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呼吸了。”

張青在幾人中還算是冷靜的，上前查看了一下徐斯年的況。

他不知道徐斯年一個全癱瘓，只有一手指能的人，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把自己活活悶死。

也算是，用這種方式，給了自己最后的面。

聽到這話，裴歆蘭控制不住地掩大哭。

“送去手室急救！”

徐澤楷厲聲吩咐。

聞言，張青眉心擰起：“徐醫生，死者為大，他已經這樣了，就不要再折磨他了。”

徐澤楷垂在側的那只手用力攥，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說送去急救！立刻讓人做好準備，馬上開始！”

他說過，沒有他的準許，誰都不能從他手下拿走徐斯年的命！

徐斯年自己也不能！

說完，徐澤楷轉大步離開。

看著他還打著石膏的左手，再看看已經哭得不能自已的裴歆蘭，張青搖頭嘆氣。

瘋了，一個個的都瘋了。

“張醫生……”護士遲疑著請示他的意見。

張青擺擺手：“按他說的辦。”

不嘗試搶救一下，這兩位肯定也不會心安。

“裴小姐，節哀順變。”

離開病房時，張青拍了拍裴歆蘭的胳膊，算是安。

急救室的燈亮了整整一個小時。

裴歆蘭就這麼等在走廊上，渾不住地發冷打。

大門打開的那一刻，立刻起迎上去，以為會像前幾次一樣聽到手順利的消息。

張青卻是看著嘆了口氣，一臉為難。

“裴小姐，進去勸勸徐醫生吧，只有你能勸的他了。”

裴歆蘭心臟一，一瞬間，仿佛呼吸被人奪走，絕地快要窒息了。

看到的樣子，張青也是一臉不忍，但里面那位也必須得請出來。

“徐先生現在這樣，未嘗不是一種解，你們的執念太深了。”

“你有沒有想過，徐先生到底是絕到了什麼地步，才會選擇自我了斷？他之前應該向你表達過這樣的意愿，但是被你拒絕了吧？”

被他說破事實，裴歆蘭咬著，滿心懊悔。

“沒有哪個健全人能扛得住半不遂的力，邊的人越是付出，他們越是會覺得痛苦，你的心意徐先生都看到了，他選擇解，想必也只是不想再看到你為他犧牲下去了。”

張青苦口婆心地勸。

“如果你是真的他，就應該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好好活下去。”

“還有，給他最后的尊嚴。”

裴歆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只覺得萬念俱灰，什麼都聽不進去。

斯年醒不過來了，該怎麼辦啊？

世上沒了徐斯年，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

“醒醒！你給我醒過來！徐斯年！我不準你死，你怎麼敢！給我醒過來！”

張青出來的時候沒有關門，徐澤楷的咆哮聲自門里傳出來，還伴隨著一陣叮呤哐啷的砸東西聲。

“裴小姐，徐醫生胳膊著傷，剛才搶救的時候手都在抖。”

張青擰著眉頭，焦急不已。

提起徐澤楷胳膊上的傷，裴歆蘭才有了些反應。

“徐醫生！”里面傳來護士的驚呼。

張青深深地看了裴歆蘭一眼，率先轉走了進去。

“怎麼回事！徐澤楷，你瘋了嗎！手不想要了！”

裴歆蘭站在走廊上，聽到里面兵荒馬，時不時傳來徐澤楷抑又憤怒的咆哮，到后來，又演化絕的哽咽。

知道，徐斯年徹底沒救了。

裴歆蘭眼里的一點一點地暗了下去，機械地走進搶救室。

“斯年……”

的眼里沒有別的，只有死氣沉沉的徐斯年。

躺在那里的人真的是斯年嗎？斯年怎麼會是這樣啊……

他明明……

裴歆蘭的視線越來越模糊，站在原地，眼淚像斷了線一樣往下掉，又抬起手胡地著。

不能哭，斯年不喜歡哭，不能讓他看見。

聽到房間里還回著哽咽聲，裴歆蘭麻木地看過去。

徐澤楷被張青還有一個男護士架著，整個人像是瘋魔了一樣。

對上的目，徐澤楷原本激烈地掙扎一下子停住了，眼神滿是絕。

徐斯年的葬禮辦的很簡單。

裴歆蘭帶著兩個孩子，在一個雨天，安靜地將他下葬了。

“斯年，你等等我，我很快就來找你。”

從墓園離開時，突然刮起了風。

放在墓前的白玫瑰被風帶起，花瓣輕輕從臉上拂過。

裴歆蘭腳步頓了頓，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媽媽，你哭了嗎？”

熠熠抬頭看。

裴歆蘭搖搖頭：“沒有，只是……眼睛進沙子了。”

熠熠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媽媽明明就是哭了，為什麼不承認？

“熠熠，囡囡，你們喜歡徐叔叔嗎？”

裴歆蘭下心底的罪惡，詢問他們的意見。

兩個孩子用力點頭：“喜歡，除了媽媽，最喜歡徐叔叔。”

裴歆蘭笑笑：“那就好。”

沒有回別墅，直接打車去了醫院，想找徐澤楷談談。

“徐醫生出國了。”

張青像是早就知道要來，在徐澤楷辦公室等著。

裴歆蘭一怔：“出國？”

蹙了下眉，四下看了一圈。

“我現在沒心跟你們玩躲貓貓的游戲，徐澤楷在哪，你一定知道。”

張青面不改。

“我說了，徐醫生出國了，急救室里的況當時你也看到了，徐醫生的胳膊本來就骨裂的很嚴重，為了搶救，他強撐了一個小時，事后又緒激，導致傷勢加劇，要是不出國治療，以后那只手是別想再用了。”

裴歆蘭不敢再回憶當天的場景，只要一想起來，心臟就會疼到搐。

張青道：“徐先生的救治，徐醫生盡了百分之一萬的努力，他已經沒什麼能為你做的了，可以的話，你也放過他吧。”

“我……”裴歆蘭想要說些什麼，話到邊，卻變了一句，“幫我跟他說聲對不起。”

張青只為徐澤楷到悲哀：“我不會幫你轉述任何，如果還有機會，你自己跟他說吧。”

裴歆蘭沉默。

“等一下，這個東西，銷毀之前，我想你應該先看一下。”

見要走，張青住，從徐澤楷屜里出一份文件遞過去。

裴歆蘭不解地接過，看清文件名以及后面徐澤楷的簽字后，震驚地許久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