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簡一麵驀地一白。

靳寒舟抬手將許簡一的手從他的腰間拿下來，“你想要用律法來讓他付出代價，不可能。”

他轉看著，俊冷然的麵孔滿是薄涼，“不過你要真那麽想報仇的話，你可以殺了他。”

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話，許簡一猛地掀眸看向靳寒舟。

卻見他表冷漠得近乎令人心驚。

“你想要替你哥報仇，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了他。不過這個有點困難，你估計靠近他都難，但——我可以幫你。”

靳寒舟言語冷漠地說著，仿佛他讓許簡一殺的人，不是他舅舅一般。

看著眼前這個麵容俊，但神淡漠得令到陌生的靳寒舟，許簡一瞳孔滿是震撼，“你想讓我殺了他？”

靳寒舟雙手環，事不關己地說，“不是我想，而是你要報仇的話，就隻有殺了他，讓他坐牢本不可能。”

許簡一下意識起雙拳，目一直在靳寒舟的臉龐流連，靳寒舟瞳孔淡漠地注視。

“他過幾天會到東國來議事，你要手的話，我可以給你製造機會。”

他還在井井有條地說著，可許簡一的心，卻像刀子割一般地生疼。

“我殺了他，你怎麽辦？”

他竟然讓殺了他舅舅，他不是說說，而是說真的。

他是以什麽心說出這樣的話？

靳寒舟滿臉漠然，“殺人償命，他害死了你哥，你殺他報仇，這關我什麽事？”

關他什麽事——

當然關他的事，那是他親舅舅，為了讓他活命才殺人的舅舅。

“我殺了他，你還能心安理得跟我在一起？”

許簡一問他。

靳寒舟沒回答，反而是反問，“你哥因我而死，你又能心安理得地跟我在一起了？”

許簡一啞然。

上間接害死哥哥的人，甚至在得知真相後仍舊還想和他在一起，許簡一又怎麽可能無愧。

即便事跟靳寒舟無關，可事到底因他而起，許簡一可以不怪他，但唯獨不該再他。

可以說，誰都可以靳寒舟，唯獨被許逸笙養大的許簡一不行。

這就跟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是一個道理。

許簡一知靳寒舟與這件事無關，可卻也無法心安理得，想要，就得愧對親。

不可能真的做到心中無愧。

靳寒舟一看這表，就知道不可能再心無旁騖地跟他在一起。

也是，怎麽可能心無旁騖呢。

他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永遠都不可能回到最初了。

無奈卻又無能為力，畢竟他們誰都不能讓許逸笙複活。

他們都沒錯，錯就錯在他們不該相。

建立在別人骨上的，又怎麽可能幸福。

他們之間本就是因為許逸笙才開始的，自然也該因他而結束。

“許簡一，我們找個時間去把離婚證給領了吧！”

也許是因為沒了對許簡一的，靳寒舟反而看得更了，看了這段永不可能回到最初的。

他的命，許簡一對他的，包括他和許簡一的三個孩子，都是他從別人那裏來的，這一切原本不屬於他。

沒有他，這一切也許都是屬於許逸笙的。

許簡一，孩子，都不屬於他。

他隻是一個占了別人人生的小。

許簡一難以置信地著靳寒舟，嚨像是被扼住一般，發出來的聲音嘶啞而難聽，“你想離婚？”

靳寒舟目平淡地看著許簡一清瘦的臉龐，無奈而現實地說著，“我對你是真的沒了，我現在對你連最基本的男人對人的生理都沒有了。”

一個人，怎麽可能會對沒呢。

聽到靳寒舟親口承認他對沒的那一刻，心像是被利爪撕裂了一般，翻滾，水飛濺，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靳寒舟睨著許簡一眼底蓄滿淚水，心裏卻一點波瀾都沒有。

不過在眼淚快要落時，靳寒舟還是抬手幫抹去眼角溢出的淚珠。

邊邊無法理解地說，“哭什麽呢？你離開我兩年都可以，以後也可以的，孩子的養權我不爭，他們都歸你。”

許簡一抬手抱住靳寒舟，使勁地搖頭，“不是這樣的——”

“靳寒舟，我沒有可以。”

“我那是因為——”生病了。

還沒等的話說完，靳寒舟便一把推開了，他麵無表地凝著，對為什麽兩年不見他，並不在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是真的不你了。”

許簡一頓時失聲。

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落，許簡一的心如同刀子在絞。

撥開叢叢雲霧，穿過難行的泥澤地回來見他，他卻不要了。

“好好休息，明天……把證領了吧。”

許簡一的眼淚並不能挽回靳寒舟要離婚的決心。

他說完，便轉離去。

許簡一無力地蹲下。

無數的絕與悲傷朝襲來，許簡一手腳不自覺地發冷。

抬手抱住雙，蜷在門口那，仰頭看著門口上方的燈，眼眸一片模糊。。

—

到了客臥的靳寒舟像是沒有到任何影響一般，他進門就開始抬手服。

地上落了一地的服，靳寒舟走進了浴室的淋浴間。

打開水龍頭，靳寒舟赤立在花灑下。

冷的水流從他頭頂淋到下。

他仰頭，閉眼，這冰冷的水流輕他的軀。

赤橙的燈下，這冷白的軀，布滿了疤痕。

他的手臂，後背，包括部和大上都有著大約2、3CM寬的增生刀疤。

他的左側腰腹上，甚至有著一條特別明顯的刀疤。

刀疤橫穿他的整個左側腰腹，看著有點猙獰。

簡單地衝了一個澡，靳寒舟拿過一旁的浴巾圍在腰間。

出來就看到地上的手機在震。

靳寒舟彎撿起手機。

是一條信息，【已經找到和您肝配型功的人了。】

靳寒舟麵無表地打字回複對方，【盡快安排手】

發完信息的靳寒舟倒在後的大床上。

看著上麵燈炫彩斑斕的水晶吊燈，他抬手擋了一下。

回來得正好。

快了。

一切，快要結束了。

靳寒舟緩緩閉上眼睛，角微微上揚，麵部不自覺地流出一抹解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