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黎二叔在政界頗有建樹,鐘家的家業現在是三叔鐘興宸在打理。
今日公司有應酬,鐘興宸回到家已近凌晨。
他放輕作去洗漱,以免吵醒已經休息的妻子。但從浴室出來時,臥室的燈卻打開了一盞。
“吵到你了?”他問。
戴文麗半坐在床上:“我正在想事,沒睡著。”
鐘興宸走過去,上床準備就寢,戴文麗卻并沒有要休息的意思,同他說起今天又去醫院看了鐘黎。
“的傷怎麼樣?”鐘興宸問。
“上的傷倒是沒什麼大礙,就是得休養一段時間。不過這次頭好像真撞得不輕,失憶很嚴重。”
鐘興宸皺了皺眉,問道:“醫生怎麼說。”
“幾個專家給會診,到現在也沒確定到底是什麼病。我瞧著沒什麼大事,就是總說些古怪的事,還說小時候爸媽對不好,把扔在冰天雪地里凍。”
戴文麗提起來便覺得有些好笑,“起初我也以為在鬧著玩,這幾天觀察,又不像是假的。”
鐘興宸沉道:“撞到頭不是小事,這兩天我空去醫院看看。大嫂現在不在國,你多照料著。”
“這我知道。”
戴文麗想的其實是另外一些事,回來琢磨了一晚,趁這時間,與丈夫商量:
“我是想,阿黎跟聞深的事既然不了,咱們跟傅家的合作還是要繼續的,不如還是讓晴晴跟聞深試試。”
鐘興宸攏眉:“阿黎出了這麼大的事,傷住著院,你怎麼還想著這些。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什麼趁人之危,原本我就打算讓晴晴嫁給聞深的,還不是爸跟媽偏心,什麼好事都先著阿黎來。公司的事都是你在管,跟傅家的合作也是你一手促,怎麼到了要聯姻的時候,晴晴就得靠邊站?”
其實戴文麗心中對此也有幾分不滿,話趕話便都吐出來了。
“和聞深反正沒戲了,讓晴晴試試又怎麼了。咱們跟傅家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阿黎不,早晚都是晴晴,你在這裝什麼假清高呢。”
“那也不急于現在一時。”鐘興宸有些不快:“阿黎跟聞深的事才過去多久,你這又急著把晴晴送過去,咱們鐘家就那麼上趕著?阿黎現在是不記得,等以后想起來了,你打算怎麼面對。”
戴文麗一時被問住。
男人總是不能理解且看不上人一些彎彎繞繞的心思,鐘興宸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費舌。
“行了,你有時間多去照顧照顧阿黎,讓早點好起來,別總琢磨這些。早些睡吧。”
戴文麗也惱他不向著自家人,不為自己兒打算,在他背后暗暗剜了一眼,懶得跟他多說。
“算了,你也是指不上。下回見到聞深,我自己跟他談談。”
-
想起傅聞深臨走前那一瞬微妙的眼神,鐘黎心十分愉快,整晚睡得都很香。
但這個夜晚,睡得毫無心事的人,大約只有一個。
翌日,鐘家二老來醫院時,都比往日要沉默兩分。
鐘爺爺雙眉鎖,氣凝重,進了病房,站在床邊古怪地盯著鐘黎看。
直把鐘黎看得到奇怪,問他:“爺爺是不是有起床氣?”才又轉去沙發,一聲不吭地坐著。
相較之下,老太太顯得淡定一些,若無其事地醒鐘黎,起來吃早餐。
傅聞深渣歸渣,做事確實言出必行,前一晚答應鐘黎會早點來看,傍晚果真出時間過來了一趟。
他來時,二老都在。
傅聞深神態自若地同二老打招呼,鐘態度慈善:“是聞深啊。你來看阿黎嗎?”
傅聞深淡聲道:“順路過來看看。”
“這次阿黎的事,還要謝你,你工作這麼忙還記掛著,有心了。聽說你昨晚十點多還特意從公司過來看?”
病床邊,正用熱巾替鐘黎手的陳嫂立刻垂下眼。
傅聞深說是。
“怎麼工作到那麼晚啊,也太辛苦了些。”鐘話語里帶著對小輩的關心。
鐘爺爺的臉就沒那麼好看了。
見到傅聞深,老爺子眉心皺得比來時還深,沉聲開口,反倒有些趕人的意思:“你下班晚,就早些回去休息,不用再特意趕過來看阿黎。你來時都睡了。”
鐘黎聽得蹙眉。
干嘛要對渣男那麼?
“我睡了和他來看我不沖突啊。”鐘黎振振有詞:“他看我,又不需要我看他。我睡著也能看。”
“阿黎。”鐘回頭教訓,實則語氣一點都不重:“聞深工作那麼忙,還是不要太麻煩他了。”
鐘黎半靠著枕頭,漂亮的眼睛瞟一眼傅聞深,無辜道:“哪里麻煩了。這不是他應該做的嗎?”
鐘爺爺越聽神越古怪,皺著眉正說話,被鐘的一個眼神止住。
鐘看看理所當然的鐘黎,隨后把目投向傅聞深。
年輕而英俊的男人,不過二十七八歲年紀,已高位,能力出類拔萃,做事果決凌厲,在年輕一輩里樣樣都是翹楚。
更難得的是個沉穩,不輕浮,不放,站在那里,氣質矜貴、得。
傅聞深倒是格外淡定,不介意鐘黎的“無禮”,氣量寬宏地表示:“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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