

緒，不單單只是虛無縹緲的。

它們由帶來。

最終也會反應到切實的軀上。

四肢開始僵。

那種刀割般的覺開始攀上。

隨著痛苦的不斷加劇。

被陳銘一直制著的，不敢輕易用的暗影行者領域雛形，也在此刻被喚醒了……

本來已經喪失思考能力的頭腦，被痛苦激活的暗影行者領域強行喚醒了功能。

在洶涌的緒里。

陳銘的理智回歸了一部分。

痛……

太痛了！

無論是緒還是。

那無與倫比的疼痛，刺激著陳銘。

他艱難地抬起頭。

看到了邊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

上古影子已經把頭發抓掉了大把。

腦袋上已經鮮淋漓。

可他毫不停止，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地面，“還不夠，還不夠……還不夠強，我要解，我要拿到上古核心，我不想為行尸走，不想！”

他聲音雖然模糊。

語速也極快。

可在暗影行者領域雛形的加持下，陳銘聽得一清二楚。

那種瘋魔的姿態。

伴著畏懼和痛苦。

簡直像極了前世目睹了一幕又一幕，卻無能為力的自己。

陳銘的心猛地一震。

剛才那些幻象帶來的刻骨銘心的記憶，仿佛開始跟眼前瘋狂卻又可憐的上古影子重疊。

陳銘心頭陡然升起了一陣沒來由，卻無比強烈的憐憫。

他甚至不知道。

是在憐憫著上古影子。

還是曾經也遭遇過這一幕幕的自己。

他憑借著那為數不多的理智，看向了阿泰爾贈送給自己的，僅有一次使用權限的神之領域技能。

“要用嗎……”

理智告訴他，沒有必要。

上古影子已經死了。

他取得脊髓的任務也已經完。

眼前的這些人與他毫不相干。

也沒有任何利益往來。

而神之領域無疑是極其強大的底牌。

他日后還不知道要遭遇多敵人，上多危險。

有一張底牌，是極其關鍵的。

但……

他看著瘋狂到幾乎抓頭發，語氣里已經帶著哭腔的上古影子。

他仿佛看到了曾經面對著刻骨銘心的一幕幕，卻無能為力的自己。

“我不是為了幫這個只是看起來跟我很像的家伙……”

“也不是為了彌補心那些所謂的憾……”

“我只是，只是……”

“不想再被這樣的痛苦折磨，從而喚醒暗影行者領域。”

“一旦暗影行者領域通過吞噬痛苦變得壯大，那它就會跟我的鬼魅幽影領域斗，那種痛苦再疊加上此時我所承的……”

“簡直難以想象。”

“是的，我就是為了逃避這樣的痛苦，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想到這里時，陳銘突然笑了。

在劇烈地痛苦中，他笑得很艱難，也很難看。

“這暗影行者領域帶來的極度理智好像也不單純只有正面效果啊……”

“想做點熱上頭一時沖的事，還得自己說服自己。”

“還好。”

“我功了。”

“只會權衡利弊，那是冰冷的機械……而不是人類啊！”

猛地。

陳銘激活了那僅有一次的神之領域技能。

一神。

從他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