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簡一，“……”

靳寒舟一邊幫許簡一的後背抹上泡沫，一邊討賞似的問，“寶寶，我是不是第一個給你洗澡的男。”

“嗯。”

許簡一點頭。

靳寒舟又問，“那紮頭發呢，我是不是也是第一個？”

許簡一頓了一下，才搖頭說，“……不是。”

靳寒舟不爽地瞇了瞇那雙瀲灩含的桃花眸，“那誰是第一個？你爸？”

“是我養兄。”許簡一如實回答。

再次聽提及養兄，靳寒舟心裏不知怎麽的，忽然有點不是滋味。

許是因為對方搶了他給許簡一紮頭發的第一次。

“你跟你養兄很好？”

靳寒舟似是隨口一問。

許簡一嗯了一聲，“他大我八歲，我算是他帶大的。”

靳寒舟塗抹的作驀地一頓，他看著那泛著淡的天鵝頸子，頭有點幹，

“你養父母他們對你……不好？”

許簡一垂眸，翹長濃黑的羽睫染著水珠。

熾白的燈下，麵容溫和又乖順，一點攻擊都沒有，

“也不是不好，就是不是親生的，到底不親，而且還是在山裏——山裏的人思想封建，娃娃寵的，不多。”

即便靳寒舟不在現場，卻也能知道許簡一在山裏的日子有多不好。

一個娃娃被賣到落後的山區，怎麽可能福。

怕是沒挨打挨罵。

如果不是因為他，又怎麽會那麽多的苦。

靳寒舟抬手抱住，滿是憐心疼地蹭了蹭的頸窩。

知道靳寒舟這又是疚自責上了。

許簡一不由抬手覆上他環在前的手背，輕輕地了，“靳寒舟，你別疚自責了。”

靳寒舟偏頭吻了吻還沒抹上沐浴的頸子，“沒疚自責，就是心疼你。”

許簡一輕歎了一口氣，“都過去了。”

靳寒舟嗯了一聲，卻抱抱得愈發。

兩人都沒穿服，都是赤著的，許簡一有點不適應靳寒舟這樣抱著。

“不是要幫我澡？”許簡一用手肘撞了撞靳寒舟，示意他趕鬆開，“快弄吧。”

“嗯。”

靳寒舟鬆開。

繼續心無雜念地給抹沐浴。

本來還正經的畫風，在某人抹到前麵來，手開始不規矩後，就變得有那麽一丟丟兒不宜了起來。

低眸看著男人那雙不規矩的手，許簡一出‘就知道會這樣’的無語表。

許簡一往上汲了口氣，抬手抓住某人不規矩的手，“你別耍流氓。”

靳寒舟笑得一臉壞，“我這不是不自嘛~”

說著，他還了一把的腰。

見這人不收斂，還越發放肆，許簡一惱了，“靳、寒、舟！”

“是它勾引我的～”

靳寒舟惡人先告狀。

許簡一，“……”

他還真是個大尾狼。

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正經，還要把鍋甩上。

無恥至極。

“我自己來。”

許簡一不讓他幫忙了。

他就不是來幫澡的。

他純屬就是來占便宜的。

見許簡一惱了，靳寒舟忙適可而止，“好了，不鬧你了。”

完了，他還不忘給自己的流氓行為化一下，“我就過過手癮，誰讓我寶寶長得這麽人。”

許簡一，“……”

所以他好還是的錯了？

真是臭不要臉。

靳寒舟繼續將許簡一餘下的抹上沐浴。

自打懂事以後，許簡一還是第一次被人伺候著洗澡，渾都在別扭著，偏偏靳寒舟對伺候洗澡這事，很是樂在其中。

許簡一不懂這人為什麽那麽執著於伺候。

都覺自己快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巨嬰了。

早上起來，牙是他幫著刷，臉是他幫著洗，頭發也是他幫忙梳，幫忙紮，現在連洗澡這個活兒，他也要霸占……

再這樣下去，許簡一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被靳寒舟寵廢掉。

大忽然傳來一陣麻的。

回神一看，見靳寒舟竟然蹲在了前。

這個姿勢……太難為了。

許簡一臉頰一陣紅，趕忙拿過一旁的洗澡巾擋在了前。

靳寒舟看到忽然映眼簾的巾，微微抬眸，見許簡一一副防走的姿態，他調侃多此一舉，“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麽好擋的？”

看過是一回事，害又是一回事。

許簡一做不到大大咧咧地他看了去。

雖然他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但就是覺得難為。

見不吭聲，靳寒舟也沒再繼續打趣，畢竟的臉已經夠紅了，再打趣，就真關公了。

給全塗抹均勻，一番過後，靳寒舟把花灑拿了下來。

看著手裏拿著花灑，作很是小心翼翼幫衝洗上泡沫的靳寒舟，許簡一沒忍住，說了句，

“靳寒舟，我覺得你以後一定是個好爸爸。”

無論是給洗臉，還是紮頭發，還是現在幫洗澡，他作都特別的溫。

許簡一覺得日後靳寒舟照顧孩子，一定很有耐心，而且也會特別細心。

靳寒舟一副理所當然地應道，“那必須的。”

