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國大將軍失去蹤跡之事,在坊間傳開。
“沒想到那個賣銅錢的老頭說的竟然是真的,柱國大將軍真的不見了!”
“聽說當朝國師算出來的卦象也是如此,暗指柱國大將軍是叛國賊,這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雲家世代忠良,保家衛國,怎可能叛我大晉!”
“……”
消息傳到京郊外軍營,這裏是雲家軍駐紮地,共三千兵,乃是雲家親自帶出來的,隻認雲家人。
聽聞柱國大將軍失去消息,雲家軍當即就鬧出了靜,副將請旨,請求朝廷允許雲家軍赴南疆尋找柱國大將軍的下落。
這請求自然是被駁回了。
副將不顧律法,策馬進京,直抵皇城,在宮門口跪下求見。
本來皇帝十分信任雲思麟。
副將如此做派,雲家軍如此行為,讓皇帝不悅皺眉。
雖是雲家軍,但更是大晉的軍隊,無論發生了何事,他這個皇帝,才是他們的主子。
如今,竟是本末倒置了。
“定遠將軍出列!”皇帝冷聲吩咐,“從今天開始,三千雲家軍,暫由你掌管!”
定遠將軍大喜。
別看隻有三千人,但雲家軍的驍勇善戰國外出名,令許多小國不戰而退。
雲家軍以一敵十是最基本的,他們擅長謀略陣法,三千人,能讓敵方三萬兵落花流水。
雲家出事,這三千雲家軍,就是他的兵了。
定遠將軍大聲道:“臣領旨!”
雲家軍被定遠將軍接管之事,瞬間傳遍整個京城。
秋桐帶回消息,一臉的焦急。
雲初坐在椅子上,正在調香,聞了聞香,是想要的氣味,便讓丫環點上了。
“夫人,您怎麽一點都不擔心?”秋桐一向穩重,現在卻急得冒煙,從小混跡在雲家軍之中,習得了一武藝,所以沒辦法置事外,咬牙道,“尹副將太莽撞了,不該請旨去南疆,這下好了,雲家軍竟然被旁人接管了!”
雲初當然不擔心。
按照上輩子的事發展,爹會在兩年後立功回朝。
不過,有了的警示,兩年這麽長的時間,應該會變半年左右……
雲家會有一段時間的低穀時期,人隻有在低的時候,才能看清,邊人是人是鬼。
雲初站起,準備回一趟雲家。
還沒走出笙居,就見謝家好幾個人朝院子走來。
元氏和謝世安打頭,聽雨和江姨娘跟在後麵。
“初兒,街上人都在議論雲家的事,到底出什麽事了?”元氏一臉的擔憂,“你爹真的失去了消息嗎?”
雲初垂下眼瞼,沒有說話。
元氏拍大道:“完了完了,本來還有個雲家做我們的靠山,外人再怎麽樣也不敢太小瞧我們謝家,如今雲家也要倒了,我們孤兒寡母可該怎麽辦啊……”
“太太,什麽雲家倒了?”存在一向很低的江姨娘開口道,“雲家隻是暫時有點麻煩而已,很快就會過去。”
不希雲家出事,不希夫人沒了依靠。
夫人給了老太太的那一匣子的,被妥善藏著,是嫻姐兒一輩子的底氣。
願意用十年壽命換雲家安然無恙。
“隻是一點麻煩而已嗎?”聽雨抬起眼,“街上的人都說,雲將軍通敵叛國,和南越王勾結了,不然,皇上怎麽會收走雲家軍?”
雲初看向謝世安:“安哥兒,你的意思呢?”
“若坐實通敵叛國罪名,那就是滿門抄斬!”謝世安沉了一口氣,“趁事態還沒到那個地步,母親要盡早做決定。”
雲初臉上出恰到好的茫然:“什麽決定?”
謝世安垂下眼眸:“寫斷親書,與雲家斷親,那麽無論雲家是否獲罪,都不會牽連母親。”
母親和雲家徹底斷親後,那麽,母親生是謝家人,死是謝家魂,母親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將屬於他這個長子。
雲初笑了。
謝世安真是好深的計謀。
還未和謝世安撕破臉皮,謝世安就如此算計。
若有朝一日,從母子變仇人……
不敢想象,謝世安這頭狼會怎樣從上撕下一塊來……
雲初下心思,開口道:“安哥兒,你是怕謝家牽連吧。”
“我是擔心母親。”謝世安著的眸子,“外祖父外祖母向來疼母親,想必也能理解母親的選擇。”
元氏輕聲道:“謝家再也不起一點打擊了,初兒,你就考慮考慮我們這些人吧。”
聽雨有些急切:“夫人,通敵叛國是株連九族的死罪,您雖是出嫁,但也可能會被株連,與雲家斷了幹係,才能保下這條命。”
並不是希夫人活著。
而是希夫人和雲家徹底沒了關係。
因為夫人隻要還是雲家人,哪怕夫人死了,雲家都有權利將夫人的嫁妝拉回去。
斷親之後,隻要夫人一死,嫁妝就了謝家的囊中之,允哥兒多多能分一點。
江姨娘看著眼前這幾人,麵不可置信:“謝家曾了雲家多好,如今雲家出事,謝家人不為雲家想法子就罷了,竟然迫夫人與自己的親斷親……”
聽雨打斷的話:“謝家如今老的老小的小,能想什麽法子,除了自保,還能如何?”
江姨娘看向元氏,元氏避開了目。
這一刻忽然發現,平日一起生活的人,不管是長輩元氏,或是同輩雨姨娘,亦或是小輩安哥兒,一個個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怎麽跟這樣一群人做了這麽久的家人……
“你們的顧慮我懂了。”雲初搖了搖頭。
一直在等一個好時機拿出和離書。
原以為,是要等到爹出事的事徹底坐實之後,謝家人才會發難。
萬萬沒想到,雲家之事初端倪,謝家這群人就坐不住了。
“謝家確實經不起任何風雨了。”雲初環視每一個人,“我會離開謝家,無論雲家出什麽事,獲多大的罪,都和謝家沒有任何關係。”
元氏一下呆住:“初兒,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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