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如熙終于按初的喜好，在B國籌備好了他們的婚禮。

這一個多月，霍董恨不得一人掰好幾瓣用。

媳婦要照顧，集團要打理，婚禮現場布置安排，人員調度，婚紗照拍攝，小到婚禮現場一盆花的擺放的位置，他都要一一過目，事必躬親。

私人飛機往返B國與盛京之間數次，都跑沒油了。

丁書怕霍如熙太辛苦，想待他去B國監工現場。但霍如熙執意不肯，寧可折騰自己，連時差都沒空倒，覺都沒時間睡，也要親自前往參與布置。

“霍董，您何必這樣辛苦呢？”

丁書看著眼底熬得通紅，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的霍家家主，心疼又愧疚，“這些瑣碎的事給我就行了。我知道我這個人笨，讓您不放心，但您這麼奔波太累了，子怎麼吃得消？”

“小丁，我不是不信任你，更不是嫌棄你。”

霍如熙把一只新買的兔子玩偶拿出來，擺在床頭，嗓音很溫和，“這是屬于我和初的婚禮，也是我夢寐以求的一天，所以我想傾注我所有的努力和心，盡我所能做到完。

初不想公開，也不想大辦。雖然這是的所求，但我依然覺得……很虧欠。”

丁書心口泛酸，“霍董……”

霍如熙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兔子玩偶，阿鳶的音容笑貌躍然眼前，深深扎痛了他的心。

他忙閉雙眼，如溺水者般用力息著，平復洶涌而來的痛苦與思念。

“小丁，我這輩子，經歷過太多憾了。從今往后，我不想再讓我和初的人生，留有任何憾了。”

醫院病房里，只有霍如熙和丁書二人。

沈初被主治醫生和護士帶去做檢查了，他正好空把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玩娃娃擺在病房的各個角落。

那次恐怖殘酷的綁架，給初造了嚴重的傷，醫生說要做好長期住院療養和服藥的準備。

單調的陳設，白茫茫的四面墻，在這里住久了沒病都要慪出病來。

于是霍如熙親手將病房大改造，布置得比家更溫馨。還為小妻子準備了畫板和畫筆，想著閑來無事，要是想畫幾筆呢。

實際上卻是，自從阿鳶走了后，初就再沒有拿起畫筆，畫過一張畫。

就像霍如熙徹底封存了白綠別墅，他們夫妻二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療愈失去至親的傷痛。

這時，病房門開，護士和主治醫生護送沈初回來了。

“老婆！”

霍如熙眸閃爍著溫暖的，忙迎上去低下軀，遒勁的手臂將他的心肝摟在懷中，右手箍著細弱的后腰，左手扣在后腦上，這樣擁抱的姿態荷爾蒙棚，極安全。

像堅的蚌殼，守護著摯的珍珠。

“啊啊……”沈初小臉蹭著男人的膛，嗓音的，帶著一點惹人憐的哭腔。

他們也就四天沒見，卻日日夜夜被洶涌的思念折磨得不住。

“霍董，請您出來一下，借一步說話。”主治醫生目復雜地看著他。

……

會客室中。

“謝您這麼長時間來對我太太的照顧，我為您準備了一份禮，已經讓我的書送到您的辦公室了。”

霍如熙親自為醫生倒茶，一改從前的輕狂倨傲，言談舉止平易近人。

為了初，為了為和父親一樣優秀的領導者，他真的改變了太多太多，寧愿完全摒棄原本的自己。

“霍董您太客氣了，對患者負責是我的職責，無功不祿，更何況我理該這麼做。”

賀醫生默了默，聲有些低沉，“霍董，上午我們給霍太太全方位檢查了，發現得了子宮異位癥。”

霍如熙端著茶杯的手一，心臟揪，“什麼意思？”

“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病，病癥形的原因也有很多種。但霍太太的況稍微有點嚴重，告訴我每次經期都奇痛無比，不吃藥本不住。這種況已經持續好幾年了。”

霍如熙俊靨瞬間僵白，呼吸變得紊。

他想起和初剛同居在一起的時候，阿鳶就曾告訴過他，初來例假時總是很不舒服，有時候甚至會痛得在床上打滾。

他其實也不太懂，以為孩子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過去就好了。

卻不想，初早已種下病！

“賀醫生，不管花多錢，用什麼法子，都請您一定要治好我太太的病！”霍如熙急得聲音沙啞輕。

“病是能治好，但霍太太懷孕的可能……只會更低。”

“您的意思是，我太太很有可能……不能當母親了？”

霍如熙眼尖通紅，口一起一伏，“就算治好也不能了？！”

“病癥只是其一，還有一個原因是霍太太傷嚴重，早前我就同您講過，要做好讓霍太太常年用藥的心理準備。”

賀醫生不嘆息，“這種況，通常我們都是不建議患者懷孕的。且不說孕幾率渺茫，就算是能懷上，胎兒在母中各類藥作用影響，也有極大的可能先天不足，甚至造孩子畸形。

霍董，我知道您和您太太十分恩，很希能共育的結晶，但人終究要面對現實。

若是生了不健康的孩子，那是您二位一生的痛苦，對孩子……也太不公平了不是嗎？”

……

從會客室出來往回走的一路，霍如熙只覺自己像在荒漠中長途跋涉了很久，眼前昏黑，口干舌燥，嚨里像吞了刀片，痛得他連用力息都不敢。

他鉆進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洗了好久的臉，抑了好久的緒，才敢回去見妻子。

病床上，沈初秀麗白的臉龐沐浴在午后和煦的日里，正在靠在床頭用平板電腦看著綜藝節目。

“老婆，看什麼這麼神？嗯？”霍如熙賤嗖嗖地上去，摟薄薄的子懷。

“啊……”沈初指了指屏幕上小姑娘的小臉，清水般的鹿眸亮亮的。

正在看的，是一個明星帶著自己的娃參加的親子綜藝，最近人氣很高。

屏幕上的小孩子，洋溢著天真無邪的笑臉，卻令他心臟一陣陣搐的痛楚反復撕扯。

沈初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臉頰緋紅地拿起電子筆，在平板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字：

“如熙哥哥，我們要個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