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爺面凝重,抬眼看了爹一眼。
力有點大啊。
老太爺瞪了一眼沒出息的兒子,這點事兒就怕了?
段三爺:……
沒經歷過,當然怕。
但是看著明曦一個小丫頭都不怕,他就有點訕訕的,總不能自已還不如侄。
膽氣橫生,他對著明曦說道:“那我去找黃韶。”
明曦笑,“辛苦三叔,黃韶已經沒有退路,所以必然會傾盡全力。但是,若是皇后要殺人滅口,咱們也得防一防。”
“不至于吧?”段三爺心頭一跳,“馬監的案子皇上都親自盯著,誰還敢對黃韶下手?”
不要命了?
明曦看著他一字一字說道:“豫王倒是太子親弟弟,現在不也被推出來做擋箭牌?”
段三爺渾一凜,立刻坐不住了,“我這就回去。”
他的看好了黃韶,他這條命比他還要值錢呢。
老太爺住兒子,“帶上府里手好的護院,裝作你的隨從,別被人看出痕跡。”
“我知道了,爹。”段三爺心事重重腳步匆匆地走了。
明曦正襟危坐,閉不語。
老太爺看這樣子都給氣笑了,這會兒裝乖巧了。
隨即,他嘆口氣,“你爹跟兩個叔叔,讓我覺得虎生犬子倍憾。可萬萬想不到,我這一個孫,比三個兒子膽子還大。你祖父歲數大了,還想多活幾年給你們撐撐門面,悠著點兒。”
明曦:……
立刻站起,微微垂著頭說道:“祖父,是我莽撞讓您擔心了。”
老太爺擺擺手,“祖父一把年紀了,自然是不怕的。但是咱們府里上下也有幾十口子人,總得為他們想想。
明曦啊,祖父知道,你這孩子有膽有識有本事,可是有句話你要記住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藏拙有時候不是壞事。”
明曦知道啊,上輩子一直忍,藏拙,可是結果又如何?
只有苦了自己。
“孫知道了。”明曦應下。
藏拙也有不同的方式,這輩子要活出個不一樣的自己。
老太爺看著明曦離開的背影,就知道這孩子只怕是沒有全聽進去。
罷了。
皇后與太子做事鋒芒畢,明曦與端王總不能步步挨打,走到今日這一步,往后退一步都很難,他只能好好活著,能撐幾年是幾年吧。
萬一出了事,他這把老骨頭,總還有點用。
段琪悄悄離京的事,別人不知道,但是段徽很快就知道了。
在這府里,也就跟這個弟弟能說上話,人一不見了,就發現了。
但是現在還不知道段琪去了哪里,做什麼,可是也不傻,怎麼才鬧出豫王跟何婉怡的事,弟弟就不見了?
總覺得跟這件事有關系,但是又沒證據。
能讓段琪境做事的,這家里出了段明曦還能還有誰?
段徽越想越氣悶,如今段琪都愿意被段明曦差使了。
謠影打起簾子進來,外頭的天氣越來越冷,進來便是一冷意,靠著熏籠緩緩,這才到姑娘前回話。
“姜大姑娘請您出去喝茶,剛遞了消息過來。”謠影笑道。
段徽眼睛一亮,“什麼時候?”
在府里跟段敏幾個都說不上什麼話,段清音雖是自己庶妹,但是因為楊姨娘,也不喜。
“就現在,姜大姑娘在云樓等您。”謠影道。
“那我去跟娘說一聲,咱們這就去。”段徽忙換了裳,就往正房去。
姜氏最近不太順,自打肖氏那邊的事被太夫人訓了一頓,楊姨娘又在伯爺跟前煽風點火,兩夫妻吵了一架,心里憋著火,這不角就長了一顆燎泡。彡彡訁凊
最近都不出門,省得被人看了笑話。
“跟素潔去喝茶?”姜氏拿帕子遮掩著角道。
“是啊,表姐說我們好久沒見了,娘,讓我去吧。”段徽輕輕扯著姜氏的袖撒。
姜氏對侄是很好的,倒也沒攔著,就道:“今日有些冷,穿上你的大氅,早些回來,別玩得太晚。”
段徽滿臉笑,“我知道了,娘,我一定早些回來。”
段徽笑著跑了,姜氏的心也愉悅了些,對著羅媽媽說道:“這孩子,這麼大了還貪玩。”
羅媽媽立刻笑著說道:“二姑娘跟表姑娘關系一向要好,這回也是許久不見,出去散散也好。”
姜氏想起娘家,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前兩日母親讓回去一趟,找了個托詞推了,角的泡一回去就別人看見了,可不得笑。
想起這個泡,又想起兒媳婦肖氏,想起肖氏,又不免想起多管閑事的段明曦。
這個兒,真的是來克的。
羅媽媽看著夫人的臉一下子沉下來,也不敢多了,最近夫人的子越來越倔,一言不合就發脾氣,便是做事都小心了很多。
姜氏沒注意羅媽媽的神,心里只盼著婚期趕到,端王把人娶走了,就能輕省了。
這哪是生了個兒,分明是給自己生了個祖宗。
管也管不住,打也打不過,丈夫孩子都偏著,還能怎麼辦,好在還有徽與一顆心,不然這日子太難過了。
另一邊,段徽到了錦瑞園,下了馬車踩著青石甬路到了云樓。
云樓前。姜素潔的丫頭巧秀已經在等著,著腦袋看到立刻迎了上來。
“表姑娘,您可來了,我們姑娘已經煮好茶等著您呢。”巧秀上前施一禮笑著說道。
段徽一愣,“怎麼這麼早?”
往日們約出來都是差不多時辰到的。
巧秀面上掃過一抹遲疑,隨即輕聲說道:“表姑娘還是去問我們姑娘吧,我一個做丫頭的,可不敢多。”
段徽微微蹙眉,瞥了巧秀一眼,隨即大步進了云樓,踩著樓梯上了二樓,果然就見姜素潔坐在窗前,面前的茶幾上擺著泥爐,上頭架著小銅壺,熱氣翻滾著,傳出滋滋的聲音。
“表姐。”段徽把大氅解下遞給謠影,自己走過去在姜素潔對面坐下,掃了一眼隨即驚道:“你這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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