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話音一滯。
驚詫地看向自己母妃。
“母妃……”
司沅又心疼又憤怒,“你還想瞞著母妃多久?昨日太子來時,母妃就發現你緒有點不對勁,當時礙于太子在場,母妃無法直接問你。”
“聽晚,你告訴母妃,他是不是……”司沅滯了滯音,有些難以說出那兩個字,“是不是……強迫了你?”
虞聽晚下頜咬。
嚨像是被棉絮堵住,半個字都發不出。
鼻尖酸的厲害,眼底迅速漫上水霧,就連視線,都突然變得模糊。
掐手心,抿著瓣,垂著眼眸,努力制著淚水,不想讓淚落下。
司沅呼吸都在發抖。
為母親,沒有誰,比更了解自己生養的孩子。
虞聽晚現在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司沅用手撐著桌邊站起來。
目痛地落在自己孩子頸側那個吻痕上,聲音又又痛,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虞聽晚繃呼吸,短暫停頓,才道:“賜婚那天。”
司沅一步步走過來。
心疼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孩子,抑住指尖的栗,輕輕去眼角的淚痕。
“母親前段時間,催你離開,就是怕會有這麼一天,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司沅聲音停住,將自己兒抱進懷里。
輕拍著的背。
“晚晚,拋卻這些外界因素,你告訴母妃,想留在皇宮嗎?”
虞聽晚沒有任由猶豫便搖頭:
“我不想,一直都不想。我只想和母妃一起離開,遠離這一切的是是非非。”
司沅目落在前方的一個點上,悲愴眼底閃過一抹緒,“好,母妃幫你離開。”
虞聽晚聲音中的哽咽不住,用力抱住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輕微搖著頭,聲線抑到了極點。
“可我想和母妃一起走……”
這幾年,唯一的愿,就是帶著自己母親,一起離開這座牢籠。
司沅怎會不懂的心愿。
“晚晚,你先離開,你必須要離開,還是那句話,我們母兩個都留下,不過是讓彼此為雙方的肋和牽絆,終生都被困在這里。”
“你還年輕,決不能被這深宮困一輩子,聽話,母妃會想辦法幫你離開。”
說罷,松開自己兒,帶著去了殿。
司沅屏退所有下人,親自倒了杯熱茶,放在虞聽晚手里,讓暖一暖冰涼的指尖。
“宋今硯那邊……”司沅輕拍虞聽晚的手背,聲安:“孩子,別胡思想,也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看輕自己。”
“對于一個子來說,清白固然重要,但它遠沒有重要到,重于一切、高于一切的地步。”
“我的兒是世上最尊貴的子,無論何時,都足以配得上任何兒郎。”
“你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決不能因為這件事,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賜婚風波剛發生的時候,虞聽晚確實如司沅所說的這樣,意志消沉、頹然不振。
是后來司沅突然病倒,才刺激到虞聽晚,讓重新振作起來。
霽芳宮寢殿中,司沅拉著自己兒的手,開解良久,直到天漸晚,司沅陪著兒用完晚膳,才讓回淮殿。
夜一點點降下來。
虞聽晚一走,司沅臉上的笑容便降了下來。
閉了閉眼,讓人撤去了滿桌的菜。
片刻后,獨來到霽芳宮殿前。
冷眼看著宮外一層又一層的侍衛。
聲音中沒有半分在自己兒面前的和,只剩冰霜。
“去承華殿,把你們陛下喊來。”
侍衛首領一愣。
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
他們守在霽芳宮整整三年,別說泠妃娘娘主讓他們去喊陛下了,就算陛下親自來了這霽芳宮,都進不去霽芳宮的殿門。
見他杵著不,司沅抬眸側去,“還用再說一遍?”
站在右前方的侍衛首領當即重重點頭,邊行禮邊說:“屬下立刻去!”
半個時辰不到。
謝綏便迅速來了霽芳宮。
他站在殿外,緩了緩有些急促的呼吸,讓自己臉上看不出異樣,才一階階踏上臺階,邁進殿門。
謝綏目在大殿轉過。
最后定格在坐于窗前桌旁的子上。
“司沅……”他聲音很低。
話中帶著難以化解的愫。
司沅沒回頭,執壺倒了兩杯清茶。
語氣很平靜,“謝綏,三年了。”
“昔日東陵國破,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年了。”
謝綏心頭同樣滋味復雜。
他慢慢走過去,停在旁。
沒有坐下,只是低眼看著指尖微微挲著茶杯,聽著接下來的話。
“當年議親之事,說到底,終是我和夫君欠了你,這麼多年,糾纏往復,一晃,半輩子都過去了。”
謝綏依舊沉默。
司沅起,看向他,將其中一杯茶水遞過來。
“陛下,我們這一輩的恩怨,不該牽連小輩,也不該將兒牽扯其中。”
謝綏接過這杯茶。
已經明白了今日喊他過來的意圖。
司沅側,著外面漆黑的天。
不再彎繞,直接將話挑明:
“寧舒已至婚嫁之齡,不該陪著我繼續耗在宮中。”
謝綏低頭瞧著手中這杯茶。
司沅轉頭,目落在他上。
“還請陛下允許寧舒出宮,還自由,司沅愿終生留在皇宮,忘卻前塵,侍奉陛下左右。”
聽到‘忘卻前塵’這四個字,謝綏眸一頓,視線落在了司沅臉上。
“說真的?”
司沅點頭,“自然是真的,陛下明日讓寧舒出宮,司沅明日便可兌現諾言。”
“好……好。”他連連點頭,端著茶杯的手,一時都有些抖。
“朕會盡快安排寧舒出宮,并護在宮外周全。”
“多謝陛下。”
謝綏聽得出司沅話中的意思,所以他并未得寸進尺地在霽芳宮多待。
在談完此事,謝綏準備回去想辦法放寧舒出宮時,司沅又喊住他,補充道:
“陛下,寧舒雖出皇室,但我不希終困在皇室,所以,司沅今日在此,提前向陛下求下恩典,我的兒寧舒,終不嫁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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