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心裏很矛盾。
想抱曾孫,可鍾靈毓不好生養,所以打心底裏希沈懷洲再娶個人進門。
這人不需要太喧賓奪主,也不能踩在鍾靈毓頭上,隻要好生養就行。
然而,沈老太太不願當這個惡人。
故而隻能把事全權給陸氏來做。
可陸氏卻辦事不力,連個人都塞不過去。
沈老太太喝茶都覺得堵得慌,陸氏的哭聲,也讓聽得愈發煩躁。
“行了,別哭了。”沈老太太將茶盞狠狠摔在桌麵上。
砰的一聲,嚇得陸氏不敢再出聲。
寂靜片刻,沈老太太開口道:“這事先不要提了。”
陸氏有些不甘心,“老太太,你就忍心看著懷洲無後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沈老太太冷哼一聲,“你要把陸憐憐送給懷洲當姨太太,哪裏是為了沈家,就是為著你們陸家。”
陸氏聲並茂,說自己冤枉,跟老太太哭訴說:“這麽多年,我一心為沈家著想,雖有幾分為著娘家的意思在裏頭,可我也是為沈家好啊,老太太明鑒。”
沈老太太臉稍霽,“行了,這事我有分寸。”
“那...”陸氏小心翼翼看著老太太。
“靈毓和懷洲剛結婚幾日,你現在把陸憐憐塞過去,確實不大合適,等再過一個月,我親自跟靈毓說。”沈老太太蹙著眉心,一臉無奈道。
陸氏眼裏閃過喜,“那就拜托老太太了。”
說著,給陸憐憐使了個眼。
陸憐憐心領神會,上前就給老太太磕了幾個頭,“謝謝老太太垂憐。”
“行了,都下去吧。”
沈老太太撚著佛珠,打發了們姑侄兩個。
等到傍晚,沈老太太找沈大帥商量這件事。
沈大帥無奈地摘下帽子,“母親,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您去手,豈不是找不痛快。”
“說的這是什麽混賬話!”沈老太太嗬斥道,“我這全是為了沈家好。”
歎了口氣,沈大帥說:“早些年,懷洲為了他母親的事,從來都沒想過結婚。那時候,都沒人能管著他,他風流又混賬,在外麵的名聲極差。如今有個鍾靈毓能管著他,他也結了婚,比以前穩重多了,不也好?”
沈老太太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沈懷洲沒結婚的時候,沈老太太盼著他趕結婚,要不要孩子都沒事。
如今沈懷洲結婚了,又盼著他趕生孩子。
打心底裏想抱上曾孫。
“我年紀大了,不知道還能活多年頭。”沈老太太道,“我隻是想趁自己活著的時候,抱上懷洲的孩子。”
“母親,您好著呢。”沈大帥安,“懷文再有兩年也年了,到時候我讓他早點兒結婚,早點兒生孩子,到時候,您照樣能抱上曾孫。”
“我如何,我自己心裏有數,你也不用哄著我。”沈老太太沒好氣道,“給懷洲納姨太太的事,等再過段日子,我會跟靈毓商量。”
沈大帥覺得這樣做很不妥。
先不說鍾靈毓願不願意,就是懷洲那邊,也說不過去。
主要是,他兒子怕老婆,可不敢納姨太太。
然而,沈老太太到底是他母親,沈大帥也不敢忤逆,隻是勸老太太,不要手那小兩口的事。
沈老太太不聽,“行了,我指不上你,你不想抱孫子,我還想抱曾孫呢。”
沈大帥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什麽都沒說,一溜煙兒跑了。
留下沈老太太一個人生悶氣。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一切都相安無事。
自從那日陸氏把陸憐憐送來一次,被鍾靈毓拒絕後,陸氏就再也沒來過。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去,鍾靈毓卻沒想到,竟然還有後招等著。
彼時,快到沈老太太的壽辰。
沈大帥很孝順,專門出時間,為沈老太太大辦了一場生日宴。
為了哄老太太高興,鍾靈毓專門去陳家那裏,拜托陳聽澤畫了四君子圖。
因為沈老太太最喜歡陳聽澤的字畫。
為著這件事,沈懷洲吃醋,還跟發了脾氣。
鍾靈毓哄了好久,才哄好。
沈懷洲道:“下次再去找陳聽澤,要跟我說一聲。”
“我看你忙,所以才沒有打擾你。”鍾靈毓解釋,“況且,我跟你說了又有什麽用,難不你還能空陪我去。”
“為什麽不能?”
“小題大做!”鍾靈毓抬手解開他領帶,“我又不是單獨去見陳聽澤,旁邊還有聽瀾呢。”
沈懷洲不滿,把按在床上。
他又要胡鬧了。
鍾靈毓抬手打他,“明日是祖母生辰,說好了今晚不能再折騰。”
沈懷洲輕車路,手直接鑽了進去。
鍾靈毓不,三兩下就了子。
若非說了幾句好話,以沈懷洲的劣,非得把折騰得起不來床。
翌日,鍾靈毓和沈懷洲早早就去了沈公館。
沈公館一樓大廳收拾的幹淨又敞亮,長桌上擺滿佳肴酒。
來往賓客絡繹不絕。
男人們湊在一起談公事,人們湊在一起嘮家事。
闊太太們圍著沈老太太,甜話說個不停。
逗得沈老太太開懷大笑。
陸氏道:“我家老太太就是有福氣,若有生之年再添個曾孫,那就是福上加福了。”
話落,闊太太臉都微微尷尬。
們從陸氏那裏,多知道一些事:沈家夫人鍾靈毓,不好生養,跟了帥這麽多年,都沒個一男半。
可鍾靈毓就站在旁邊,還是沈懷洲心尖上的人。
這些闊太太怕得罪鍾靈毓,本不敢附和陸氏的話。
沈老太太這時候說話了,“要孩子這種事,急不得。”
陸氏歎氣,“是急不得。隻能說,這人生孩子,就跟在鬼門關上走一趟似的。”
說著,抹了抹並不存在的眼淚,拉過鍾靈毓的手,說道:“你又子骨弱,生孩子怕是危險,別說老太太和懷洲,我都舍不得你這個罪。”
鍾靈毓嗅到一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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