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不需要顧西玨聯姻，也不需要家背景強悍的人當顧家未來主母。

他需要的是一個好拿的生育工。

生完孩子，就直接送得遠遠，再也不出現的那種。

正在低頭吃飯的顧西玨在聽了顧先生這話後，驀地放下了筷子。

“我結紮了。”

顧西玨這話讓顧先生的臉沉了下來。

“你說什麽？”

顧西玨重複，“我說我結紮了。你想要抱孫子就不要再給我安排人，也別催我，我想生的時候，自然會找人生。”

“什麽時候結的？”顧先生沒想到顧西玨竟然背著他結紮了。

“三年多以前就結了。”頓了頓，顧西玨才又說，“我沒有要忤逆你的意思。”

“沒有忤逆我的意思，就去做複通手，盡快要個孩子。”

顧先生也結紮了。

不過和顧西玨不同的是，他是為結紮的。

顧西玨的母親在生顧西玨之後的第六年，因為避孕失敗，宮外孕，大出，差點一命嗚呼，當時對妻子徹底上了心的顧先生心疼妻子，為了不讓這種意外再出現，就去做了結紮手。

可惜顧先生的為結紮最終換來卻是妻子的厭煩與逃離，甚至為了顧先生放手，不惜出軌他人。

顧先生用太深，因此也傷得極深，深到他厭甚至是仇。

因為自己結過紮，所以顧先生知道這個是可以複通的。

“複通可以，但我不跟你安排的人生。我的孩子必須生於父母健全的家庭。”

顧西玨並不反要孩子，但前提是，給他生孩子的人是誰。

而且顧先生這種‘去母留子’的行為，讓顧西玨極其反。

他已經嚐夠了不幸家庭的苦，他又怎麽可能讓他的孩子走他的老路。

顧先生聞言，冷冷一笑，“父母健全的家庭？你是在怪我沒給你找個後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還是怪你媽，破壞了這個家？”

“我沒有怪你，我隻是不想把自己的人生複製在我的孩子上。”

顧西玨知道自己的母親帶給顧先生的傷害太大了，他也從骨子裏憎恨那個破壞了他們好家庭的壞人，但他不能因為自己過得不幸，便讓自己的孩子也過著不幸的人生。

顧先生譏諷，“你又怎麽知道你找的人不會出軌？”

“不會。”顧西玨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篤定伊諾不會出軌。

他對伊諾，莫名的信賴。

“別傻了，人靠得住，母豬都會上樹。”

顧先生放下筷子，麵沉沉的，“當年我那麽你母親，不還是踐踏我的心，跟別的男人搞。”

“不是人人都跟一樣的。”顧西玨說。

“不一樣？”顧先生直接冷刀子往兒子的心窩上，“你當年對蘇箐那麽好，最後還不是上了別人。”

還沒等顧西玨反駁，顧先生便一臉仇視地說，“可見人都是賤骨頭，你對越好，就越不知珍惜。”

“您不能因為自己被我媽——那個人渣過一回，就認定全世界的人都不知好歹，”顧西玨不服氣地反駁，“許簡一就沒有不知好歹，靳寒舟那麽寵，我舍救，也沒給過我機會，仍舊專一的著靳寒舟。”

母親的出軌，蘇箐的‘移別’，讓顧西玨也變得跟顧先生一樣，不再相信人。

但他相信許簡一。

相信那個從不給他機會接近，滿眼滿心都是靳寒舟的許簡一。

許簡一，顧先生是知道是誰的。

畢竟顧西玨三年前因為許簡一，差點死在金三角，顧先生哪能不知道。

顧先生涼涼地嘲諷兒子，滅他威風，“可不你。”

許簡一再專一，的也不是顧西玨，“的忠誠不屬於你。”

亡妻的出軌讓顧先生對人除了厭惡還是厭惡，許簡一對靳寒舟專一的，倒是讓顧先生對了幾分厭嫌，但依舊不影響他厭，“不是人人都像姓許那人，但許多人，皆像你母親。”

“何況姓許那人和姓靳那小子才結婚多久？七年之都沒有過，是不是可以一直這樣專一，還不好說。當初你媽我到可以為我去死，最後還不是照樣綠我。”

為東國第一黑勢力的太子爺，顧先生被仇敵追殺暗算是家常便飯。

顧夫人為顧先生擋過刀，挨過子彈，用了兩條命，也才僅僅換來顧先生讓名不正言不順留在邊的機會。

當時的顧夫人和現在的伊諾有點相似，都是不求回報地去喜歡。

哪怕顧先生當時不，也樂意為其付出，仿佛隻要能留在對方邊，哪怕明日會死，也毫不退。

顧夫人曾無名無分跟了顧先生好幾年，還在此期間為他生下顧西玨這個唯一的兒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用命顧先生的人在顧先生開始表現出對的意，想要給名分後，突然對其厭煩，甚至想要逃離對方。

