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蘿趕慢趕,終於在太落山前回到了家。
今天雖被耽擱了些時候,但深山林,自是收穫頗,除了一隻山外,還有金燦燦茸茸的一團,裝了有大半個背簍。
這可是多跑了好幾個山頭,親手抓捕來的。
一向很親手捕獵,多是佈置幾個陷阱等待獵自送上門。反正進山的首要目的就隻是為了吃飽而已,在過去的幾年裡,陷阱裡捕獲的小就夠吃了。
隻是今年多月不下雨,這江南地區都快要乾旱了,林中出沒的小越來越,不得不手抓捕。
千辛萬苦得了幾隻,把其中兩隻在山上烤了,自己吃一隻,又在山裡留了一隻,然後才背了簍子下山回家。
看到今日的這兩隻獵,老太太孫氏一反前兩天的黑沉臉,還笑得甚是和藹的沖雲蘿誇讚了兩句。
「蘿丫頭果真是能幹,正愁著你大伯他們今晚要回來,家裡都沒點葷腥呢。」
說著就先上手抓起了山,發現竟還活著,又了兩把,還從它屁底下出了一顆蛋來,頓時越發的眉開眼笑,都有點捨不得燉了它!
親手抱著山將它放進了舍裡,再回來翻看背簍裡的那金黃一團。
也不知是什麼獵,不過看著可是分量不輕呢。
在那黃燦燦的皮上一抓,直接就將它拎了起來,然後……
「啊——」
刺耳的尖直衝雲霄,嚇得在屋簷下做針線的吳氏一針進了手指頭,在灶房準備晚飯的劉氏更是哆嗦了下連忙跑出來。
「咋地了?」
躺在閨房裡的鄭玉蓮也被這尖刺得眼前一陣發昏,心頭急跳,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扶著牆往外走。
而孫氏早在尖出聲的時候就已一把扔出了手中的團團,此時正轉著圈圈的尋找趁手的件,最終撿起了一柴棒子,麵猙獰的朝雲蘿沖了過去。
「我打死你個賤丫頭!打死你個惡毒不孝的賤丫頭!」
可惜,哪裡追得上雲蘿?
揮舞著柴棒虎虎生風,雲蘿卻隻圍著放在院中間的背簍轉圈,連一片角都沒有被劃到。
「,你剛還誇我能幹呢,轉眼就舉著棒子罵我惡毒不孝,可真是太不講理了!」
孫氏又狠狠的揮了兩下,「呼呼」的一下都沒著雲蘿。然後索將柴棒一扔,一屁坐在了地上就拍著大哭罵了起來。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個個都恨不得我死!好你個下作的死丫頭,還當你終於乖順了些知道要孝敬長輩了,你卻竟敢把黃大仙給殺了,還帶回了家裡來,你你你……你這是要害死咱全家呀!」
劉氏沖了過來,聽到孫氏這話才仔細的去看被扔在地上的那黃絨絨一團,頓時也被唬了一跳。
果然是黃大仙!而且一不的團在地上,好似真死了。
儘管如此,劉氏卻仍護在雲蘿的前麵,哆哆嗦嗦的意圖解釋,「娘,小蘿……還小,哪裡會認……認識黃……黃大仙呢?定不是故意的。」
我還真就是故意的。
雲蘿眼珠子轉溜,悠悠的落向了地上的那一團。
隻是,孫氏哪裡聽得進劉氏的話?厲喝一聲,「你給我閉!」就又將殺人的目到了雲蘿的上。
鄭玉蓮也終於從房裡挪了出來,看到娘就那麼坐在院子當中,爹和兄長們都不在家,頓時覺得娘被欺負了。
當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衝了出來,朝著劉氏和後的雲蘿就劈頭蓋臉的罵了起來,「好你個劉月娘,這是趁著我二哥不在欺負我娘嗎?虧得你平日裡總擺出一副怯弱賢惠的模樣來,心裡卻最是個藏的,表麵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你咋就這麼惡毒?」
劉氏被這一連串的話罵得搖搖墜,卻竟是半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這沒出息的樣兒更是縱容了鄭玉蓮的氣焰,連略有些暈眩和作嘔的覺都顧不得了,踏前一步就想繼續謾罵。
卻沒想到,這一腳踏出,正好踩在了地上黃大仙……呃,黃鼠狼的尾尖上,剛剛還團在那兒好似死了的黃鼠狼頓時「噶」的一聲,竟直蹦了起來,張開爪子就沖著的小撓了過去,再轉過來前爪往地上一趴,屁一撅。
隻聽「噗」的一聲輕響,一無形的氣流直衝著鄭玉蓮的臉龐而去。
兇狠的表都沒來得及收回就這麼僵在了臉上,然後白眼一翻,直的往後倒了下去。
「哎呦,玉蓮,玉蓮……」
孫氏一驚,慌忙撲了過去,一下子也被熏了個頭暈目眩,跌坐在小閨的邊神思恍惚,眼神迷離。
馬蹄踢踏,車滾滾,緩緩的停在了鄭家院子門口,一個三十多歲、留著一把山羊鬍、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率先走下了馬車。
跟在他後的是一青衫的十五六歲年,手拎著書箱,形纖長,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這兩人,可不正是老鄭家的兩個金貴讀書人麼?
他們下了馬車後本是站在馬車邊的,似乎還要等馬車裡的人下來之後再一起進來。
不過剛才遠遠的就聽到了妹妹(小姑)的罵聲,一下車又聽見了老太太的喊,父子兩不由對視了一眼,然後連忙快步進了院子。
「娘……」
「祖母……」
邁進的腳步齊齊一頓,甚至還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小半步,鄭年和鄭文傑父子兩僵立在門口連呼吸都屏住了。
「這什麼味兒?好臭!」
跟在他們後進來的小年卻張嚷嚷了出來,還捂著鼻子連連後退,直將他後的母親和姐妹們都差點撞倒了。
屁味擴散得飛快,鄭年一家除了最先進來的父子兩人,其他人皆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堵在大門口隻想奪門而逃。
院子裡,雲蘿早在黃大仙詐跳起來的時候就拉著母親急後退,等它撅起屁放氣的時候,都已經避到了屋簷下。
隻可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氣味擴散得太快。
就在旁,吳氏扶著肚子一臉的驚嚇,針線籮筐都打翻在了地上。
雲蘿看了看的臉,生怕三嬸真被嚇,或是熏出個好歹,遲疑了一下還是手將和劉氏一起扯進了屋裡。
關門!
這一連串的作,弄得劉氏目瞪口呆,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不安,視線總是控製不住的往門口方向飄。
「小蘿,我們這……這樣不好吧?」
雲蘿將的狐貍眼都瞪大了杏眼,似乎很是吃驚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難道娘竟然想出去聞黃大仙的屁味?」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關了門,那味道還若有似無的在鼻尖飄,再回想起剛才撲麵而來的酸爽,劉氏的臉都白了,忙解釋道,「隻是你和小姑還在院子裡呢。」
杏眼功恢復狐貍眼,一本正經的說道:「們待在那兒竟然不跑,大概是很喜歡聞黃大仙的味道吧。」
聽到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吳氏突然就緩過了神來,甚至連對黃大仙的畏懼都莫名其妙的淡化了許多。
現在,隻想笑。
又有聲音從隔壁的院子裡傳來,「哎呦這啥味兒?哪來的?可熏死我了!」
一聽,就知道是隔壁大牛媳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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