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歡能覺得到男人的打量,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上前便接過婢手中的外袍,展開著便要伺候著他穿上。
長姐是他的妻,在早起的時候要伺候夫君穿梳洗,這些道理是知道的。
姬陵川沒有言語,微微張開手臂,任憑靠了上來,鼻腔此時此刻充斥著的,都是上那淺淡的杏花初綻的香氣。
宋意歡一臉認真的幫姬陵川穿好了外袍,又仔細的替他纏好了腰帶,讓他看上去顯得偉岸又俊朗。
從婢手中的托盤上取過最后一個東西,正要朝他遞去時,愣了愣,赫然發現那是之前給他繡的錢袋。
姬陵川也留意到了手中握著的錢袋,他從手中將錢袋給取走,手指不經意劃過的手背,悉的讓心兒了。
“昨夜忘了問你,平日里可會做紅?”姬陵川當著旁一眾丫鬟婆子的面,朝問道。
宋意歡模仿著長姐的口吻,笑道:“讓世子見笑了,妾手腳笨,會看書會寫字會琴,獨獨不通紅。”
這話倒是沒說錯的,長姐不喜歡紅,屋里的東西向來都是花錢買的。
“我出門上朝,你若還困,就再睡一會。”姬陵川收起錢袋,像是并不在意方才的回答,囑咐了一句,隨后便轉離開了宜湘閣。
可宋意歡又怎麼可能再睡下,昨夜的經歷讓對“白芍”越發的防備起來,比起姬陵川,更害怕這個來路不明甚至有些詭譎的婢。
若是對方趁睡著之后做些什麼,便是天不應地不靈。
宋意歡模仿著宋南歆的口吻,朝側眾人道:“嬤嬤與白芍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屋霎時就只剩下宋意歡和趙嬤嬤、“白芍”三人。有趙嬤嬤在,宋意歡多比之前放心了些,在宜湘閣又坐了片刻,這才打算離去。
此時的天仍是黑的,月亮早已不知到哪里去了,宋意歡回到汀蘭苑時,汀蘭苑里一片安靜,宋南歆、宋意軒和春杏仍在睡著,茯苓則是一直坐在院子里等待。
茯苓睡得不,耳畔聽到聽到靜后便睜開了眼,看到宋意歡全須全尾的回來,茯苓連忙站起來。
宋意歡是自己回來的,在宜湘閣的時候就已經除下了臉上的偽裝,又變回了原來的樣貌。朝茯苓點點頭,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宋南歆躺在的床上睡得很,宋意歡坐在床畔,看著在燭中那張經過易容后與自己相差無幾的臉,心口越發的生寒。
視線下移,看向了對方的頸脖,那里如今就這樣直白的暴在眼前,只要握住那段頸脖,收力道,就可以徹底解了。
可知道,如果真的那樣做,和軒兒的這一生都完了。
深呼吸一口氣,而是握住對方的肩膀,輕輕推了推。
“姐姐,姐姐,快醒醒。”
搖了一會,宋南歆才清醒過來。是個有脾氣的,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睜眼后下意識便要發火,便被宋意歡捂住了口鼻。
“姐姐,是我。”
宋南歆清醒過來,下心頭的氣,輕輕點了點頭,宋意歡這才移開自己的手。
不用宋南歆開口,宋意歡便主提起昨夜的事:“世子昨夜過來,沒有察覺出我不是姐姐。不過他沒有讓我伺候,而是與我聊了一會。”
宋南歆得知姬陵川沒有讓宋意歡伺候,心中失的同時又有些舒坦,沒想到連這小蹄子也討好不了他,那就不是的問題了,想來應是姬陵川子過冷的緣故導致。
“那他問了你什麼?”宋南歆低聲音問道。
宋意歡說:“只與我提起了秋獵的事,其他的便沒有了。”
秋獵?宋南歆是知道姬陵川會負責這一次秋獵的護衛,前日寧親王妃也與提了秋獵的事,還打算要帶宋意歡跟著他們一起去。
立即變得警惕起來,宋南歆追問:“世子可有與你說了什麼?”
宋意歡搖搖頭:“世子只同我提起邢州圍場的景致,其他便沒有說了。”
“好了,我知道了。”宋南歆應了一聲,打了呵欠從床上下來,將床榻讓給了宋意歡,便打算要離去。
宋意歡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忽地拉住了宋南歆的袖,有些言又止。
宋南歆急著回姝嵐院補眠,有些不耐煩地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宋意歡咬了咬下,道:“姐姐,你……你得小心『白芍』那個丫頭。”
宋南歆心一凜,握住宋意歡的手腕,急聲追問:“那丫頭怎麼了?”
宋意歡眼角似有淚意,道:“我總覺得他行為舉止有些怪異,昨夜到了宜湘閣,世子沒來前,他……”
只說到了這里便停住了,但宋南歆立即便明白了話里未盡的意思。心頭涌起一怒火,宋南歆睡意全無,只想立即飛奔回姝嵐院,找到某個人質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便尋了個借口糊弄了宋意歡,宋南歆便悄然離開了汀蘭苑,并沒有看到,在離去后,宋意歡的目冷了下來,與方才那個可憐無助的模樣截然不同。
昨夜“白芍”的舉冒犯到了,心中不喜,也不會讓自己白這委屈。
而最是了解長姐的子,善妒又小心眼,得知“白芍”趁不在的時候搞小作,長姐應當不會讓“白芍”好過。
不過也并不指長姐會像白芷那樣除掉“白芍”,畢竟,長姐還要指這“白芍”利用那易容瞞過姬陵川呢。
這一招借力打力,能讓對方吃點苦頭,出破綻,也是值得的。
宋南歆除下臉上的偽裝后,順著小道一路回到宜湘閣,進了耳房,就看到等候在那里的崔沐遠。
崔沐遠站起,正要同打招呼,宋南歆疾步上去,揚手往他臉上便是扇了一個耳。
“啪”的一聲脆響,崔沐遠的臉被打得偏向一邊。
“好啊,我說你為何給我出了這麼一個主意,要陪在我的邊替我瞞著世子,原來你竟是在暗中打那小蹄子的主意!崔沐遠,是我沒有給足你銀子,還是沒有讓你得到好,你竟這樣戲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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