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半。
聞笙用座機撥了個號碼,問那頭的林二:“薛家的人,還在等?”
林二答:“是,孟小姐。”
“中間我們的人送了份下午茶。薛大公子用了一些,薛綰綰一點沒。”
“知道了。”聞笙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我五分鍾後到。”
正要出門,聞笙忽然接到了雲黛的電話。
“笙寶,今晚有沒有時間陪陪我呀?”
聞笙彎了彎:“想去逛街?”
“也不是。哎呀逛街也行吧~反正就是想找你玩!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好。”聞笙答應下來,“我六點從公司出發,咱們在哪?”
“城裏新開了一家‘聲’的酒吧,聽說特別有意思,咱們去瞧瞧?”
聞笙聽出來了。
小作這是想喝酒了,順便吊男人。
因為兩人中午時的談話,聞笙本就有心安心不佳的好友,所以這會兒一口就答應下來。
“好,酒吧門口見。”
“我把地址共給你。”
掛斷電話,聞笙拎起包包,直接出了門。
待會見過薛家兄妹,就不打算再折回來了,直接從公司走人。
至於此刻應該還在開會的某人——
今天心不好,暫時不想搭理他。
*
某會客室。
門打開,聞笙的目,浮掠影地落在薛澤城的臉上,朝對方輕輕頷首:
“薛公子。”
薛澤城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豔,他站起,飛快係上西裝扣子。
走到聞笙麵前,主出手:“孟小姐,幸會。”
聞笙在男人攤開的掌中,輕搭了搭指尖,飛快收回了手。
用下點了點薛澤城後的位置:“請坐吧。”
聞笙在靠近門口的單人沙發坐下。
林二和林九兩個,一左一右,站在兩旁。
墨綠的沙發相襯,聞笙上的淡紗,如一團的煙霧,溫又不失垂。
纖腰楚楚,坐姿端莊。
皎白的小臉上,一雙杏眸水盈盈的,神卻不帶一刻意的態。
舉手投足間,著一種回風舞雪的清雅。
薛澤城的臉上掛著得宜的淺笑,心裏卻忍不住想:
難怪能將傳聞中那位冷麵冷心的廖家二哥,迷那副樣子。
這姓孟的人,還真是個尤。
聞笙知道薛澤城的目,追逐著自己,類似的眼神,這些年見多了。
但全當沒瞧見一般,淡笑著道:“聽說薛公子想見我,現在我人在這兒了——”
“有什麽事,說吧?”
薛澤城愣了一下。
反應過來之後,他手拍了拍坐在一旁的薛綰綰:“綰綰。”
從聞笙進房間起,眼睛裏就好像沒有薛綰綰這個人。
而薛澤城的注意力,也全程都放在聞笙上,兒就沒搭理過自己的親妹妹。
這種漠然的無視,對於自小眾星捧月的薛綰綰來說,無異於巨大的辱。
形略顯僵地站起,從後出一份合同,走到了聞笙麵前:
“孟小姐,之前的事,是我不懂事。”
薛綰綰臉蒼白,淡得近乎無的,輕輕開闔:
“我大哥特意從蘭陵趕來,就是為了陪著我,給孟小姐當麵道歉。”
“這份禮,還請你收下。”
這明顯是事先背好的臺詞,說的雖然順溜,但語氣涼冰冰的,沒有一點真實。
但經過之前的事,聞笙早就清了薛綰綰的格——
像這種眼高於頂,驕傲敏,腦子又蠢心思又毒的小趴菜,
犯不著跟講大道理,因為本聽不懂。
也用不著跟較真,因為不值。
*
聞笙接過合同,看了一眼。
是一地蘭陵的溫泉酒莊——市值大約在五千萬。
但因為是薛家自己的產業,這麽拿出來送人,倒也說不上心疼。
聞笙笑了笑:“我又不會去蘭陵定居,如今家裏,也沒有用得趁手的人——”
“這個酒莊,我用不上。”
誰都知道,接掌這樣一個偌大的酒莊,沒人、沒錢、沒有合理的運營,
用不了半年,這酒莊就廢了。
