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喬將前因后果全都講了,整個人想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塌腰駝背地坐在那里,長長一嘆息。
“肯定是老娘單了太多年,缺男人了,不然也不會喝點酒就被那家伙迷得神魂顛倒,理智全無,做出強了他的事。”回想那晚,俞喬仍覺得不可思議,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勾引了。
穆晚晴聽完,卻覺得這整件事,那男人更像是“獵人”。
而俞喬不過是被騙上鉤的獵。
偏偏還傻傻地一點都沒察覺。
原來,使人變傻是真的。
看,聰明睿智、清醒果斷的俞喬王,遇到男人也會瞬間降智,傻到冒泡。
但這些話,穆晚晴現在不想說。
說了俞喬也未必相信。
“小晴,我不想被他用這件事拿,所以你要是能幫我一把,就跟文總說說唄。那家伙本事可以的,文總若跟他合作,肯定是強強聯手。”俞喬瞪大眼睛,期待著。
穆晚晴原本是一點都不想摻和這事。
可高傲如俞喬,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實在不好拒絕。
穆晚晴:“等我找機會提一下吧。”
俞喬:“呃……得盡快,因為下個周文遠據說就要宣布合作名單了。”
今天周三,沒幾天了。
“好吧……”
俞喬千恩萬謝地起離開了,留下穆晚晴開始頭疼。
現在跟文湛聯系不多。
偶爾聽到一點關于他的消息,都是周嬸無意間說起的。
現在突然要主去聯系,還真是找不到由頭。
許是老天爺知道的為難,暗中相助。
當天下午,穆晚晴還沒下班,突然接到周嬸的電話——妹妹生病高燒。
正在開會,一接電話倏然起,“兒醫院嗎?我馬上過去。”
周嬸說:“那太太也通知下三吧,我跟月嫂忙著,沒時間。”
“好,我通知他。那你們怎麼去醫院?”
“我給阿東打電話。”
“行。”
掛了電話,穆晚晴一刻也沒耽誤,趕拎包走人。
啟車子,沒怎麼猶豫,帶上藍牙耳機就給文湛打了電話。
高燒39.5°,可不敢大意,肯定得通知法定監護人的。
電話打出去,那邊響了好一會兒無人接聽。
估著文湛正忙,又給韓峰打過去。
很快,韓峰拿著手機去到會議室,俯:“文總,太太來電。”
文湛知道沒事不會給自己打電話,馬上宣布會議暫停,接過手機起出去。
“妹妹高燒?送醫院了嗎?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文湛轉頭吩咐:“會議提前結束,我有事先走了。”
穆晚晴趕到醫院時,文湛也剛好到達。
兩人下車急忙去急診,周嬸抱著孩子,剛看完醫生出來。
“三,太太,這邊!”看到他們倆一起趕來,周嬸連忙招呼。
穆晚晴快步過去,從周嬸懷里接過兒。
小丫頭燒得滿臉通紅,抱在懷里跟抱著一個小火爐似的,額頭上著退熱,但顯然沒什麼用。
文湛又去找醫生詳細詢問況。
“高熱39.8°,嚨有點紅,耳后能到淋結,查了白細胞也不算高——結合孩子的狀態,神尚可,大人說中午都還好好的,下午突然燒起來,我判斷大概率是嬰兒急疹。”
其實來的路上,穆晚晴也想到了這點。
在懷孕時就看過不專業的育兒書,還關注過幾個很出名的兒科專家。
通過各個渠道,幾乎都了解過嬰兒時期可能出現的病癥。
燒得這麼突然,一燒直接39度多,當時就懷疑這點了。
“如果是嬰兒急疹,那用藥也不會有什麼效果了。”心疼地抱著兒,揪心不已。
醫生看了一眼,點點頭:“對,雖然孩子癥狀像冒,但冒藥作用不大,這種高熱會維持3到4天,然后孩子渾起紅疹,退燒,基本就算痊愈了。”
文湛一聽臉不好看,“你是說,讓這麼小的孩子,生生扛幾天高燒?”
