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皇后出來了。
眾人起見禮。
皇后擺擺手,在寶座上座,笑著說道:“都起來吧。”說著眼睛一掃,似是無意地說道:“怎麼不見錢婕妤?”
此話一出,殿中一片安靜。
皇后除了初一十五會見后宮所有嬪妃,其他日子不經宣召,其他嬪妃又怎麼會來坤德宮。
皇后因此還得了個寬厚的名,六宮之主善待嬪妃,可給皇后添了不好名聲。
今日端王大勝歸京,幾個皇子肯定齊齊面,這種場合,錢婕妤縱然是不得皇上喜歡,為了康王也會面的。
但是今日錢婕妤沒來。
貴妃眼尾瞥了淑妃一眼,就見神不安穩地坐在那里。
賢妃一臉病容,顯然自顧不暇,更不會給錢婕妤說話。
德妃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
貴妃心里翻個白眼,別人不知,可是知道一點,淑妃跟錢婕妤之間有些許往來。
淑妃此時若是給錢婕妤說話,必然會讓皇后遷怒錢婕妤,故而淑妃閉不語。
貴妃跟淑妃最近關系不錯,不得周旋一句。
“錢婕妤素來是個膽小謹慎的子,若無宣召豈敢擅自來坤德宮給皇后娘娘請安。”貴妃淡淡地開口,“玉,你去錢婕妤那里走一趟。”
玉立刻出列行禮,“是,娘娘。”
皇后蹙眉,看著越俎代庖的貴妃,心里不高興,面上卻不顯,只道:“還是貴妃想得周到。”
“都是皇后娘娘教得好。”貴妃笑著回了一句。
皇后是個綿里藏針的子,早些年貴妃跟皇后對上沒吃虧,也就是仗著那些年容貌鼎盛深得圣心,故而沒有被皇后下去。
這些年下來,貴妃能有今日的穩重,還真的是拜皇后所賜。
淑妃強忍著笑,貴妃可真是會扎心。
皇后不再理貴妃,眼神微微一轉落在淑妃上,眼睛頓時就被發間的點翠簪給吸引了。
仔細一看,皇后的面就很不好看。
皇后是七尾點翠簪,一國之母,自然是份貴重,無人能比。
后宮里,四妃戴五尾簪也是宮例,但是簪點翠,這還是第一個。
皇后著寶座的手握在一起,這一看就是皇帝新賞的。
端王此次歸京,連帶著淑妃都跟著水漲船高。
那定遠伯府鬧出這樣的事,皇上都沒能收回端王與段明曦的婚事,布局這麼久,皇后與兒子也沒想到,老定遠伯居然求陛下撤了定遠伯的爵位,直接給了孫子。
這一招來得太突然,皇上又答應得太爽快,沒給他們毫反應的時間,事就這麼定了。
原本喬婉的事鬧出來,讓定遠伯名聲掃地,有這樣一個父親,段明曦又怎麼堪配端王妃,皇上許是會一怒之下將這門親事給取消了。
如此一來,端王了段明曦這個錢袋子,還因為婚事反目仇,這才是對東宮對最大的好。
事到如今,皇后心中早已有了悔意,當初太子讓段明曦東宮為側妃,就該痛快答應為他籌謀。
可當初看不上段明曦在商戶家長大,覺得辱沒太子份。
誰能想到一個段明曦,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明明也不見平日做事猖狂,偏偏就是攪和的京城不寧。
明明商戶長大是最大的短板,是在短短時間,把這個短板變連陛下都贊賞的優點。
是一個會賺錢更會花錢的人,每一個銅板,都被花在了刀刃上。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那段明曦才多大,就能有這樣的手腕跟魄力。
絕不能再讓繼續長下去,不然對太子更為不利。
所以,皇后才籌謀了喬婉一事。
沒想到,又被定遠伯府輕松化解了。
定遠伯是丟了大臉,但是老定遠伯果斷出手,請陛下罷兒子爵位給孫子,這一招實在是妙。
換做旁人,只會求皇上對定遠伯網開一面。
此時,皇后已經不信此事是老定遠伯自己的主意,雖沒有證據,但是堅信這里頭肯定有段明曦推波助瀾。
皇后不想說話,貴妃也無平日活躍之意,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
淑妃垂眸,德妃微微蹙眉。
就在此時,錢婕妤到了。
錢婕妤腳步匆匆,面張,進殿之后不敢四張,直直上前給皇后見禮,“臣妾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起來吧。”皇后神淡淡的。
“謝皇后娘娘。”錢婕妤戰戰兢兢起,又跟四妃請安。
貴妃看著錢婕妤笑著說道:“錢婕妤,本宮知道你膽子小,怕做錯事,不過今日這樣的喜事,便是為了康王,你也不能后退才是。”
“貴妃娘娘教訓的是。”錢婕妤垂著頭應錯,多余的話一句也不敢言。
皇后瞥了貴妃一眼,這才看著錢婕妤說道:“以后你有不明的事,就讓你邊的人來問盧嬤嬤。”
“多謝皇后娘娘恤。”錢婕妤忙道。
貴妃撇撇,不過沒再說什麼。
皇后把錢婕妤安置在臨華宮,那臨華宮的正殿住著李昭儀,李昭儀可是也是出皇后一族。
錢婕妤在李昭儀眼皮下活著,若不謹慎小心,早就沒命了。
如今皇后還假惺惺地來做關心狀,真是令人作嘔。
錢婕妤小心翼翼地坐在德妃下首,話也不敢多說,繃得筆直,聽著那邊淑妃與貴妃說笑起來,這才輕輕松口氣,后背上已經是冷汗淋淋。
就知道今日自己來不來都是一場是非,因此特意去李昭儀那里遞了話,皇后怎麼會不知道?
但是李昭儀沒給回話,今日自然不能貿然前來。
可是康王會去迎端王,就知道,自己還是得來走一遭,但是不能自已主來,不得落一個行事木訥,不懂變通的罪名。
不過,也不在乎,能活著,總比丟了命強。
德妃側眸看了一眼邊的錢婕妤,面上帶著幾分不屑,錢婕妤這樣沒有家族撐腰的人,在這宮里即便是生了兒子又如何。
不得皇上歡心,被皇后死死制,活得跟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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