他的孩子，他一定會捧在掌心疼，才不會讓他們有爹媽跟沒爹媽一樣，可憐兮兮的。

見他還沒當爸就一副好爸爸的姿態，許簡一打趣他，

“那以後都不用聘保姆來帶孩子了，你自己帶就行了。”

靳寒舟毫不覺得自己帶娃有什麽不妥，應得很是自然，“行啊，以後你——負責掙錢，我——負責帶娃。”

此時此刻的靳寒舟還不知道。

就因為這句話，他後來，無論去哪，懷裏都揣著小娃，被幾位死黨調侃是超級爸。

“好，我掙錢，你帶娃。”

許簡一倒也不在意自己的丈夫是個家庭主夫，自己能掙錢。

若靳寒舟真的不喜歡掙錢，也不是不能養他和孩子的。

許是口中的未來太過於令人期待了。

在給許簡一衝幹淨泡沫，將花灑歸位後，靳寒舟抬手住許簡一的臉頰，瀲灩清冷的桃花眼滿是憧憬與期待地看著，說，“等你明年畢業，我們就要孩子吧，嗯？”

著俊桀驁，滿臉憧憬的靳寒舟，許簡一微微點了點頭，“好。”

——如果那個時候，他們還在一起的話。

-

將浴巾給許簡一圍上，靳寒舟讓先出去。

許簡一點頭。

離開前，許簡一無意看了靳寒舟一眼。

結果人麻了。

恨不得自雙眼！

他……

許簡一臉頰滾燙，腳步不由加快。

出來把睡換上的許簡一躺在被窩裏扭來扭去。

聽著浴室裏響起的瀝瀝水流聲，許簡一腦海裏忽然浮現出剛剛看到的不得了的畫麵，臉頰瞬間紅得跟蒸的龍蝦似的，整個人得在床上打滾。

半個小時過去了。

靳寒舟還沒出來。

許簡一忍不住頭往浴室的方向探。

他怎麽洗那麽久？

似是想到了什麽，許簡一不由咬了咬。

他該不會是在裏麵……那啥吧？

啪嗒一聲。

浴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

許簡一趕躺回床上。

看著著發，上還染著水珠，腰間隻圍著浴巾，出完倒三角材的靳寒舟，許簡一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男出浴的畫麵，就是養眼。

饒是許簡一這個直，也不可避免地被到了。

見許簡一一直盯著自己看，靳寒舟微微勾，桀驁俊的臉龐掛著幾分雅的笑意。

他將拭頭發的麵巾丟到一旁的沙發上，然後邁步朝床上的許簡一走了過來。

他爬上床，分開，跪坐在許簡一的上。

靳寒舟抬手將額前擋住視線的劉海給往後撥，出那飽滿的額頭，然後朝許簡一邪氣的一笑，

“盯著有什麽意思，要嗎？”

問要不要？

看著近在咫尺的八塊腹，許簡一有點心。

好像還沒有正兒八經地過他的腹。

白給的，不白不，許簡一也沒有太扭，抬手便了過去。

如蔥白般纖細的手指上來的瞬間，靳寒舟不繃了起來。

指尖一陣冰涼，許簡一手指微微哆嗦。

“你衝的冷水？”抬眸看向靳寒舟，手卻未停，直接掌心上去臨摹男人方方正正的腹。

“嗯。”

靳寒舟被得繃，剛消下去的火氣，有複燃的跡象。

他有點後悔這樣了。

簡直自作自，偏偏還是特殊日子。

淺淺了兩把，許簡一便把手收了回去。

靳寒舟太不經了。

不過是下他腹，他就上了。

再下去，他隻怕又得去衝冷水澡了。

到底是自個男人，許簡一可不想他剛衝完冷水澡，又得去衝。

並不知道許簡一心中所想的靳寒舟見許簡一這麽快就把手收回去，有點大打擊，“不了？”

許簡一點頭，“嗯，不了，你快去把頭發吹幹吧。”

靳寒舟問，“你不滿意我的腹？”

“啊？”許簡一一時沒聽明白這人話語想要表達的意思。

“是我的腹不夠吸引你？”

靳寒舟對自己的材一向注重，他每天都有持續健，生怕自己的材走樣。

靳寒舟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材，竟然隻讓他家小姑娘了一下就不想了。

這讓靳寒舟很是晴天霹靂。

大概明白他什麽意思的許簡一忙解釋，“不是沒吸引力，我是怕你不經，等下又得去衝冷水澡。”

靳寒舟沒想到許簡一不再他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有點無奈又覺得幸福。

小姑娘心疼他呢。

靳寒舟俯下去親了親小姑娘人的，“那還不是寶寶魅力大。”

“以前我不覺得自己好，對人也沒什麽興趣，也不知是不是極必反，過去像個冷淡，現在卻像個喂不飽的狼，恨不得天天把你拆了吞腹中。”

靳寒舟雙手支撐在許簡一的頸旁，著，許簡一覺得呼吸有點困難，抬手推了推他，“好重，你起來一點。”

