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小泗去外科看了看腳,這個二百五把自己的大腳趾給踢腫了,還好沒傷到骨頭。
我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在走廊裏,然後我就看到了我爸我媽急衝衝地向我們走過來。
“筱棠,筱棠。”我媽眼睛紅紅的一把抱住了我:“筱棠,采音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
“現在跟我走。”我媽扯住我。
“幹嘛去?”
“我們換家醫院也重新做個檢查。”我媽急切地說:“你溫伯母特意給我打電話,說采音是誤診,讓我們帶著你也去多做幾個檢查,對啊,我們怎麽那麽笨?隻看一家醫院怎麽行?我們要多去幾家醫院檢查,實在不行我們就去國外...”
“姑。”小泗想,被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二嬸扯住了耳朵:“你剛才在人家采音麵前說了啥?你腦子是不是有病?”
“痛,媽,痛...”
“你還知道疼?”
小泗被二嬸給拽走了,我站在我爸媽麵前,一抬頭顧言之就在不遠看著我。
如此形,如果我不肯做檢查,那等於承認了我是騙人的。
但如果做了檢查,我也被拆穿了。
所以,頭一刀頭也是一刀。
這時小泗發微信來,我看了一眼:“千萬別自啊...”
“筱棠,跟你說話呢,你看什麽手機?”我媽擰著眉頭盯著我:“你這孩子在想什麽?”
“我知道了媽,去別家醫院做檢查吧!”
“先在這家醫院重做一次,再去別的醫院。”我爸說。
我是怕連累到蔣子卿,畢竟他是我的主治醫生。
我覺得,我可能要牽連到別人了。
醫院很快就給我安排檢查,我做檢查相對簡單,之前從我胃裏拿出來的組織切片還有樣本,用那個樣本再檢驗一次,我再查一下其他指標就可以了。
半天時間下來,檢查就做好了,我住院等待檢查結果。
蔣子卿進病房來看我,小泗在門口把風。
我低聲音,疚到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沒想到搞這樣。”
“搞什麽樣?”他倒是鎮定的很,在給我掛水:“剛才做檢查的時候我看了一下,你這幾天是不是又吃刺激的東西了?”
“上次吃了麻辣火鍋。”
“你的胃雖然沒那麽嚴重,但也要好好養護,麻辣火鍋戒了吧!”他掛好了水,用手指頭彈了彈管,頓時藥水就順暢地流了下去。
“子卿,等我的檢查報告出來,會不會連累到你?”
“不會,我是拿到你的病例報告做出診斷,但在病理報告到達我的手裏之前誰都保證不了發生了什麽事。”蔣子卿一隻手撐著床頭櫃低著頭看著我:“這樣也好,省得你連覺都睡不好。”
“你怎麽知道?”
“你心裏就不能有事,也撒不了謊,你看你的眼睛裏都有紅了。”
我掏出小鏡子看了看,果然是。
是啊,蔣子卿說得對,早死早托生,省得現在提心吊膽的。
本來就不可能一直瞞下去。
手機叮的一聲,門外的小泗發微信來:“我看到顧言之從醫生辦公室裏出來了。”
我跟蔣子卿說:“如果真的有什麽事,你把所有事推到我上。”
“不用。”他出手按了按我的肩膀,他的掌心溫熱的,似乎給了我一點力量:“我答應了你的,有什麽事我也能承擔。”
這時,門外傳來了小泗的聲音:“顧言之,筱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明天早上。”
門推開了,顧言之站在門口。
他的臉很平靜,從溫采音誤診到現在,他一直很平靜。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早就知道溫采音是騙他的了。
我覺得,他也知道我也是騙他的。
他跟蔣子卿點點頭便走進來在我的床前站住,目停留在蔣子卿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上。
他說:“這段時間勞煩蔣醫生照顧,明天等筱棠的檢查結果出來,希不用再麻煩蔣醫生。”
蔣子卿又輕輕按了按我的肩膀:“我先走了,等會再來看你。”
他從顧言之邊走過去,輕輕關上門。
我聽到他在門口跟小泗說話:“你跟我去換藥室,我看看你的腳趾頭。”
“沒關係,小事一樁。”
“你的指甲開裂了,不及時治療,以後的形狀會長的很難看,做不了甲。”
“臥槽,你別危言聳聽。”
小泗跟蔣子卿走了,顧言之拖了一張椅子坐在我的床邊。
他是看著我的,他的眼神讓我有點慌張。
我說:“怎麽了?”
“沒什麽。”他搖搖頭,但仍然看著我。
“沒什麽為什麽要這樣看著我?”
“沒什麽就不能這樣看著你了嗎?”
跟顧言之玩文字遊戲一點意思都沒有,我心虛在下風。
他要看就看吧,我閉上眼睛裝虛弱。
反正明天才出結果,今晚還可以裝一裝。
我在想象當明天結果出來東窗事發之後,顧言之會不會還像現在這樣淡定。
他給溫采音機會圓謊,但一定不會給我機會。
他對我和溫采音,一向都是這麽不公平。
我閉著眼睛好一會都快睡著了,他忽然說:“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我沒睜眼,他又繼續說:“言棠的份,我打算把我的那份拿出百分之二十給采音。”
我立刻睜開眼睛,他還在平靜地注視著我。
他能控製他的眼神,讓他的眼波都不流。
真乃奇人也。
我先是愣了一下,不是百分之五十嗎?怎麽變了百分之二十?
“溫氏現在的狀況你也知道,對於采音來說,百分之二十等於是給一個保障。”
“你對沒有責任。”我咬了咬:“再說言棠百分之二十的權也幫不了溫氏。”
“我幫不了溫氏,但我能幫。”
我心裏堵堵的,本來言棠是我和顧言之倆人的,現在多了一個溫采音,這算什麽?
一句我不同意我都要說出口了,顧言之又說:“其實,我沒必要跟你說的是不是?我讓出的是我的那部分,而且隻是百分之二十。”
他的意思是,他已經做出讓步了?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忽然地幫我掩了掩被子:“早點睡吧,明天等結果出來,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能接。”
安霏抬頭,那雙愛笑的眼,已經很少笑了,此時充斥著淚水。她手拿水果刀,而刀尖卻對著自己的臉,刀沒入肉中血流不止。曾經絕色的容顏,一瞬間,支離破碎。這樣,你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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