也不怪顧先生再也不相信人。

當初顧夫人顧先生那一個瘋狂。

顧夫人用飛蛾撲火般的勇氣讓顧先生會到這世間最炙熱的。

那時候的顧先生覺得這個世間再沒有比顧夫人還他的人。

結果就是這麽一個他如命的人，在他徹底對上心後，突然厭煩他，想要逃離他，甚至為了擺他，不惜和別的男人上床膈應他。

那樣他如命的人都可以說不就不，顧先生又如何相信這個世間有人可以一直著一個人，永不背叛。

“總而言之，你要是不想顧家絕後，就別手我生孩子的事。”

顧西玨不想和顧先生多做辯駁，顧先生被渣過一次，便認定天底下的人都和顧夫人一樣薄。

無論你跟他舉再多的例子，他也會一一給你否了。

“你在要挾我？”顧先生看著顧西玨那張與亡妻幾分相似的臉龐，仿佛間，又看到了那個不惜以出軌來迫他放手的顧夫人。

他眼眸瞬間變得鬱了起來。

顧西玨跟顧先生談不上很好，但到底是父子，一路走來，顧先生也沒顧西玨吃穿，好吃好喝供著他，為父親，顧先生算是做得好的了。

至他沒有因為顧夫人的所作所為遷怒於顧西玨或者家暴他。

他甚至還是有點疼顧西玨的。

因為他自己在人的上吃了苦頭，所以他不願顧西玨步自己的後塵，不讓他沾染。

雖然做法可能不妥了一些，但不可否認，他的出發點是為了顧西玨好。

顧西玨也不願意跟顧先生鬧翻，顧先生是顧西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沒有要挾你。我隻是希你別手這個事，孩子我會生，但誰來生，我自己選擇。”

“不想和我選的人生，那你想和誰生？”像是想到了什麽，顧先生微微挑眉，“你是想和那個長得像姓許的人生？”

顧西玨糾正顧先生，“有名字，伊諾。”

“我不管什麽名字。”顧先生沒興趣知道伊諾的名字，在顧先生看來，任何人的名字都不配讓他記住。

“我不同意你讓那個人生你的孩子，現在對你跟當初你媽對我是一個套路。”

顧先生並不同意顧西玨讓伊諾來生孩子。

伊諾和顧西玨的開始像極了顧先生和顧夫人，顧先生不想顧西玨變第二個自己。

想到這點，顧先生很是忌憚伊諾的存在，“你留在邊太久了，長久下去，你遲早要栽上，趁早和斷了，別給有機會傷害你。”

“你自己被蛇咬，憑什麽覺得我也會被蛇咬？”

顧西玨對顧先生這套說辭到膩了。

他不爽地反駁。

顧先生滿臉專橫，“就憑你和跟我和你媽一樣，都是因為救命之恩，被你留在邊。我當初就是因為你媽救過我兩次，心留在邊，才讓有機會拿著我的深來中傷我。”

顧先生義憤填膺，“你是不是覺得為你擋槍很你？”

“你媽當初不僅為我擋過槍，還擋過刀，那又怎麽樣？綠我的時候，毫沒有顧慮。”

顧西玨說，“我和伊諾跟你和那個人不一樣。”

顧先生問，“怎麽不一樣？”

顧西玨呼了口氣，“你留我媽——那個人在邊，是因為你本就被的舍相救給了，你貪給予你的溫，而我和伊諾在一起，隻是因為。”

“隻是為什麽不能找其他人？為什麽非要？”

顧先生咄咄問。

顧西玨倒也實誠，“還不是因為你當年把我丟給那個人，那個人對我喂了違的藥，害我染上癮離不開人。”

“你懂來了，必須找人解決的痛苦嗎？無論對方醜，隻要是人就行，跟一個低等生一般，隻要是母的，了子就能上。”

顧西玨的癮既是生理又是心因，他在厭惡了這樣荒無度的生活後，主去求醫，醫生開藥治好了他因為藥濫用而激素分泌紊導致的進。

但他心理上的癮並沒有治愈，隻是比起之前見了人就想上，他可以控製了。

因為再也不會跟之前那樣見了人就想上，顧西玨隻當癮沒有徹底治，並沒有聯想過是自己的心理出了問題，便沒有再去尋醫治療。

顧先生聽了顧西玨的話微微一愣。

他倒是不知這其中。

頓時間，顧先生看顧西玨的目不多了幾分愧疚。

他以為顧西玨那陣子頻繁找人是嚐過後，食髓知味，沒想到竟是藥所致。

當初顧先生給顧西玨找人也是想借此轉移他的悲傷。

他並沒有要害自己兒子的心思。

他沒想到自己當初的舉會讓顧西玨從此淪為的奴仆。

顧先生對顧西玨的很複雜，他既他，但有時候看到他那張與顧夫人有幾分相似的臉，又控製不住厭惡。

但再複雜也還是疼顧西玨的，隻是他疼兒子的方式有點與眾不同，甚至超出常理。

顧西玨不去看顧先生眼底的愧疚，事已至此，愧疚也改變不了他了一個離不開人的蟲的事實，

“你樹敵太多，我不想哪天死在某個人的上，我離不開人，把伊諾留在邊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不會趁我睡著的時候，突然給我一刀。”

