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楚瑜輕笑：「我也喜歡這個味道。」

衛韞沒說話，他垂眸不言。楚瑜想多從他這裡瞭解一些關於衛韞的事，便開始斷斷續續問他話。

問什麼，他答什麼，沒有半分遮掩。

從這個人口中，拚湊著衛韞在北境的生活。這個人畢竟生活在衛韞邊，不像楚臨這些人，他們隻能告訴他衛韞又打了什麼勝仗，又得了什麼名聲。

然而這個人卻能說起衛韞日常起居，雖然都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事，但不知道為什麼，楚瑜卻聽得津津有味。

這個人聲音又平又穩，如同他一直以來所展示那樣，他的行為、他的心跳、他說的話，都讓楚瑜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馬車搖搖晃晃，楚瑜一麵聽衛韞說著「衛韞」的日常生活，一麵翻著書。

這個人太悉了。

思索著，總覺得這個人給的覺，一定是記憶裡有的人。

有些苦惱，抬頭看向衛韞，靜靜注視著他。也就是這時，馬前不知是遇到什麼，馬突然驚，楚瑜的手因為馬車晃，從書頁上飛快劃過，珠迅速冒了出來，楚瑜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一個人握在手裡。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拿出了繃帶，一圈一圈纏繞在手指上，用平靜中帶了些疼惜的語氣，開口說了句：「小心些。」

楚瑜獃獃看著他，也不知道是怎麼的，腦子裡驀地閃出一個人來。

那個人也曾小心翼翼嗬護著，彷彿是一個弱子。

當時蓋著紅蓋頭，手裡握著紅錦緞，由他領著往前。

其實看得到，可是卻還是反覆聽他說：「小心些。」

那時候剛剛回來，遇到這樣一個人，心裡其實，是有那麼幾分期待的。

一輩子沒有被人疼惜過，頭一遭遇到那麼一個人，就是未來的丈夫。哪怕已經過了一輩子，卻仍舊會像一個小姑娘一樣，在那瞬間幻想了許多，嫁給這個人大概是怎樣的人生。

楚瑜看著衛韞用繃帶替包住傷口，終於意識到一件事。

麵前這個人，真是像極了當年的衛珺。

盯著衛韞的時間太長，衛韞也察覺到了的目。他收好了包紮用的工，抬起頭來看向楚瑜：「大夫人在看什麼？」

他的目很平靜，瞧著的時候，帶了一份見的溫和。隻是楚瑜分辨不出來這份溫是獨有，就覺得麵前這個人的眼神，給的覺和當年的衛珺如出一轍。

哪怕如今這個人要平靜從容許多，然而那種被人珍的安全，卻一模一樣。

輕輕笑起來。

「說句冒犯的話。」楚瑜看著衛韞，坦誠開口：「看見公孫先生，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想起了我那亡故的夫君。」

衛韞作微微一頓，他看著楚瑜眼中有了懷念。

「有沒有人同您說過，您與衛珺世子，真是像極了。」

這話彷彿是刀紮進心裡，劃出一刀長長的傷口。

衛韞看著楚瑜，他將所有緒鎖牢在心底，看上去神淡然，無喜無悲。

楚瑜想了想：「您認識衛珺世子嗎？」

衛韞麵不，好久後，他才慢慢開口，聲音乾又遲緩。

「認識。」

不僅認識，而且如此親近。

他曾經在年時夢想，要活哥哥一樣的人。等他真的長大，聽見一個人說他像極了哥哥，他驟然發現--

原來他誰都不想當，他隻想當衛韞。

被人喜歡，就該獨一無二喜歡的衛七郎，衛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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