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徐斯年的墓前。
裴歆蘭輕輕過他的墓碑。
“對不起,斯年,我失約了,你應該已經走了吧?走之前有沒有怪我?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三年前,一度想要放下一切,跟著徐斯年一起去了。
可別的都無所謂,兩個孩子卻是無辜的。
裴歆蘭想要把他們給徐澤楷,畢竟,他們到底是徐澤楷的脈,又跟徐澤楷深厚。
可找到醫院時,得到的卻是徐澤楷出國養傷的消息。
兩個孩子一時間無可去。
徐澤楷不是徐家的孩子,徐家自然也不可能幫忙養育他的孩子。
更準確地說,徐家對這兩個孩子想必也是恨之骨。
放心不下兩個年的孩子,裴歆蘭只能留下,一天一天地心照顧,同時也時常去醫院看看,看徐澤楷有沒有回來。
一眨眼過去了三年,徐澤楷一點消息都沒有,倒是兩個孩子越來越懂事了。
“媽媽,爸爸以前長這樣嗎?”
囡囡指著墓碑上的照片問。
裴歆蘭沉默良久,終于還是搖了搖頭:“寶貝,他不是你們爸爸,但是他是媽媽的人,你們……”
一時想不到要讓他們徐斯年什麼,怕他們什麼,徐斯年都會不高興。
“徐叔叔,我記得他!”
囡囡眼睛亮晶晶的,“以前他經常陪我跟哥哥一起玩!”
裴歆蘭哽住,知道小家伙是把他跟徐澤楷記混了。
熠熠在一旁覺得奇怪:“可是,我記得徐叔叔不長這樣。”
“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看到的就是這樣!昨天我還夢到他了,讓我好好照顧媽媽!不要讓媽媽哭鼻子!”
囡囡氣鼓鼓地反駁。
說著,還有模有樣地說起了夢里那個叔叔的穿著氣質。
裴歆蘭聽著聽著,難以置信地抬眸看向墓碑的方向。
囡囡看到的徐斯年,一直都是躺在病床上的,可口中描述出來的,卻跟他們初見時的徐斯年別無二致!
“斯年,是你嗎?你沒有怪我,你也很喜歡他們是嗎……”
“可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不讓我再看看你……”
微風吹過,樹影婆娑,像是徐斯年給的回應。
裴歆蘭強著淚意,揚起角:“我已經不經常哭了,別擔心我,以后也來看看我吧,我很想你。”
在墓園呆了許久,裴歆蘭才帶著孩子們離開。
他們離開后,一道修長的影自遠的樹后走出來,走到墓前,放下一束白。
“徐斯年,好久不見。”
徐澤楷褪去了鋒芒,氣質沉穩了許多。
“你下了這麼大一盤棋,是不是覺得自己贏定了?抱歉讓你失了,這次是我贏了。”
從三年前一次又一次的搶救徐斯年開始,他就在跟閻王搶命。
不過搶的不是徐斯年的命,是裴歆蘭的。
當年的裴歆蘭,只有徐斯年活著,才能活。
徐澤楷也一度以為事已死局,才會執著于讓徐斯年活著。
可徐斯年一死了之以后,張青的一席話點醒了他。
那段時間里,裴歆蘭已經跟孩子們相出了。
不同于之前,孩子都是他在帶,裴歆蘭對他們不聞不問,也沒有太深的。
可他離開以后的那段時間,孩子就到了裴歆蘭手里。
那次他帶孩子們出去,回來后看到裴歆蘭著急的樣子不似作假。
只要他不在,裴歆蘭沒人托付孩子,就一定會為了他們留下。
徐澤楷本來也不敢兵行險著,可他醒來時,人已經在飛往國外的飛機上了,張青先斬后奏,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這兩年在國外他心急如焚,好在張青一直都在跟他匯報裴歆蘭跟孩子們的近況,他才能堅持到現在。
“以后就把給我吧,我會照顧好的,不過,這麼想你,你也偶爾去看看,要不然,我可不想看再哭的跟兔子一樣。”
徐澤楷釋然地沖墓碑上的人笑笑。
“我相信,你比我更希幸福,更希能好好地過完這一生。”
轉過要離開時,看到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后的人,徐澤楷抬起的腳又收了回去,一時間進退兩難。
“歆蘭,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裴歆蘭看了看他,眼里還有殘留的錯愕,但很快被收了起來,越過他走到墓前。
“斯年應該不想看見你,以后不要再來了。”
囡囡的發卡掉了,吵著要回來拿,裴歆蘭讓他們在不遠等著,自己回來取,卻沒想到,會看到徐澤楷。
剛才看到徐澤楷的背影時,還恍惚了一下,以為……
可后來,聽到他說的那些話,裴歆蘭無法否認,心里是有波瀾的。
尤其,是想起那份心臟捐獻書時。
無法想象,徐澤楷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簽下自己的名字的。
裴歆蘭心里的波瀾久久無法平復。
只是,現在不像是以前,會把所有緒寫在臉上,現在已經能很好地藏好自己的緒,讓別人看不出來了。
撿起地上掉著的發卡,起強作鎮定地從徐澤楷邊走過。
后好一會兒都沒有靜。
過了會兒,徐澤楷跟了上來,語調輕松地在旁邊寒暄起來。
“最近怎麼樣?張青跟我說熠熠跟囡囡上兒園了,還適應嗎?他們還記得我嗎?”
好像以前的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裴歆蘭腳步頓了頓:“徐澤楷,你不用這樣,我……”
“我知道你還沒忘了徐斯年,我也不會你忘了他。”
徐澤楷搶在之前說出了沒說完的話。
裴歆蘭垂下眸子,算是默認。
徐澤楷笑笑。
“歆蘭,我以為這世界上,你跟我是最能同的兩個人。”
“徐斯年在的時候,我可以全你們,可現在他不在了,你能不能也全全我?現在不我也沒有關系,只是等以后你想考慮誰的時候,把我排在第一位,行不行?”
“就算只是你的退而求其次,我也甘之如飴。”
裴歆蘭久久沒有回答,卻也沒有拒絕,只是沉默地轉向山下走去。
徐澤楷從的沉默中得出了的答案,笑容如釋重負,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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