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晉寰聽言，目一暗，“讓他去另一個包廂等我。”

安排好這邊的客人，他來到隔壁。

剛推門而，正在喝酒驚的柳逐云便像屁按了彈簧，猛地起沖到謝晉寰面前，雙眼通紅地瞪著：

“怎麼回事？！怎麼會死人呢？！”

“柳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謝晉寰彎眸，笑得從容不迫。

柳逐云神驚惶，雖在只有兩個人的包廂里，但他還是把聲音到最低：

“你給我那批貨，是不是有問題？！我這才散出去兩次，怎麼就有人死了呢？！”

謝晉寰依然在笑，不以為然，“毒品就是毒啊，那些人吸的是毒，死了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吸兩次就發瘋，就死了的人，我從來都沒見過！”

“那你現在見過了。”

柳逐云臉僵得發白，猛地揪住謝晉寰的領，“謝晉寰！你別跟我耍花樣！

我有事兒你就跑得了了？你跟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我要惹上麻煩，一定會拉著你給我陪葬！”

“瞧你，太躁了，一點小事就想著去死，多不吉利。”

謝晉寰眼尾笑意微凝，猝然推開他，然后冷白的手緩緩抬起，平襟褶皺，“這是一種新型毒品，在國外也才進市場沒多久。有人初次服用，不耐，也很正常。”

“那現在怎麼辦？！今天我聽說，有個服用了這東西的人，在大馬路上突然發了瘋，倒在地上直接死了！死狀極其恐怖，像發了癲癇一樣！”

柳逐云惶惶不安，“警察一定會對他進行尸檢，如果被警察查出來他吸了毒，順藤瓜查到和柳氏有關，到時候怎麼辦？！”

“我不是讓你，把兩批貨，都賣給盛京和其他地方的地下組織嗎？”

謝晉寰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語調不不慢，“那個死了的是南星幫會的人，本就是個十惡不赦的黑道員。吸食你的貨之前，還不知道吸了什麼，警方不會把這種人的死當回事兒的。”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柳逐云還是半信半疑，“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還是死在了大街上！警方怎麼會不管？！”

謝晉寰鄙夷地笑著，搖頭。

柳則之靠著賣藥把買賣做這麼大，可見他算是一個腦子好使的。

但他這個長子，就是個長個子不長腦子的草包。

“首先，他是自己發作猝死的，即便他服用了什麼，也是自發行為，不算他殺。

其次，這種毒品確實有一種副作用，就是會勾起一類有病，自己卻渾然不知的人存在的疾，那個死了的人，沒準兒本來就有癲癇，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謝晉寰眉目慵懶散淡地喝著酒，拿真假參半的話搪著他。

柳逐云聽完，繃的表微微有所緩和。

“總之，放心吧。貨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他們自己。”

之后，謝晉寰留柳逐云喝了會兒酒，便讓譚書送他回去。

不多時，譚書神沉地返回：

“謝總，看來，事不太好辦了。萬一出了什麼岔子，警方查到了柳逐云，他把您給供出去……”

“放心，沒那麼容易。更何況，我不會給柳逐云，攀扯我的機會。”

話雖如此，謝晉寰卻笑意收斂，目漸升翳，“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第二實驗，也失敗了。”

譚書郁悶嘆氣，“是，我已經把數據報告整理好，發給慕小姐了，會轉給

“先生。”

“實驗，又失敗了？”沈驚蟄聲清醇，聽著卻是令人無法息的抑。

謝晉寰知道這事兒跟自己沒關系，他又不是搞研發的，但心尖還是揪：

“是……”

“算了，任重道遠。”

沈驚蟄像在安自己，語氣溫和了幾分，“不過你的法子不錯，沒想到這麼快，連柳家的人也牽扯其中了。

阿晉，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當初扶植你，如今看來，確實是正確的選擇。”

阿晉，阿晉……

遙遠的，令他無限珍藏的記憶涌腦海。

還是一張白瓷娃娃臉的唐俏兒站陡峭的山坡上，溫暖燦爛的里，靈的眸子晶亮亮的，仿佛蘊著星輝，盛滿星海。

向他出的小手，“不要怕！我拉你上來！”

年的阿晉明明很怕，但有在邊，令他忘記了恐懼，一顆心只想去邊。

他艱難地拉住的手，握著。

他們手拉著手，爬上了山頂。

托俏俏的福，他看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麗風景。

漫山遍野的玫瑰，肆意生長，瑰麗艷。

可他，只邊這一朵。

謝晉寰眨了眨酸的眼睛，就像一尖銳的針，把那妙的泡沫殘酷地碎了。

什麼都沒有，沒有玫瑰，沒有俏俏。

只有用腥與織而的世界，無盡的黑暗淵藪，令他一墜再墜。

“我有今天，還要多虧先生的信任和提攜。若不是您，我和母親，永遠沒有機會再回盛京，再回謝氏。”

“不過，你可要當心，柳家也不算是小門小戶，他家的小爺，和唐樾打得火熱，和唐家那邊的人，關系都很好。”

沈驚蟄語氣仍然云淡風輕，不見緒，“一招棋錯，小心被人反咬一口，就得不償失了。”

“您提醒的是，我已有準備。”謝晉寰連忙附和。

“柳家書香門第，柳氏醫藥集團也是估價上百億的大企業了。怎麼淪落到這步田地了？”

沈驚蟄磁的聲音鬼魅般在他耳畔響起，“他們集團最近也在研發新藥，去查查，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也許，會為你手中一個好用的把柄。”

謝晉寰眉眼幽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