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人走了。
雲初還在靈堂前,一張臉沉靜如水。
元氏愧的低下了頭。
事到這個地步了,這個兒媳還願意留在謝家,不離不棄……而呢,做了什麽,竟然和一個姨娘合謀兒媳的嫁妝。
“夫人……”聽雨揪了自己的擺,低著頭開口,“妾是太害怕了,害怕夫人離開謝家,害怕允哥兒沒有依靠,夫人,妾知道錯了……”
是真沒料到,雲家都出麵了,夫人竟然沒有順勢和離。
而是選擇依舊留在謝家。
可是,夫人留下,那就定是夫人掌家,夫人的意思是,回冀州。
看慣了京城的繁華,怎麽能接允哥兒在冀州老家那個破敗的地方長大……
的心中有很多很多個想法,可是,不敢再說了。
“都是你從中攛掇!”元氏冷冷看向聽雨,“雖然我謝家了如今這般,但也由不得你一個姨娘欺負到主母頭上,你給我跪下,在景玉的靈堂前給我跪著!”
聽雨知道今天之事全因自己而起,老老實實跪在了團上。
雲初神淡漠。
聽雨這個人,早就看了,一個極度自私自利的人,又怎會甘心平淡?
而元氏,從冀州走出來,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再讓回冀州,心恐怕也是極度不甘心。
這二人不甘心,那就一定會生事。
讓多喜去監牢打聽謝世安的況。
這個人,是整個謝家最令忌憚的存在,上輩子雲家落得那個境地,全是謝世安一手推造。
謝世安雖然被打了地牢,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心。
多喜很快就帶了消息回來:“獄卒說刑部給大爺寫了認罪書,但大爺不肯畫押認罪,天天被嚴刑供,大爺臉上全是鐵烙,據說一隻眼睛都被烙瞎了……照這樣子下去,大爺不是被折磨死,就是遭不住認罪畫押被賜個斬首……”
雲初揮手讓多喜下去。
走上前,給謝景玉上了三炷香。
緩聲開口道:“聽到了嗎,你最驕傲的長子謝世安,應該是活不了……”
謝景玉死了,謝世安也快了,謝家再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了。
雲初抿了抿。
沒有大仇得報後的快意,更多的是說不上來的悲涼之。
上輩子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人,糾纏了兩輩子的人,說沒就沒了,像一陣風,帶走了一切……
好像一瞬間失去了一些目標,變得有些茫然起來。
但這茫然也僅僅隻是一瞬間罷了,知道,除了謝家,還有許多許多更重要的事。
謝景玉在謝家停了七天靈,這七天裏,除了雲家上門要和離,再無任何人登門吊唁,看笑話的人倒是多。
停靈結束,正式出殯。
之前謝老太太亡故之時,謝家買了一塊墓地,謝景玉就葬在老太太的邊上。
棺木被放下去,慢慢蓋上黃土,一點點埋起來,江姨娘和聽雨扶著元氏,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哭夠了,這才打道回府。
剛到府門口,雲初就見程序守在謝家的側門邊上,看到下馬車,走上前恭敬的道:“謝夫人,關於前宣武侯的案子,我們王爺有些話要問謝夫人。”
雲初點頭,隨著程序前去大理寺。
進了大理寺的門,走到地牢,線變得昏暗,空氣變得,走到底,然後看到了穿著一黑的楚翊。
開口喚道:“王爺。”
楚翊掃了一眼頭上素雅的白花,開口道:“秦明恒就在裏麵。”
在拿到秦明恒的案子之後,他就準備讓人接來這裏。
但——
第二天,他就得知,雲家人浩浩去謝府和離,卻被雲初拒絕了。
說,對謝家,不離不棄。
可是,讓賣豆腐的老頭冒充醫為謝景玉治病。
在謝景玉死後,卻死守在謝家。
他看不懂眼前的子心中究竟在想什麽。
對謝景玉有嗎?
若有,為何不進宮請真正的醫?
若無,為何還要與謝家共進退?
想不明白的事,楚翊隻能先不去想,他一腳踢開牢房的門,帶著雲初走了進去。
這裏麵,空間很大,秦明恒雙手被吊著鎖在一麵牆上,牢房之中放著十八般酷刑工,火炙烤著鐵烙,但依舊冷。
聽見有靜,秦明恒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上全是傷,一睜眼就覺得疼,不由了一口冷氣,但當看到麵前突然出現的子之時,他頓時笑了起來:“雲初,我就知道你會來。”
他在流放路上出逃,乃死罪,一個最低等的侍衛都能一刀捅死他。
可是他卻多活了這麽多天,他知道,雲家有這個能力讓他多活些日子。
隻是他沒想到,雲初竟然請了平西王出麵。
平西王……嗬嗬嗬,平西王!
秦明恒笑出了聲。
“雲初,你問話之前,先讓你邊這個人出去。”
不等雲初開口,楚翊就道:“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你一聲就行。”
雲初福:“多謝王爺。”
楚翊給了一個堅定的眼神,走出去,帶上了牢門。
“聽說,謝景玉死了?”秦明恒角出邪妄的笑容,“我聽兩個獄卒議論,說他是酒喝多了暴斃而亡,是這樣嗎?”
雲初彎:“當然不是這樣,你們二人合謀毀了我清白,害死我孩子,誰都別想全而退。”
雖然早猜到了事實就是這般,秦明恒眼中還是流出不可置信:“原來謝景玉真的死在了你的手上,你謀殺親夫,還能全而退,讓全京城的人讚你有有義,你怎會有這麽深的心機城府……我宣武侯傳承這麽多代,就這麽沒了,也是你的手筆……當年,我認識你時,你那麽的單純,純如天上最潔白的雲朵,為何、為何你變了這般,我不認識你了……我怎麽會上你這樣一個心機沉的子!”
雲初笑了。
是謝景玉和秦明恒合謀,毀了。
如今他竟然還有臉來質問,為何變了。
若是還像以前那樣單純,那麽,隻會落得和上輩子一樣的下場。
冷聲開口:“秦明恒,那天晚上,你的話還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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