“不不,高熱時可以用藥退熱。”醫生說,“我開了退燒藥,先用了看看效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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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謝謝醫生。”穆晚晴客氣道謝后,抱著孩子出來。
文湛看著滿臉通紅的兒,雖然沒有哭鬧,神也還行,可手一跟烙鐵一樣,還是臉不好。
“我們換個醫生再看看吧,我打電話找專家過來。”文湛說著,取出手機就要拔出去。
“你別折騰了。”穆晚晴阻止他,“有這時間你多看看書,了解下什麼是嬰兒急疹再說。”
現在就是找一沓專家來,也不可能立刻讓孩子退燒痊愈。
“這種病很多小孩子都要經歷的,得過一次終免疫,你別大驚小怪的。”
文湛擰著眉心,“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著急有用嗎?你有這力,不如回去陪著兒子,我估計他今晚也得發作。”
兄妹倆天天在一起,這種病毒可通過呼吸道傳播,哥哥肯定也染了,只不過還在潛伏期。
一想著兩個孩子同時生病,還要燒三四天,穆晚晴也覺得暗無天日。
“哎……可憐的妹妹——”
在醫院折騰了一番,天快黑時,妹妹總算退到38°左右。
回去的路上,穆晚晴沒有自己開車,而是坐了家里的保姆車。
文湛把車扔在醫院讓司機來開,自己開著家里的保姆車。
東哥開著穆晚晴的車回去。
周嬸陪在穆晚晴邊,拿了水杯給妹妹喂水。
文湛看了眼后視鏡,建議:“今晚要麼去我那兒,萬一夜里又燒起來,去醫院也近一些。”
“不用了,醫生開了藥,燒起來就喂藥,去醫院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還來回折騰大人跟孩子。
盯著懷里的兒,繼續對男人道:“你等會兒就回去吧,反正他們也不要你哄。”
留下來也沒大用,還在面前礙眼。
文湛聽著這話,臉明顯變冷,又抬眸瞥了眼后鏡。
若不是兒生病,也累,他真想跟好好吵一架。
剛回到家,都還沒來得及口氣,月嫂抱著哥哥過來。
“不好了,哥哥也有點發燒,不知是不是跟妹妹一樣。”
怕什麼來什麼,穆晚晴接過兒子了額頭,嘆了口氣:“八是跟妹妹一樣。”
看來今晚別打算睡覺。
文湛看這架勢,哪里還放心離開,也不管允不允許,直接賴著不走了。
穆晚晴要照顧孩子們,也沒心思跟他計較。
但這麼多人在,晚上怎麼睡就了問題。
文湛輕車路地從臥室拿了枕頭毯子出來,往沙發上一橫,“我就睡這兒,反正夜里孩子們鬧騰也沒法睡,在哪兒都一樣。”
穆晚晴嫌棄他烏,瞪了一眼轉回房。
果然,好不容易哄睡的兄妹倆,沒到凌晨便開始了第一波哭嚎。
若只是哭也就算了,兄妹倆一個拉,一個吐,可把一屋子人鬧得人仰馬翻。
“不行送醫院吧,住在醫院總比家里安心些。”文湛很反對穆晚晴過于自信鎮定的樣子,幾次建議。
月嫂經驗富,說:“嬰兒急疹確實會伴有食不振、嘔吐或腹瀉的癥狀,一般等疹子發出來,這些病癥也會消失。現在天氣也不好,可以繼續觀察下,如果實在不行再去醫院。”
穆晚晴看都不看文湛,“要去醫院你去,大半夜的,外面還下雨。”
確實,外面正在下雨,時不時地還有雷聲轟隆隆而過。
周嬸想幫穆晚晴分擔下,可妹妹就要媽媽抱著,只能無奈地在一旁干著急。
哥哥倒是還好,吐完后又睡了,只不過,也是文湛抱著,放不下來。
“周嬸,你們去睡吧,我跟他守著就行。白天等孩子們狀態好點,你再跟月嫂接班。”
這幾天都只能這樣流了,但愿孩子們運氣好,病程短。
周嬸看了眼坐在臥室沙發上的文湛,點點頭:“也行,那我們睡去了。”
幾人陸續走出,房間里安靜下來。
文湛抱著兒子靠在沙發上,回頭看了眼靠在床頭給妹妹哺的人,不知想到什麼,莫名地笑了笑。
穆晚晴敏地發現,沒好氣:“笑什麼?兩個一起生病你還有心思笑?”
