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六刻,瓊璃班剛剛開門打算做營生,便有一輛華貴的馬車在門外緩緩停下。
停穩后,著紫紗,披著白狐披風的宋南歆在丫鬟的攙扶下落下馬車。白勝雪,面容清麗,再加上那華貴的裳,一出現就十分引人注目。
宋南歆是瓊璃班的常客,因此門房認得,一見到臉上立即便堆起笑意,上前拱手道:“恭迎世子妃娘娘大駕臨。”
宋南歆站在瓊璃班門外,目微垂,問道:“崔臺柱可在?許久未能聽到的戲曲,我著實有些想念。”
那門房當即道:“在的在的,世子妃娘娘快快里邊請。”
宋南歆被下人引戲園子,邊的婢正要跟上,卻被宋南歆一個眼神制止住,讓在外頭等候。隨后,這才向著伶人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宋南歆急于見到崔沐遠,步子便走得急切了一些。來到后院最里面那一間閣樓,宋南歆還沒靠近,就聽到一陣咳嗽聲從那邊的屋子里傳來,聽聲音正是崔沐遠。
心中一,宋南歆顧不得其他,提起擺便向前跑去。
推開虛掩的門,宋南歆便看到崔沐遠那悉的影坐在窗邊描眉,他上披著一件披風,不時掩著咳嗽。
聽到聲響,他抬起頭朝宋南歆看來,臉上出驚訝之。
“世子妃娘娘,你怎麼來了?”
他朝宋南歆后的人使了個眼神,那人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
屋一時間只剩下崔沐遠和宋南歆兩人,宋南歆便不再忍耐,撲到崔沐遠懷中,將他抱住哭道:“崔郎,我想你了!”
崔沐遠擁著,嘆道:“世子妃娘娘,此是瓊璃班,你我不該在此行親之舉,當心隔墻有耳。”
宋南歆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昨夜被姬陵川驅趕出寧親王府,急于想要尋到一個人來證明也是有人心疼的。
收了手臂,宋南歆道:“我不管!返京的這些時日,你不知我有多擔心你!”
崔沐遠神緩和了一些,他握住宋南歆的手臂要與分開,卻聽得宋南歆痛呼了一聲。
變了臉,崔沐遠朝手臂看去,問道:“怎麼傷了?難不,是他傷了你?”
宋南歆捧著自己的手,淚盈盈道:“如你所料,我尋宋意歡借腹生子的事被當場穿,他憤怒至極,下令要我回到京都后就搬到別院。我不愿搬到那凄涼的地方去,想著若是了傷,便可以不用去了,就自己造了一道傷口。”
“可他得知我了傷之后,不僅沒有可憐我,還連夜將我趕出了親王府,讓我搬到別院離去,若是耽擱一刻,就要砍我一手指頭。”
崔沐遠微微瞇了瞇眼睛,滿臉心疼將宋南歆拉過來,掀開的袖子看了看的傷口,滿臉心疼:“你太傻了,為了一個心思本就不在你上的人弄傷自己,不值得。”
將拉到椅子上坐下,崔沐遠取出藥箱替宋南歆上藥。
宋南歆看到他這副張關心自己的模樣,心里頭堵著的那口氣總算是順暢了一些。
宋意歡那
小蹄子竟說不會再有男人疼?
怎麼沒有,眼前這人不就是麼?
崔沐遠看了一眼宋南歆,狀若無意問道:“這麼說來,你姐妹二人的事被揭穿之后,宋意歡如今已經進了寧親王府,頂替了你的位置?”
聽完崔沐遠的話,宋南歆嗤笑了一聲。
“?一個婢妾肚子里爬出來的種,有什麼資格頂替我做寧親王世子妃?是想留在寧親王府里為妾,誰知世子卻不買賬,連個妾室的份都不愿給,只怕是打算去母留子。”
崔沐遠若有所思。
若他沒有看錯,姬陵川對宋意歡確實有著男人對人的占有和,甚至在宋意歡跳下懸崖后,他想也不想的就跟著跳了下去救人。
他以為,借腹生子一事暴后,姬陵川會趁機將宋意歡收房中,如今的這個結果確實讓人到意外。
宋南歆朝他靠去,挽住了他的手臂:“崔郎,你可真厲害,竟能將豫國最銳的玄甲軍耍得團團轉,讓他們尋不到任何蹤跡,在我看來,你的謀略比起姬陵川來說還要更勝一籌。”
宋南歆笑道,“你不知道,在我們離開溪樂鎮的時候,他們尋了兩日也沒能尋到宋意軒那小子的下落,恐怕是永遠也找不到了。”
崔沐遠在拋下宋意軒的尸首之后,就悄然離開了溪樂鎮的地界,趕回京都,回到了瓊璃班。
溪樂鎮之后又發生了什麼,他并不知。
從宋南歆口中得知他們至今沒能尋到宋意軒的下落,心頭也不由一松。
那日兩人在溪樂鎮驛館里面,他本是想扮作其中一個員跟著隊伍悄然回京,卻不想兩人面的事竟被宋意軒撞見了。
他知道宋意軒對宋意歡很重要,將那小子捉住之后,他本是想將那小子藏起來用作籌碼,但宋南歆卻不同意,兩人爭執之際,那小子醒來想逃,他急之下就拍了那小子一掌,竟把人給打死了。
沒有辦法,他只能讓宋南歆回到屋中等候,而自己則是設計了一出聲東擊西,故意留下線索把玄甲軍引開,自己則去往山中拋尸。
不過聽宋南歆這麼說,他也就放心了。
看了看滿眼都是自己的宋南歆,崔沐遠十分用,道:“世子妃娘娘,其實你今日不該來。”
宋南歆頓時便不高興了:“我怎麼就來不得了?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想我麼?”
崔沐遠看了一眼外頭,語氣稍重了一些:“寧親王世子何等敏銳,出發前他就懷疑我的份,我在邢州為你殺人,借著叛玩了一出金蟬殼,又在溪樂鎮殺了宋意軒那小子,你一回來便著急過來找我,這不是在告訴他你與我之間有極深的聯系麼?”
“你信不信,那位英明神武的世子,此時應當在趕來的路上了。”崔沐遠一臉凝重說道。
瓊璃班門外,姬陵川翻落馬,正要踏進戲園子門,卻見一道悉的影出現在了眼前。
子停下腳步,掀開帷帽上的輕紗,出了令他魂牽夢縈的臉龐。
宋意歡一臉驚訝看著他:“陵大哥,你怎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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