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惜聞言掀起眼皮看向展航，展航也默然地回視著。

兩人太久沒見了，展航這副模樣讓虞惜很陌生，一時半會實在熱絡不起來。

不接話怪尷尬的，但虞惜又不知道說什麽好，最後幹地應了一句：“好久不見。”

楊惠涓和秦英麵帶笑容地對視一眼，好像達了什麽共識似的。

怕場麵尷尬，秦英招呼道：“別站著了，快來坐。”

楊惠涓：“嗯。”

幾人上前落座，展航卻莫名從之前坐的位置，換到了虞惜邊。

虞惜有所察覺，但礙於場麵，並沒有多說什麽。

秦英把菜單遞給楊惠涓他們說：“點菜吧，看看你們想吃什麽。”

楊惠涓：“好。”

虞康：“媽，我想吃大閘蟹。”

楊惠涓不帶怒氣的小聲訓道：“別沒禮貌。”

秦英：“哎沒事，小孩想吃就點。”

他們熱鬧的點菜，虞惜坐在位置上並不打算參與，但這個況也不合適玩手機，漸漸看著桌麵發呆。

“你現在在哪上學？”展航主搭話。

虞惜眨眼回神，耷拉著眼瞼說：“樺寧大學。”

展航：“很厲害啊。”

虞惜：“還行。”

展航：“我大概會在這邊待一陣，加個聯係方式吧，有空一塊出來玩。”

虞惜抿蜷了蜷手指，不過這也不算過分的要求，沒理由拒絕。

猶豫一下，還是拿出手機加上了好友。

一開始虞惜沒對這個飯局多想，可越吃越覺得畫風不太對。

楊惠涓和秦英似乎在有意無意地撮合和展航，而展航的態度也不太明晰，但總歸不是拒絕，弄得虞惜有點不知如何應對。

好在這個飯局並沒有持續很久，就在虞惜以為終於要解放的時候，秦英竟然讓展航開車把他們送回家。

楊惠涓對展航似乎很滿意，別提多熱了，到家樓下還非邀請他們母子上樓坐一會，然後又在家聊了一陣。

虞惜很想回房間，但客人在，回去不合適，而且楊惠涓明擺著也不會讓走。

沒辦法，愣是又陪了一個多小時，看著時間不早了，秦英和展航才離開。

送走他們後，楊惠涓皺眉對虞惜說：“你怎麽一點都不熱，連句話都不知道說。”

虞惜淡聲道：“你不是聊得好的，還用得著我說話嗎。”

“你別貧，”楊惠涓說，“秦英有意讓你跟展航接，展航也喜歡你，你就跟人家好好相。”

虞惜心生冷意，果然楊惠涓回來是有目的的：“我又不喜歡他。”

“可以慢慢培養，展航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展家也不是小門小戶，你以後嫁過去不會吃虧的。”

楊惠涓頓了一下又說：“而且你弟弟馬上要升小學了，他們正好有人脈能把你弟弟送進國際小學，這樣以後你弟弟就能接更好的師資教育，後續發展也有保證，我還愁什麽？”

虞惜覺得很可笑，楊惠涓是真把的價值用到了極致。

明明是的婚姻，卻完全了給虞康鋪路的籌碼，果然，和在一起的人，注定逃不掉被吸的命運。

虞惜深吸一口氣下緒，心裏還有一期待，握拳不甘心地說：“媽，我有喜歡的人。”

楊惠涓表當即嚴肅下來：“我都跟你說了不要跟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你一個小姑娘被別人騙了怎麽辦？回頭苦累的還是你。”

虞惜：“不會的。”

楊惠涓眉頭蹙：“你是不是背著我跟誰談了？”

虞惜抿了抿，輕聲說：“沒有，我隻是有喜歡的人而已。”

楊惠涓歎氣：“你還年輕，隻知道談喜歡，但喜歡抵不了柴米油鹽，想過好日子還是得實際一點聽我的。”

虞惜看著，眼中帶著請求：“我不怕選錯，後果不管好壞我也願意自己承擔，所以你能不能讓我自己選？”

“不行！”

楊惠涓語氣不容置喙道：“我養你這麽大又不是白養的，給你找的康莊大道你不走，非要連累我一塊虧本嗎？”

虞惜不是想不到楊惠涓在利用自己，可聽著不加掩飾的實話，還是覺得窒息，有些艱難地說：“我不會不報答你的。”

“你報答我不是應該的嗎？！”

楊惠涓聲音突然尖銳起來：“你的命是我給的，也是我把你養這麽大，你這個災星還害死了我兒子，你憑什麽不報答我？”

一句一句的話就像刀子一樣捅到虞惜上，疼的渾發：“我知道，我隻是想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以後我也會拚命掙錢報答你的。”

楊惠涓嗤笑：“你能掙多錢？靠你能把你弟弟弄進國際學校讀書嗎？你能負擔得起你弟弟未來的學費嗎？”

虞惜臉蒼白，咬牙道：“我會盡力。”

“你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我怎麽相信？人的上限就在那，靠努力也翻不了。”

楊惠涓說：“你就專心討好展航，等你嫁進展家，自然就能好好報答我了。”

虞惜真是被楊惠涓到了絕路，咬極力忍住淚意，紅著眼看向楊惠涓，做著最後的掙紮。

“媽，如果你讓我選擇喜歡的人，後半輩子我還會繼續努力孝敬你。”

虞惜哽咽了一下，聲音抖道：“如果你讓我選擇展航，我也可以妥協，但這次妥協之後，我不會再聽你的話了，你選哪個？”

楊惠涓冷眼看著虞惜，沒有馬上說話。

兩人站在客廳僵持許久，楊惠涓撂下一句“好好跟展航相”，然後走了。

“……”

虞惜呆愣地站在原地，有種徹底被判死刑的絕，低著頭，放任眼淚從眼眶無聲落。

客廳寂靜無比，虞惜聽見手機的消息提示音清晰響起，像是一記回魂鍾，讓收回思緒。

虞惜抹掉眼淚，邁步往臥室方向去。

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沒有開燈，靠在門後打開手機看消息。

靳灼霄發來了一段半分鍾長的視頻，虞惜點開，聽見裏麵傳來悉的聲音。

“寶寶，你看。”

話音剛落，漆黑的夜空中就開始綻放煙花。

虞惜剛剛才忍住的緒，瞬間崩潰，眼淚像決堤了一樣湧出，哭聲也在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久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