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停早在將人安置在這里時,就將周圍環境刻在腦中。
看見箭矢飛,他迅速分析出弓箭手躲藏的位置與最佳退路,憑借著猜測盲出了兩箭,第二箭中了那個狡猾的弓箭手。
侍衛追過去時,人已經拖著傷口轉移,奈何留下了跡,還是被生擒住了。
“第一箭,登月樓上。”云停說道。
那一箭傷了他的手臂。
他撿起弓箭手用的長弓,引弓拉滿,一箭飛,箭矢穿弓箭手的右臂,換來他一聲凄厲的慘。
“第二箭,沖著眼睛去的。”
弓箭手眼眸暴突,驚恐地搖頭,“我說,我全都說出來……”
云停笑,“俘虜太多,不差你這一個。”
說罷,箭矢離弦,第二箭追風而去。
但并未中弓箭手的眼睛,而是著他額顳釘在他后的刑架上。
“我這人氣大、心眼小,崇尚禮無不返。只是同一日還給你,怕你死得太輕松了。”云停瞇起眼,架起第三支箭,“所以,咱們慢慢來。”
最后便是今日這一箭了,不致命,可以中。
第三箭穿弓箭手的肩胛,比今日唐嫻所遭的更深。
三箭還了兩箭,云停魯地拔出穿弓箭手肩胛的那支箭,用沾的箭尖在他臉上拍打了幾下,道:“放心,我這有上好的金瘡藥,你死不了。”
弓箭手已痛得無法發聲,手臂與肩上流出的水在他腳下匯聚一小片,淋淋的,倒映出頭頂的蒼翠枝葉。
.
唐嫻恢復意識時,眼睛還沒睜眼,淚水已經先一步流了出來。
縱然時家中遭逢大變,也從未會過上的折磨,二十年來,這是頭一次,直教痛得恨不得再次暈死過去。
俯趴在榻上,知到下墊了厚厚的褥子與枕,穿著的是干凈的寢,至于上的污,不知是被誰清洗干凈的……
算了,命最重要。
唐嫻想得開,拼命忍著傷口的疼痛,眼下突然到一陣涼意。
費勁地睜開眼,看見云裊趴在床邊給眼淚。
見醒來,云裊趕忙小聲問:“,你又哭了,是還疼著嗎?”
唐嫻痛得要死,半點不敢,張合好幾下,實在沒法發出聲音。
“你流了好多,睡了整整兩日,嚇死我了……你想說什麼?疼了?了?還是了?我看不懂,我去喊人來好不好?”
唐嫻痛苦地皺著臉,好不容易發出虛弱的聲音:“把你哥、把他喊過來。”
云裊登時扭跑到門口,一聲嘹亮的“哥”之后,云停邁步進來,順手把云裊關在了門外。
大步走到床榻邊,看見榻上脆弱的姿后,云停的腳步無意識地減慢,也放得更輕,悄無聲息地靠近,靜靜坐在床邊凳子上。
從出的覆著薄的肩背,看到唐嫻因疼痛而皺著的柳葉眉,眉下一雙明眸閉合,眼睫時不時抖一下。
云停坐了片刻,見唐嫻還未發現側多了個人,以拳抵,低低咳了一聲。
唐嫻弱地掀眼皮,看見他的一瞬間,眼淚嘩嘩往下流。
云停:“……”
他僵了一下,盡量溫地開口:“還是很痛嗎?”
“你說呢?”唐嫻哭著反問,聲音很弱,卻一下子把云停問得沒聲了。
淚汪汪地瞪著云停,泣了下,用哭腔指責:“你只會坐著嗎?裊裊都知道問我不。”
云停對著蒼白得不似真人的面龐,沉默地站起,走到桌邊端來溫水,回到床邊后,發覺唐嫻不便坐起,作又遲緩下來。
他沒照顧過傷患,尤其是極其怕疼的姑娘。
生疏地端著茶盞,他慢吞吞坐在床榻邊,彎下腰來想把茶水遞到唐嫻邊,又說道:“你問我了嗎,就給我喂水?”
在泉眼一樣隨時能落淚的烏黑雙眸的迫視下,云停妥協,“……要喝水嗎?”
“這不是廢話嗎!”說話的聲音大了些,扯肩上傷口,唐嫻痛一聲,眼淚順著臉頰再次流下。
隔著淚眼看不清云停的表,只能確定他坐在榻邊一不。
唐嫻肩上巨痛難忍,崩潰哭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很想殺了我?”
“那你手吧,反正我也快痛死了。死了倒也好,省得你再拿我爹娘威脅我……”
云停平白遭污蔑,蹙眉問:“我何時又拿你父母威脅你了?”
“你敢說沒有?我都聽見了!”
唐嫻忍痛斥責,“我痛得要死,你卻連哭都不準我哭,還說再哭就殺了我爹娘……你不是人!”
第35章 預
對唐嫻來說, 人生中最重要的唯有父母親人。
最初被云停拿父母威脅,那是他二人立場不同,威脅就威脅吧,無話可說。
相識這麼久以來, 雙方對彼此的都有些了解, 自認關系已經不是那麼劍拔弩張了, 云停還承諾會保護好。
結果卻在重傷神志不清時再次用父母威脅,這讓唐嫻難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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