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振興臉上的表依然是高興的。
隻要陸月珊沒有再當他是陌生人,或是不理他,他就已經很開心了。
畢竟,當年的事,也是他無在先,他當年甚至想過,如果不管陸月珊,陸月珊若能橫死街頭會是一件快事,那是老天幫他收拾孽種。
現在陸月珊會不認他這個爸爸,也是理之中,能來看他,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這都是他的報應。
“你能來看爸爸,爸爸的心裡真的很高興。”鄭振興笑著說:“就算你不喊我爸爸,爸爸的心裡也很高興。”
陸月珊的表仍然是淡淡的。
“你現在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鄭振興苦一笑:“你剛剛自己也聽到了醫生的話,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大概就是我的報應吧,報應我當年狠心拋棄了你。”
鄭振興深深的看了一眼陸月珊:“珊珊,當年是爸爸對不起你,你……能原諒爸爸當年的錯誤嗎?”
“那我隻問你一句……”陸月珊的表仍是淡淡的,吐出的話也很輕:“如果當年還發生了同樣的事,你從他人那裡得知我不是你的親生兒,你是不是還會做同樣的事?”
麵對陸月珊灼人的眼睛,鄭振興心底裡生出無力來。
陸月珊曾經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鄭振興久久才吐出一個字:“會!”
鄭振興愧疚的說:“我知道這個答案會讓你傷心,但是,我不想騙你。”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陸月珊並沒有太過激,隻是淡淡一笑:“也謝謝你沒有騙我。”
“所以,你是不會原諒我的對不對?也對!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
“你放心,在生學上,你還是我的生父親。”陸月珊淡淡的又道:“我不會放棄你不管,你的病……我也會想辦法將你治癒。”
這已經比陸月珊對他不聞不問好多了,鄭振興滿足了。
“不必治了!”鄭振興擺擺手:“我這個病,就算治也治不好了,就不必浪費那個錢了。”
羅今婉嘆了口氣。
鄭振興和陸月珊之間的父之,怕是無法修復了。
本來也恨鄭振興。
可鄭振興對卻是真的,即使當年誤解,對卻一如從前,從來沒有虧待過。
在生氣過後,聽到鄭振興病危的訊息,立馬就坐不住了。
知道,自己的心裡還是著鄭振興的。
對兒也覺得虧欠,想補償陸月珊,又想讓陸月珊與鄭振興父和好。
但是,現在看來,陸月珊心裡的那個結是打不開的了,如今陸月珊和鄭振興兩個能相敬如賓,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剛剛醫生不是說,手的話,是可以治好的嗎?”羅今婉開口道。
“但是,功率隻有30%,如果不功,或許,我以後生命就止於手之時,就這樣吧,老天爺打算什麼時候收了我,就讓它收去。”鄭振興微笑的答。
說話間,鄭振興的氣已經漸不好。
羅今婉的說:“這個問題,我們暫時不討論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那珊珊你……”鄭振興一雙眼睛瞅著陸月珊。
陸月珊淡淡的說:“明天我會再過來。”
“好好好。”鄭振興連連點頭,末了,一雙眼睛仍不安的著陸月珊:“那你明天一定要來。”
“我向來說到做到。”
鄭振興這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鄭振興睡著了,陸月珊和羅今婉兩個人從病房裡走出來,羅今婉仍麵凝重。
羅今婉打算去找醫生問明清楚,陸月珊隨一道。
鄭振興的主治醫生,正在辦公室裡寫東西,羅今婉和陸月珊兩個人進來了,那醫生便指著麵前的兩個椅子說:“兩位坐,鄭夫人,這位是?”
“這位是我兒。”
“原來是鄭小姐。”
陸月珊微笑的糾正他:“不好意思,我姓陸!”
醫生臉上略帶驚訝,鄭振興姓鄭,而羅今婉姓羅,羅今婉卻說這位陸小姐是的兒。
“因為一些原因,我兒不姓鄭,但他是我和我先生的親生兒!”大約猜出醫生突然頓了一下沒有開口的原因,羅今婉就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醫生舒展開眉頭:“鄭夫人和鄭小姐過來,是想瞭解鄭先生病的吧?”
“我先生,他的病……”羅今婉咬下,關切的問道:“是不是很嚴重?”
醫生嘆了口氣:“事實上,鄭先生已經是中期,但是,還不是最嚴重的時候。”
“我之前聽說,手可以治好我先生的病,是嗎?”羅今婉問。
醫生點頭:“手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除,還要配合放療、化療,後期……有可能會復發,也有可能不會復發,江先生之前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這個手的功率,暫時隻有30%,就算是手功了,醫學上現在也隻能做到帶癌生存,並不能完全去除癌細胞。”
羅今婉慎重的點頭:“我知道。”
“要不要手,這也全看病人。”醫生又嘆了口氣:“事實上,鄭先生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手的功率,其實是病人緒有關的,鄭先生現在一心放棄治療,所以,就算手的話,功率隻會更低。”
“那有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可以提高功率。”
“除非鄭先生自己求活,人的求生,是很強大的,有些肝癌患者,因為自己的心態樂觀,即使不做手,也能多延長幾年生命,鄭先生的肝癌其實產生的並不早,隻是惡化的程度較快。”
醫生建議說:“這就要看你們家屬了,你們是鄭先生的家人,應當知道怎樣做,可以讓鄭先生重燃求生。”
羅今婉點點頭,激的看著醫生:“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羅今婉和陸月珊二人起。
突然,醫生看了一眼陸月珊:“對了,陸小姐名字是珊珊嗎?”
陸月珊蹙眉:“怎麼了?”
“鄭先生在昏迷不醒時,曾喚著珊珊這個名字,陸小姐,或許……你可以說服鄭先生重燃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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