他無奈地說:“那我怎麼辦?哭嗎?要是哭能讓他們立刻好起來,我把眼睛哭瞎都樂意。”
“……”
“我是覺得……我倆現在這樣,狼狽的,既心酸又好笑。”文湛笑過之后,解釋緣由。
穆晚晴撇,懶得搭理。
兩人流打呵欠,可兩人懷里的娃都還在一一地哽咽著。
穆晚晴突然想到他們之前好時,文湛說過,想讓再生一個。
不知此時此刻,他心里還有沒有這個念頭。
即便家里一堆的傭人,關鍵時刻還是得親自上陣。
養孩子的那些苦和累,別想徹底假手于人。
妹妹眼看著吃睡著了,穆晚晴抱得胳膊也有點麻,就側著子作極輕地往下,想悄悄把妹妹放下。
誰知,手臂才剛剛了下,小丫頭警覺地一,眼睛都沒睜開,又哇哇哭起來。
“噢噢,不哭不哭,媽媽抱著,不放你下來,抱著抱著啊……”立刻回手臂,一邊搖晃一邊輕哄。
可效果甚微。
沒辦法,只能抱著兒再次挪下床,在房間走。
文湛本來歪在沙發上都要睡著了,一驚地醒來,回頭看到人又站起來顛著妹妹,詢問道:“要不要換換?老大這會兒睡了。”
“別!”穆晚晴連忙阻止,“你別,不然一驚醒兩個又要唱響曲。”
文湛失笑。
響曲,形容得還切。
既然都沒睡,那就聊天吧。
穆晚晴搖晃著妹妹在并不寬敞的臥室里走,低聲問:“你最近不用出國去看你媽?”
“不用,現在治療完一個療程,正出院回去休養了。”
文湛在瑞士那邊也有房產,第一次陪著父母過去,就已經把一切安頓好了。
那邊也留了人照應,所以不需要他來回國奔波。
穆晚晴:“治療得怎麼樣?”
文湛嘆了口氣,“比國效果好一點……”
只是好一點而已。
其實母親說要出國治療時,文湛就不怎麼支持。
國醫學方面,經過這幾年突飛猛進的發展,并不比國際前沿的技差多。
但文江河堅持。
文湛大概也能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是想故意把母親帶出國,緩和跟他之間的母子矛盾。
后來,他只能全父親的一片心意。
聊到蔣麗娟的病,穆晚晴又想到楊翠華的腦瘤。
沒錢治療的話,應該兇多吉吧。
真是老天報應。
“你在想什麼?”見若有所思,不說話,文湛轉頭問道。
“沒什麼……”穆晚晴搖搖頭,甩掉關于楊翠珠的一切消息。
“對了,有件事……想,麻煩你……”突然想到白天時,俞喬跟說的那事。
原本還在愁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跟文湛提及,誰知孩子們突然生病,一下將他倆“綁死”了。
“什麼事?”文湛很好奇。
穆晚晴卻猶豫了。
真要開口嗎?
萬一被他一口拒絕,多沒面子啊!
而他若是答應,自己又欠個人。
左右都不好。
穆晚晴一臉糾結,片刻后又改口:“算了,沒什麼。”
文湛不悅:“你溜我玩兒!話說一半故意藏著,是想我從你里撬開嗎?”