原本滿懷屈辱站在聞笙麵前的薛綰綰,一聽這話,當即冷笑了聲:
還算有自知之明。
後,薛澤城卻臉凝重。
聞笙似笑非笑地睨了薛綰綰一眼,吐字清晰道:
“比起華而不實的酒莊,我這個人——”
“還是更喜歡折現。”
薛綰綰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
因為現在的薛家,最缺的,就是現金流。
後,薛澤城看著聞笙的眼神,從一開始純男凝視的覬覦,漸漸轉為凝重的打量。
此刻,又多了一忌憚。
一旁,林九走到門口,從門外接過一盞清茶。
恰到好地奉到聞笙的手上。
聞笙接過茶盞,蘭花指輕翹,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
今日這穿的清淡又優雅,通都沒有多餘的墜飾,
唯獨腕間那枚中古蕭邦金表,纖巧致——
對於豪門世家來說,這枚金表說不上多麽金貴的東西,
但卻很考驗購買者的審趣。
不識貨的人,本看不懂這種配飾的價值,也不會懂得孟聞笙的品位。
薛澤城突然笑了一聲。
他主站起,走到距離聞笙一米遠的位置,停下來——
躬九十度,給聞笙鞠了一躬。
“孟小姐,都是我妹妹過去不懂事,得罪了孟小姐。”
“還請孟小姐高抬貴手,賞一口飯吃。”
聞笙角噙笑,漂亮又溫純的杏眼輕輕彎起,卻不掩鋒芒:
“薛公子這麽說,我可不敢接話了。”
“薛綰綰如今是廖氏的藝人,簽了合同,蓋了公章。”
“現在公司不用,並不是因為我的緣故,而是自己違約在先。”
薛澤城臉和,誠心請教:“還請孟小姐指條明路。”
“公是公,私是私。”
聞笙道:“薛家如果有誠意賠禮道歉,我說過了,請折現。”
說著,從隨的包包裏,出一張便簽:“錢打到這個戶頭。”
“至於薛綰綰和廖氏的合同——”
聞笙瞟了站在麵前的薛綰綰一眼:“我看薛小姐,也不像是甘於人下的——”
薛綰綰微微昂著尖尖的小下。
孟聞笙這話,說的倒是不錯。
別說一個孟聞笙,從沒放在眼裏過。
就是《寒山故城》這部戲,從來都覺得,自己就是一號的苗子!
聞笙冷眼瞧這副樣子,角含笑:“所以呢,我這倒是有個方案。”
“薛小姐如果願意,《寒山故城》這部戲,三號的角,就給薛小姐。”
“但,薛小姐需要把這份最新版的合同簽了。”
合同遞到薛家兄妹手上,兩人一起快速翻看過。
薛綰綰看得臉都綠了。
整個合同,從頭到尾,就是兩個字:罰錢。
遲到早退、不聽劇組安排,罰錢。
不配合公司安排與宣傳,擅自做主影響公司聲譽,罰錢。
要提前跟廖氏解約,還要罰錢。
孟聞笙這是掉錢眼兒裏了吧!
薛澤城拿著合同,臉帶笑意:
“孟小姐這份合同,寫的很好。不知我今天可不可以帶回去,考慮一下?”
聞笙輕抬指尖:“請便。”
反正如果他們不簽合同,那就等於毀約——
廖氏白得一筆索賠,還了一個不定時炸的禍害。
如果簽了,那薛綰綰這個人,不論今後怎麽作,都要被這份合同拿得死死的。
廖氏怎麽都不虧。
解決掉薛家兄妹,聞笙拎起包包,轉就走。
直到目睹聞笙姿態優雅地出了旋轉門,頭也不回地上了自家的車。
林二才從之前旁觀聞笙整治薛家兄妹的爽中回神。
他後知後覺,眼神呆滯地看向林九:“孟小姐……這是回家嗎?”
怎麽不等等樓上的爺啊?
林九一臉的無辜:“應該吧?”
這忙了一天工作,孟小姐不回家,還能去哪?
“壞了!”
卻不想,那個男人,早就已經察覺一切。“你以為我留你在身邊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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