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蓋子,裏麵還是我的那些破爛。
顧言之曾經丟過的石子,在落滿樹葉的林蔭小道上撿起來的已經為幹的銀杏葉,還有紮頭發的橡皮筋等等等等不值錢的隻有我曾經當寶貝的破爛。
那天我在顧家的時候扔進了垃圾房,後來又被顧言之給撿起來了,他還鎖在他辦公室的櫃子裏。
嗎?
不敢。
我把蓋子重新蓋起來,又放回櫃子裏鎖好。
我找到了董方的合同,從顧言之的辦公室裏出來,小黃看了看說:“就是這個。”
“嗯。”我說:“訂飯店吧,然後把地址發給董方,我等會先過去。”
“傅總,要不然我陪你吧,你這麽大的肚子。”
“好。”
“那我去收拾一下,您先坐。”指了指原來我的辦公室:“您的辦公室還保留著呢,顧先生都沒讓人裏麵的東西,我們也天天打掃,要不然您去辦公室裏坐一坐?”
“沒事,你去忙你的。”
我從窗口看進去能看到我的房間一切如故,連桌上的那盆盆景還在,長得還好,葉子碧綠,在下麵像一顆綠寶石一樣發著。
我再看向原來溫采音的辦公室,現在已經變了資料室,看不出溫采音曾經待過言棠的痕跡。
一切沒變,仿佛都在言棠最初創立的時候,但其實我知道,不變的是表現,其實裏早就麵目全非了。
晚上我跟董方約了吃澳門豆撈,我到了半個小時,菜都點好了,人手一鍋的小鍋都上了,他才姍姍來遲。
他還沒坐下就道歉:“路上堵的可以。”
“如果你早點出門,絕對不會堵。”我笑著跟他揚揚下:“以前你跟我們約好吃飯,什麽時候遲到過?”
他笑容訕訕的,拉開椅子在我麵前坐下來:“我們老朋友,我可是那種故意遲到拿喬的人?”
“我也不知道,這麽久沒見了,什麽都會變。”我把菜單推過去:“所以我點的還是以前你的口味,不知道合不合你現在的口味。”
“我錯了我錯了。”他耷拉著眉眼嬉皮笑臉的:“下次我跟你約好的時候,半夜就出門。”
“那也不至於。”
“我是為你打抱不平,顧言之這麽渣,你大著肚子還得出來幫他談業務。”
“現在在這裏等你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你晾著我什麽意思?”我忍不住用紙巾盒丟他。
他笑嘻嘻地接住了:“我錯了我錯了,朋友才跟你說實話,你和顧言之搞到今天我們都為你打抱不平,不過這次你又出麵幫他平事,說實話大家心裏都有點覺得...”
他估計事出於禮貌沒講下去,這時菜上來了,我把我吃的一樣樣丟進鍋裏,抬眼瞅他一眼:“覺得我賤?”
他哼哼哈哈的,他們以為我和顧言之複合了,其實我隻是看在言棠的份上。
但我不需要跟所有人說明,沒打算讓全世界都懂我。
我一邊吃一邊切正題:”你和言棠的那個訂單,你有兩個選擇,要麽你等他出院跟他簽,要麽你拿著合同去醫院跟他簽,OK?”
“我一口東西都沒吃你就跟我談生意,還拿不拿我當朋友?”
“你讓我一個大肚婆在這裏坐了半個多小時,你什麽時候拿我當朋友?”
“好好好,我說不過你,筱棠,我是真的拿你當朋友的,不然這個合約我本就不會跟言棠繼續,雖說我們合作了好幾年,其實言棠給我的價格不是最低的,最近好幾家新公司找我,價格都給的很低,你說我為什麽要多花這些錢是不是?”
“做進出口貿易的你還敢貪便宜?你就不怕一個新公司把你的貨直接沉到海底,你撈都撈不起來。”我嚼著肚,呱唧呱唧的,很脆。
“這種事百年不遇,我哪有那麽倒黴。”
“一分錢一分貨,這種道理你董老板還不懂?”
“筱棠,我們是朋友我才跟你說,顧言之真的不值得,看你肚大如羅的還幫他到奔走,我們真是看不過眼。”
“我們?”我停下了筷子:“董方,你這口口聲聲的顧言之不值得,不過是看人家現在被顧家封殺沒有大靠山了你才翻臉無吧,我記得你以前看到顧言之一口一個兄弟,我和顧言之分手之後,你不是還經常約他出來吃飯喝酒?怎麽他現在沒有顧家這個環了,他就是不值得了?”
我言辭一向犀利,董方有點被我嗆住了,笑容也有點僵:“筱棠,你對顧言之還是沒死心啊,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忘沒忘跟他沒關係,我就是疼也疼不在他上。
我就看不得這些人的臉,我知道如果不是看我們傅家,董方是不會出來的。
“董方,剛才我的兩條建議你覺得怎樣?其一還是其二你選擇一個...”
“筱棠,你真是咄咄人。”他打著哈哈地招來服務員:“開瓶酒。”
我看著他舉著酒杯晃來晃去,晃得我頭都暈了,他說:“筱棠,你知道的,我答應出來一起吃飯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一切我都看你的麵子哦。”
“你的意思是,你和顧言之一點誼都沒了?”
“他那個人,我鄙視。”
我冷笑,他可以鄙視,但希他鄙視到底。
他喝了好幾杯去洗手間,手機放在桌上叮鈴咣啷總是在響。
服務員來上菜的時候,我幫他把手機拿起來方便服務員上菜,隨便看了一眼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是開的,在微信聊天的界麵上,在一個群裏,我看到了我的名字。
“我說傅筱棠一定會和顧言之複合的,你們輸的人不要反悔啊。”
“賠率現在是幾比幾了?”
“一比十。”
“董方呢,你這個東家跑去哪裏了?”
我點開那些人的頭像,有很多我都認識,以前都有生意往來。
這些人,拿我和顧言之賭博。
我不聲地把手機放回原位,董方去完洗手間回來,在我對麵坐下來,帶著點微醺:“筱棠,我是真拿你當朋友,我還想跟傅氏合作呢?所以我是看你的麵子才繼續跟顧言之合作的,我就等他出院,好不好?筱棠,你怎麽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還一滿杯,你能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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