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人提及,宋意歡不得不起應答。
“臣才疏學淺,怎敢在陛下和諸位大人面前獻丑?若跳得不好,豈不是污了大家的眼睛?”
“宋四姑娘太謙虛了,寧親王世子妃如此出,宋四姑娘一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說話的人是永平侯府的大小姐鄭婉兮,與宋南歆昔日乃是好友。
“更何況陛下方才剛剛賞賜了宋四姑娘,宋四姑娘跳一支舞敬謝陛下不是應該的麼?”
這話既捧了宋南歆,又將宋意歡架在了不得不跳的位置上,可謂是用心險惡了。而說完后,則是遙遙與宋南歆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這一計,自然是兩人在天祥城客棧休整時就已經設計好的。本以為萬無一失,卻不想人群中忽地響起一道極為意外的低沉嗓音。
“如此說來,自我從邊關回到京都,還未曾見過世子妃表演過才藝。世子妃在國子監里績優異,如鄭姑娘所說,定然十分出。比起宋四姑娘,我更想看世子妃跳一支舞,陛下,您意下如何?”
宋南歆角本已得逞的上揚,聽姬陵川這麼一說,頓時僵在臉上。難以置信朝姬陵川看去,宋南歆只覺得對方那雙眸此刻藏著令人膽的暗流,似乎下一刻便要發而出。
下意識產生了一怯意,然而已退避不得,只聽姬子桓笑道:“既是威遠將軍心中所愿,朕哪有不應之禮?堂嫂,不如今日就讓我們開開眼吧?”
勢突然扭轉,原本被點名要表演的人從宋意歡變了宋南歆,這讓現場眾人越發來了興致。
是啊,這寧親王世子妃當初可是因為國子監績優異才被太后選中賜婚給寧親王世子的,與其看什麼宋四姑娘,還不如看表演啊!
皇帝已經開了口,宋南歆不得不上場表演。只是
并沒有選擇跳舞,而是選擇了琴。
宋南歆是定安侯府嫡,自小就被悉心栽培著,要在往常,的琴棋書畫倒也是不俗的,只是琴之一道講究心境,此刻心糟糟,一手琴也就彈得糟糟,曲子多次出錯,讓人不自皺起眉頭。
一曲終了,現場掌聲稀稀拉拉,讓宋南歆臉變得更差了。
姬陵川本以為宋南歆過琴后這事便就這麼算了,誰知姬子桓手指敲了敲桌面,又笑道:“堂嫂的琴彈得這麼好,想必同為定安侯府兒的宋四姑娘亦是不差的。”
這便是打算要宋意歡也上場了。
姬陵川擰眉朝姬子桓看去,心道這家伙又打算玩什麼把戲?
宋意歡此時已做好心理建設,不再矯,起行禮道:“臣遵旨。”
剛剛邁步走出去,人群中忽地響起顧云箏的聲音:“陛下,臣愿為宋四姑娘助樂,一同向陛下獻藝。”
眾人齊齊向出聲的人看去,只見顧云箏手中握著一支長笛,站立在席間,火倒映在他的臉上,令這位新科榜眼看上去長玉立,英俊倜儻。
顧云箏頂著所有人的視線,淺淺一笑:“陛下有所不知,宋四姑娘昔日對臣有讓墨之恩,臣一直都想報答宋四姑娘這份恩,今日時機正好。”
姬陵川雙目沉沉看著顧云箏,驀地覺得自己燃起一團火,火星子剛起,便仿佛燎原一般傳向四肢百骸,讓他呼吸都不由得沉重了幾分。
姬子桓瞥了一眼座下的姬陵川,笑著說道:“既然顧大人愿意幫助宋四姑娘,朕就準了。”
得到恩準,顧云箏心激不已,正當他打算上前去與宋意歡一起獻藝時,人群中又響起了一道怯怯的聲音。
“陛、陛下,臣也愿以手中琴為宋四姑娘助樂。”
場上不論是誰都猜不到此人會突然間開口。
竟是曹家姑娘,曹瑾玉!
顧云箏看向鼓起勇氣站起來的曹瑾玉,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曹瑾玉是有一些印象的,之前在蔣國公府,他與姬陵川現場比試時,擊鼓傳花三名出題者之中就有。
姬子桓揚了揚眉道:“哦?你又是為何要幫宋四姑娘呢?”
被這麼多人同時注視著,曹瑾玉腦袋暈乎乎的,張得整個人都快暈倒了,但強撐著說道:“之、之前在蔣國公府,宋四姑娘教過臣如何解九連環,臣對、對宋四姑娘,一直心存激。”
姬子桓笑道:“看來宋四姑娘比朕想象中的還要歡迎,既然顧大人和曹家姑娘都說要幫助宋四姑娘,那麼你們就一起上吧。”
比起宋南歆方才獨自一人獻藝,宋意歡有兩人相幫,反而凸顯出了的特別。
若是只有顧云箏,宋意歡會覺得十分的不自在,可多了曹瑾玉,就放下心來,也不用擔心旁人會誤會和顧云箏了。
三人站在一起時,宋意歡悄悄握了握曹瑾玉的手,給送去自己的安,讓曹瑾玉莫要太過張,隨心就好。
曹瑾玉用琴,顧云箏用笛子,三人合計了一下,打算奏一曲《天問》,宋意歡對
兩人的選曲并無意見,同人要了一面紅鼓放在場地中央,稍作準備后,顧云箏便吹響了手中的長笛。
悠揚綿長的笛聲直抵天際,在寬闊的營地上空盤旋,有著叩問上蒼的空靈,而這時,如流水般的琴聲響起,與笛聲毫無違和的相融在一起,現場的吵雜聲漸漸止歇,眾人都認真聽了起來。
曹瑾玉膽子極小,在人多的地方會害怕得呼吸困難,但當琴時,整個人沉浸在琴曲中,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再也沒有之前那副怯弱的模樣。
讓顧云箏到意外的是,他們兩人之前從未有過集,可以說是陌生,但他們一人吹笛子,一人琴,配合得竟可以用“默契”來形容。
“咚——咚——咚——”
鼓聲響起,宋意歡赤著雙足站在鼓上,以足尖輕點著鼓,伴隨著笛聲和琴曲舞了起來,如山澗清泉一樣的歌聲自瓣中出。
“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
紅鼓上的子輕盈得就像是一縷青煙,邊唱邊舞,艷麗的容滿是敬畏上蒼的肅穆,毫沒有任何一態,這一支舞意不在展示自己姣好的形,也意不在勾引場上任何一個男子。
而是在祈福。
祈求上蒼眷顧這片土地,讓他們這一次的秋獵之行可以滿載而歸。
可這樣的落在姬陵川眼中,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在眼前輕輕扭轉,的每一個轉,還有被酒意染得酡紅的臉頰,都牽著他的呼吸,讓他那火焰燒得更加旺盛,急需要宣泄。
他看向手邊的酒杯,后知后覺意識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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