“我知道你怕我上，會落得跟你一樣，被拋棄被背叛的下場，但我和你不一樣，我選，不是出於喜歡，隻是出於迫於無奈，何況我心裏有人。”

“我不會上。”顧西玨強調。

顧先生在聽完顧西玨的話後沉默了許久。

良久，他才語重心長地說了句，“無才不會傷，別學我，而不得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你曾經被人高高捧起，卻在心後，被狠狠踢下穀底。”

“你媽當初那樣我都可以說不就不，可見這世間，沒有永恒的。”說到這裏的時候，顧先生的眼底掠過一抹沉痛。

亡妻忽如其來的不至今都困著顧先生，他不懂自己當初到底做錯了什麽。

他明明對亡妻那麽好，好到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給摘下來，為什麽亡妻反而不他了。

他對搭不理的時候，他的死去活來，他願意對好了，反而煩他了。

這就是所謂的得到了就不珍惜？

無論顧夫人出於何原因不自己，顧先生都不希顧西玨步他後塵，他寧願顧西玨風流不羈，視人為玩，也不願他像他一樣，因為一個人，而把自己惡心得見個人就想弄死。

“我知道了。”

聽出父親對自己衷心的勸告，顧西玨也認真聽著。

顧先生或許是偏激了一些，但他卻以他自己的方式，守護著顧西玨不被人欺騙，被人傷害。

他顧西玨的方式可能不對，但不可否認，他骨子裏還是顧西玨這個兒子的。

隻是顧西玨太像顧夫人了，看到顧西玨，顧先生總是不可避免地想起顧夫人，他眼神就會不由自主地流出厭惡。

但他厭惡的並非顧西玨，而是惡心了他一輩子的顧夫人。

“你自己看著辦吧，你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

顧先生因想起亡妻，忽然沒了胃口吃飯，他放下筷子，起離開了餐桌。

顧西玨看著顧先生寂寥的背影，心中對過世的母親，又多了幾分怨恨。

如果當初那個人沒有出軌，他爸也不會變現在這樣仇視人。

顧夫人是父子兩人的忌，每每提及，都避免不了心中不快。

顧西玨也沒有胃口，他放下筷子，起，離開了顧家。

顧西玨回到公寓的時候，伊諾正坐在客廳裏看大提琴演出。

見伊諾又在看大提琴演奏家的演出，顧西玨不由看向伊諾的右手。

隨後他微微歎息。

伊諾的右手不能抬重，以後連抱小孩都做不到，這樣肢有缺陷的人，嫁人指不定要被挑剔上一二的。

顧西玨當初提出伴提議之前，多也是考慮過這點的。

伊諾先是為他失去了夢想，之後又被他奪走了清白之，他欠伊諾良多。

他想如果伊諾為此嫁不出去，他總歸要為的一輩子負責的。

提出伴提議的時候，顧西玨當時想過一輩子就跟伊諾這樣下去。

當然前提是伊諾願意。

伊諾願意跟自己的話，顧西玨會對伊諾負責一輩子，如果伊諾在此期間遇上了想要廝守終的人不再願意跟他了，他會給厚的嫁妝，讓風風的出嫁。

他能做的就是，在他邊不委屈，不在他邊，不讓旁人怠慢。

正在看演出的伊諾眼餘瞅見了一旁的男人，拿起遙控換臺，跟著笑逐開地跟男人打了聲招呼，“回來了？”

“嗯。”顧西玨走過去在旁坐下，他將抱到上坐著，然後著的臉問，“怎麽換臺了。”

伊諾幽黑明亮的眼珠子轉了轉，嘟囔，“演出結束了。”

演出並沒有結束，伊諾隻是不想讓顧西玨為再也不能拉大提琴的事而覺得虧欠。

雖然憾自己再也不能拉大提琴，但不後悔當初的而出。

換臺是不想讓顧西玨覺得是在故意賣弄恩。

伊諾從不在顧西玨的麵前看大提琴演出，本以為他今晚不會來了，畢竟他的癮過去了。

要是知道顧西玨過來，伊諾說什麽都是不會點開這個節目的。

顧西玨也不拆穿，“嗯。”

伊諾勾著他脖頸，如同人溫存般地仰頭咬了一口他下，“你今晚不是回家吃飯了？怎麽沒住家裏？”

顧西玨本來是要住家裏的，但經過餐桌上的不愉快，他便沒了住家的心了。

這種事顧西玨自不會跟伊諾提及。

伊諾剛剛那一咬，勾起了顧西玨的，他抬手住伊諾的下，一雙狐貍眼妖魅人地睨著，聲音低磁人，“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