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歡抬起頭來,果不其然,對上了姬陵川的眼睛。
姬陵川的眼眸很黑,就像一顆黑曜石一般,可當他面無表時,那眼睛深邃得讓人心頭生寒。
宋意歡穩住心神,臉上神不變,依言打開了手中的木匣子,取出了里面的瓷瓶,一臉驚訝地笑道:
“大姐姐最喜歡用雀蘿坊的杏花香膏,是雀蘿坊的常客。姐夫能記住大姐姐的喜好,對大姐姐可真是好。三姐姐,我們兩人這是沾了大姐姐的呢。”
宋南溪正疑姬陵川為什麼要給們送香膏,聞言才恍然明白過來。
宋南歆此時掌心里全是冷汗,不暗道宋意歡反應真快,立即就想到了應對的法子,也不聲笑起來,一臉道:
“沒想到妾之前不過隨口一說,世子就記住了妾最喜歡用雀蘿坊的香膏,還特地去買來送妾,真是有心了。”
帶著幾分好奇打開蓋子聞了聞,面驚訝:“這個味道……是桂花味的?”
宋南歆常用的是雀蘿坊的杏花香膏,今日出門前還特地抹上了。但說到底之所以用那香膏,全是因為宋意歡上自帶杏花香氣,目的在于打消姬陵川對夜里侍寢之人的懷疑。
宋南歆心中亦是惴惴不安,朝宋南溪看去,問道:“三妹妹,你手中那是什麼味?
宋南溪拆開瓷瓶,聞了聞道:“姐夫送我的是梨花香,四妹妹你呢?”
宋意歡將瓷瓶放在鼻尖聞了聞,垂下眼睫道:“是梅花香。”
三個人,送了三種截然不同的香氣。在他人看來這倒也還算是有心。
可對于宋南歆和宋意歡來說,這卻讓兩人心頭都是一。
難不,姬陵川是發現了什麼?
孟氏是知道宋南歆與宋意歡之間那不為人知的的,再加上常年與府中小妾們打道,當即也從中品出什麼不對來,出聲笑道:
“世子這是頭一次到侯府來,對咱們侯府還不甚悉,此次機會難得,不如就讓世子妃帶著世子在府中四走走,認一認路,世子以為如何?”
姬陵川微微頷首,道:“好。”
宋南歆便順勢將手中的木匣子給側的“白芍”,盈盈起道:“世子,這邊請。”
姬陵川隨著宋南歆離開了前廳,直到兩人的影徹底消失不見,孟氏才道:“好了,這里都沒有你們什麼事了,你們都回各自的院子里歇著吧。四丫頭,你留下,我有話要同你說。”
眾人齊齊說了聲“是”,便各自退下了,就連定安侯也起離去,唯有孟氏和宋意歡還坐在前廳里。
宋意歡知道,嫡母將自己留下,這是想要借機再好好敲打敲打自己。
安靜的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孟氏,等待著嫡母發話。
孟氏垂眸看著眼前這個有一段時日未見的庶,目在越發顯得艷的臉上轉了轉,輕哼了一聲,開口道:
“今日還
算你機靈,知道替你長姐說話。我早和你說過,只要乖乖的幫著你長姐,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目下,看向宋意歡的肚子,眉頭皺了起來:“就是你這肚子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久了也沒個靜?一會我讓人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宋意歡道:“前些時日親王妃將宮中的鐘太醫請到府上來,替兒把過脈。鐘太醫說兒子無礙,不會影響將來有孕。”
孟氏猛地坐直起,聲音都變了調:“你說什麼?鐘太醫?是那個婦科圣手鐘太醫?”
的反應完全在宋意歡的意料之中。在心中冷笑兩聲,宋意歡點頭道:“不錯,正是那位鐘太醫。”
“你說他給你把了脈,那你長姐呢?他可曾替你長姐看過?”孟氏急聲追問。
宋意歡道:“母親放心,在鐘太醫眼中,我便是『長姐』。”
孟氏這才放下心來,隨后發現自己額頭上竟是冒出了一層冷汗。幸好,幸好瞞了過去……抬頭再看宋意歡時,的臉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你今日還會隨你長姐回寧親王府?”
宋意歡點點頭:“軒兒還在親王府里,王妃并沒有驅趕我們離開。今日我回來,替我和軒兒取一些寒的。”
孟氏深深的看了一眼,從袖子里取出一個瓷瓶還有一本小冊子,到了宋意歡手中。
“這是我讓人想方設法找來的生子藥,回去之后,每次替你長姐侍寢前都記得要服下一粒,這能讓你盡快懷上孩子。還有這個,這上面的姿勢你都學一學,這都是能助孕的。待你順利懷上孩子,我與你長姐,自是不會虧待你們姐弟。”
宋意歡沒有告訴孟氏,姬陵川已經有許久沒有召姝嵐院侍寢了。將東西盡數收下,起朝孟氏福了福子:“是,意歡謹遵母命。”
孟氏被宋意歡方才放出的消息鬧得有些心神不寧,再加上宋意歡如此聽話,這一次沒有過多為難宋意歡,看收下了東西,揮揮手就放過了宋意歡。
走出前廳,宋意歡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定了定神,邁開步子,捧著姬陵川方才所送的匣子,向在侯府的住所清荷苑走去。
侯府的一草一木對于宋意歡來說都是那樣的悉,可留在腦海中的,都是一些不太好的回憶。這讓對這個所謂的“家”沒有任何的歸屬。
和宋意軒在寧親王府小住了有三個多月,他們不在,清荷苑中也無人走,宋意歡回到悉的小院的時候,發現院子里的雜草都有半人高了,藤架上的爬藤也比之前茂了許多,灑落下來,僅有一點線能下來。
院子里放置著一張藤椅,宋意歡走上前去,手指輕輕拂過那積灰了的藤椅,輕輕嘆息一聲。
小娘還在時,就常常坐在這藤椅上曬太,給和還未出世的弟弟繡東西。
藤架上的爬藤,都是小娘許多年前種下的。
這個小院里,滿滿的都是小娘與生活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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