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兩人的心得最近的一次。

虞念很心疼他的遭遇。

自小到大，他的生命裏似乎都在充斥著算計、背叛，每天都在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之前在虞家的時候會覺得他很辛苦，可是，如果父親的事，在虞家的那段歲月裏該是他最放鬆的吧。

江年宴擁懷。

就這麽一刻開始他竟開始惶恐了。

他怕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不過一場夢。

等夢醒了，他又回到了冰冷的現實。

“是這樣嗎？”江年宴的薄輕輕在額頭上，低語，“在你心裏真的就一直認為我是你的？”

虞念微微抬頭，任由他的輕輕在的鼻梁上，說，“哪怕你當年以那種方式離開了，哪怕當時我是很害怕，可我總是把你看作是家人的，心裏也總有覺，就是早晚有一天我們還會遇上，也還會在一起。”

隻是沒想到，因為彼此心裏藏著的隔閡，讓五年前的那場重逢變得麵目全非。

江年宴聞言的話一滯，隨即低頭看，“家人？”

虞念抿，“嗯。”

“什麽家人？你得把話說清楚。”江年宴眸有一瞬的張，“我可沒打算做你哥。”

說完又補上句，“我也不是你小叔。”

虞念想笑。

斂眸沒作答。

實際上是有心想磨磨他。

江年宴見不吱聲，心裏更沒底了，抬起下，“不準逃避。”

虞念角微揚，這人的臭脾氣，真是不能同啊。

也是啊，他的經曆是人心疼。

可他是宴，曾經也是斬鷹啊，都做到了人聞風喪膽的地位。再憐惜他，就好比一個工薪階層在憐憫個富翁吃苦似的。

清清嗓子，“你不是我小叔？公認的。”

“公認的又如何？我不認。”江年宴眼裏似張，盯著，“你認？”

虞念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傻？如果我當你是我哥，或是小叔，你能我？”

江年宴一怔。

隨即一臉尷尬地說，“那種事不是我著你的嗎。”

“如果我一把刀子抵脖子上呢，你會想再我嗎？”虞念問。

江年宴語氣肯定，“當然不會。”

“所以，”虞念輕歎，“如果我不想，甚至以死相，你想我也沒用。”

抬眼，“阿宴，家人的含義有很多的。”

江年宴心口滲著甜意，看著的眼神又轉為和，“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是什麽份？”

虞念出食指抵在他口上，“別得寸進尺啊。”

說這句話時臉頰微微泛紅。

遠比霞雲還要人移不開眼。

這紅霞就一直映進江年宴的心裏深，他低語，“你掐我一下，用點力。”

“自啊你？”

“我怕隻是一場夢。”

虞念心口微微一，這一刻就到了他的小心翼翼。

堂堂宴，曾經殺伐決斷憑著一己之力能讓布爺都忌憚的斬鷹，如今卻是這般不自信了。

抬手掐了他一下。

或許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才能讓他相信。

這一下掐得用力，還真是疼著江年宴了。

他齜牙咧，卻又笑著重新將納懷裏，這一刻他算是相信了。

從一始終，虞念都是最無辜的。

也是從他肆意傷害的那天起，他就注定欠的了。

良久後虞念說，“阿宴，我其實不是為我父親開，但有些事我想弄明白。”

江家宴知道會有遲疑，這很正常。

他說，“你想問什麽？”

虞念說，“如果千城真是我父親派人去殺的，那他真正的意圖是什麽？隻是因為千城掌握他的把柄？可是千城人微言輕，哪怕他真的將我父親的把柄亮出來，一是外界未必相信，二是我父親想讓一個人閉的方式會很多，沒人會自毀前程去殺人。除非千城掌握的是很大的。”

頓了頓繼續說，“可我父親如果真有大把柄的話，那你查了這麽多年不會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江年宴微微點頭，“這也是我始終遲疑的原因。”

“千城的況你都清楚嗎？”虞念問。

江年宴是很了解，但也不是自小就了解。他說，“千城小時候的記憶裏斷層的。”

“斷層？”虞念吃驚，“你的意思是，他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差不多吧，隻是能記得他有意識的時候就在東南亞了。”江年宴說。

虞念說，“千城聽到殺手說那句話，能不能時會錯意了？”

江年宴微微一怔，會錯意？

虞念點頭。

不被選擇，就一定是指狼口險時的事嗎？

或者還有什麽是江年宴甚至千城不知道的事？

江年宴陷沉思。

虞念突然問，“你有千城的照片嗎？如果有的話，或者能通過他的照片找到些線索呢？”

比方說他的世。

江年宴明白的意圖，說，“照片是有，但該查得我也查了，千城的父母況一無所知。”

虞念覺得詫異，能讓江年宴都查不出來？哪有人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江年宴將手機掏出來，從電子相冊裏調出張照片。

照片裏是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小臉跟掌大，麵被曬得黝黑，都快看不出五的本來樣貌了。

可虞念看著照片裏的孩子，總覺得有哪悉。

“千城這個名字是怎麽來的？”仔細打量著照片，隨口問了句。

江年宴說，“他隨便給自己起的。”

“啊？”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不記得小時候的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什麽。

江年宴說，“千城說，他沒有家，就四海為家，但他不知道外麵到底有多大，所以就自己千城。”

虞念覺得千城那孩子很可憐。

手指往後一掃，又是一張照片。

是一條老舊的金屬牌，上麵有紋路。

“這個……”虞念遲疑。

江年宴看了一眼，“這就是千城隨帶著的項鏈。”

虞念又仔細打量了一番，眉頭微皺。

江年宴見狀問怎麽了。

虞念的拇指和食指抵在手機屏幕上，將照片放大，牌子上麵的圖案就清晰可見了。

詫異地抬眼看著江年宴，“這個金屬牌子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