穆晚晴瞥他一眼,仿佛看到了他要用哪種方式“撬開”。
“嗯……就是,其實是俞喬托我幫的忙。”
穆晚晴見兒沒怎麼哭了,走到他旁邊的單人沙發落座,“俞喬的前男友,就是兒的親生父親,出現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系,總之就是那個男人想跟你們公司合作,聽說你們要投資幾十億去搞什麼能源項目……”
文湛微微蹙眉,沒想到說的事居然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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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公司重要項目。
他是“寵妻”沒錯,但公司這種重大戰略決策上,不是他一個人憑喜好能隨意決定的。
可既然開口了,如果直接拒絕,肯定讓下不來臺。
所以文湛思忖一番,道:“是有這麼回事,對方什麼來頭?”
穆晚晴微微皺眉,正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那人管羿,是新能源行業的。俞喬說他一手創立的公司早兩年已經上市,他本人價也水漲船高,在業界有影響力的。”
說完,看向男人問道:“你……有聽過嗎?”
文湛從聽到“管羿”這個名字時,心里便松了口氣。
如果是幫管羿“拉皮條”,那算不上幫忙,說互惠共贏更切。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俞喬曾經的男人居然是管羿,那這分手還真是可惜。
“聽過,但不認識,也沒打過道。”
因為管羿的品牌和業務主要集中在西北,跟他這個東南霸主八竿子打不著。
那人如今想跟文遠集團合作,想必是要把業務擴展到東南沿海一帶來。
“那你想不想跟他合作啊?俞喬說,人家想認識你的,也很希跟你合作,只是你高高在上太難見了,沒機會跟你細談。”
穆晚晴眼地看著他,好奇問道。
文湛不答反問:“你希我跟他合作嗎?”
“這……這是你公司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覺得男人問得很奇怪。
文湛笑了笑,一手繼續輕輕地拍著懷里的小嬰兒,不不慢地道:“你若是希,我就跟他見一面,給他個機會談談。你若是不希,那就不用見面了。”
“……”穆晚晴盯著他,呆怔。
什麼意思?
這麼重要的事,他當做兒戲玩弄自己?
站在俞喬的角度,當然希促這項合作,也算是幫俞喬一把。
可如實說出,那就欠了文湛一個人。
思忖片刻,明白這家伙的用意了。
他就是自己欠他一個人。
因為不可能說,我不希你們合作——這樣的話不是背刺俞喬嘛。
“你……你若有時間,就安排下,見一面唄,沒準兒合作共贏呢。”穆晚晴心里恨得牙,可還是上了他的當。
文湛又笑了笑,微微提了口氣,語調慵懶:“你看你,明明跟我分手了,還想著給我介紹合作伙伴。”
“不是,你別誤會,我只是傳個話而已。”穆晚晴窘,趕解釋。
文湛搖搖頭,沒有接這話,卻突然說:“跟他見面可以,但你得陪同。”
“我?”穆晚晴瞪眼,“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你是我們的介紹人,你說有沒有關系?”
“可我都不認識他。”
“那你當什麼介紹人?”
“……”穆晚晴被他繞進去了,有口難辯。
早知這樣,白天就不答應俞喬了。
真是給自己挖坑!
“妹妹又睡了,你去床上躺著吧,舒服點。”文湛見氣鼓鼓地說不出話來,視線瞥了懷里睡著的兒,岔開話題。
穆晚晴總覺得話沒說清,可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兒確實睡了,也確實困到大腦混沌,只能先放下這事,抱著兒上床趕瞇一會兒。
一夜難眠,總算熬過去。
清晨六點,周嬸跟月嫂抱著孩子們去洗澡換服,喝。
穆晚晴終于能松口氣,甩了甩麻木酸脹的手臂,倒頭就睡。
文湛把兒子出去后,了已經快駝掉的脊背,回到臥室。
原本是朝著沙發走的,可快走到時突然步伐一轉。
管呢!
必須睡床!
不然他這把老骨頭要報廢了。
在床上倒下,拽了個枕頭墊著,他手臂往人上一搭,眼皮合上便再也撐不開。
呼……
呼呼——
穆晚晴太累太困,睡到輕微打鼾,跟頭小豬一樣。
文湛呼吸沉而重,比節律稍慢,兩人起伏錯,連睡覺都有一種別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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