靳寒舟稍微支起了一下。

許簡一稍微舒服了一點，回他，“你以前，也沒有這麽頻。”

一周也才睡兩天，就是次數比較多。

兩天，他能搞五六次。

不分日夜。

隻要過來，幾乎人都在床上。

不過比起現在，以前還算是的了。

“那是我裝的。”靳寒舟也不怕跟說以前的渣舉，他一臉坦地說，“那個時候，沒想跟你好太久，所以不讓自己接你太多，怕上癮。”

許簡一，“……”

這人有話他真敢說。

不過許簡一也不在意這個。

畢竟，當時也沒有走心。

許簡一倒是有點想知道靳寒舟後來為什麽會有那樣大的變化，於是便問，“那為什麽後麵你又……”

靳寒舟問，“你聽說過人的心有開關嗎？”

許簡一搖搖頭。

“不記得在哪看到這麽一句話了，說是激和熱都與某件事、某個景有關係，是有開關質的。”

靳寒舟解釋，“當時在醫院看到正在彈琴的你，我裏的激開關忽然被打開了一般，就很興，覺自己撿到了寶貝。”

他目炙熱又深地看著，指腹輕麵頰，作很是繾綣溫，“我那會兒隻有一個心思，那就是想把你帶回家藏起來，不給別人欣賞你的好，隻讓我自己一人獨賞。”

許簡一，“……”

漸漸，靳寒舟也自己對許簡一的了，他對許簡一說，“也許我對你的是在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種下了，隻是它不似一見鍾那般的明顯熱烈，不易讓人察覺，它需要時間來澆溉。”

“在醫院發現你的另一麵時，是破土，後來，是發芽長大了，也隨之加深，最後得知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孩時，它便如同施了的菜苗，迅速生長……”

“寶寶，謝謝你義無反顧地來到我邊，也謝謝你沒有因為我一開始的渣行而放棄我。”

靳寒舟俯親了親許簡一的額頭，他覺得自己此生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了。

心虛的許簡一扯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嗯。”

靳寒舟的發梢有水滴在了許簡一的臉龐，許簡一讓他趕去把頭發吹幹。

靳寒舟立馬從床上翻去吹頭發。

在靳寒舟下床後，許簡一側過，用手支著腦側。

看著正在吹頭發的靳寒舟，許簡一目不恍惚了起來。

其實很多時候，許簡一都會有種現在的幸福隻是一種假象的錯覺。

和靳寒舟之間，到底是埋了顆地雷。

許簡一不確定什麽時候，靳寒舟會忽然踩到地雷，繼而將他們此時的平靜給炸毀。

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當下。

就算未來靳寒舟還是知道了真相，接不了，要跟一刀兩斷。

至此刻，無憾了。

-

市中心一棟靠靳氏集團隻有十幾公裏的高樓大廈，第二十八層，是靳寒川的住。

今晚的夜無一星，很是漆黑沉。

昏暗無的臥室裏。

靳寒川穿著湛藍的浴袍，一寂寥落寞地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

他手夾著香煙，指尖白煙繚繞，他卻置之不理。

他目恍惚地看著窗外，似是陷了什麽悠遠的回憶裏。

“阿川，別……恨，是你……母親，這隻是……一場意外，是我……命……不好，才會……遭遇……這飛來橫禍……”

“阿川，答……應我，好好……活下去……不要……對這個世界……失，會……會有人……替……我…………你……”

溫是被煙味給嗆醒的。

聞不慣煙味。

靳寒川很，從不會在跟前煙。

溫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睛。

看到一寂寥站在落地窗旁的男人，溫的心忽然像是被蜂蟄了一下，有點疼。

這樣渾散發著落寞孤獨的靳寒川溫並不多見。

結婚以來，男人在溫跟前的印象都是角掛著笑意，那雙眼眸如沐春風，很是平易近人。

這樣孤獨寂寥，好像很脆弱的靳寒川，讓溫不自覺的心疼。

他是在為婆婆被抓的事憂心嗎？

溫從床上坐了下來。

來到靳寒川後。

靳寒川心不在焉的，並未發覺。

溫抬手環住男人壯健碩的腰肢，嗓音溫又帶著幾分關懷地問，“是在想咱媽被抓的事嗎？”

人溫似水的嗓音將靳寒川從回憶裏拉扯了出來。

他抬手覆上溫無骨的小手上，輕輕地了，“怎麽忽然醒了？”

“煙味，嗆。”

溫實話實說。

靳寒川聞言，下意識低眸看了一眼手裏的香煙。

“抱歉。”

自從發現溫聞不慣煙味，靳寒川就沒有在跟前過一次煙。

因此把弄醒，靳寒川到很抱歉。

“沒關係。”

溫鬆開靳寒川，走到他跟前，與他並肩而站。

見他手裏香煙都燃到底了他卻毫不管，溫不由蹙了蹙眉，跟著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煙，走進一旁的浴室，將香煙丟進馬桶裏，然後按水衝走。

出來看到男人還站在原地，他眉心深蹙，好像很多煩惱的樣子，溫走過去，抬手了他蹙的眉頭，“怎麽老皺著眉頭啊～這樣容易長抬頭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