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段家三口陪著明曦一起用的,伯府其他人沒過來打擾。
晚飯后,段平昌帶著段思睿先回了段府,本來明日是不過來的,但是老太爺說明日請他們再過來送明曦出門。
只是,礙于伯府與姜氏夫妻的面,他們也不好坐在父母位置上,但是能來段平昌已經很高興了,自然是爽快的應下。
許氏本來也是要走的,段明曦不舍得,后來請了太夫人示下,留許氏在院子里住了一晚,娘兩個說了半宿的話。
許氏還給閨塞了個小冊子,叮囑新婚夜的事,明曦聽得雙頰通紅,許氏也說得十分燙。
這種事,便是母倆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許氏到底是記掛兒,細細叮囑許多,就算是有再多放心不下,也還是要撒手的。
“你舅舅,舅母還有你表哥本是要來的,不巧你表嫂提前發了,寫了信來,給你送了添妝,讓你勿要怪他們。”許氏輕聲說道。
明曦便道:“這種事事發突然,有什麼好怪的,希表嫂一切安好。”
許氏聽兒這樣說沉默一瞬,隨即慢慢說道:“肯定會好好的,你舅母給你的添妝我給你放書房桌子上了。”
“您怎麼沒直接給我?”明曦笑,“明日我再看吧。”
“是一套頭面,金嵌寶的,式樣跟京城大有不同,明兒個時間急,先讓丫頭收起來,以后慢慢看就是。”
明曦點點頭,又問起表姐,知道表姐一切也都好,靠著許氏聲說道:“娘,我真覺得現在好的,大家都安安穩穩的,平安康健,等以后有機會再把舅舅舅母接來京城小住。”
“等以后再說吧,你舅母有了孫輩,就怕是扯不開了。”許氏笑道。
“那就等孩子大一些嘛,總能有機會的。”
“對,總有機會的。”
娘兩個說著話慢慢地都睡著了,明曦這一夜睡得很是安穩,不知道是不是有許氏在邊的緣故。
第二天一早就被李媽媽了起來,許氏忙醒兒起來吃飯梳妝。
早飯是不能多用的,這一天日頭長著呢,只能吃點抗的燒餅等,水都不敢多喝一口。
富昌候夫人來給明曦做全福夫人,家里姐妹簇擁在邊,閨閣好友接連上門賀喜,整個小院子十分熱鬧。
明曦坐在梳妝鏡前,聽著富昌候夫人念叨著,“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子孫滿堂……”
過銅鏡,似乎又回到了上一世出嫁時,小院子遠沒這麼熱鬧,養父母不在,也沒什麼閨閣好友,家中姐妹與關系疏離,即便是親這樣的大喜日子,這院子里都顯得幾分凄涼。
那時姜氏在做什麼?
有點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段徽忽然有些不舒服,姜氏急匆匆地去看,就把扔在這里,還記得全福夫人當時臉上的神。
全福夫人也不是富昌候夫人,是姜氏請來的姜家那邊一個遠房的太太,眉梢微揚,面相刻薄,看著的眼神都帶著幾分不喜。
很奇怪,這一刻竟然能清楚地記起上一世出嫁的場景。
以為可以抹去的東西,有時候又很頑固地從記憶中蹦出來。
比如,現在過花窗看到坐在外頭的段徽,即便是坐在角落里,一個人在發呆,看上去十分寂寥孤獨,但是此時此刻完全沒有同之意。
只想著,上輩子一個人坐在這里也很可憐。
明明兩世的事,說是要放下,但是真的很難。
明曦移開自己看向段徽的目,深吸一口氣,把腦子里七八糟的東西驅趕出去。
這輩子要風風熱熱鬧鬧嫁出去。
前來賀喜的夫人們很多,二夫人與三夫人在待客,明曦還能聽到不人打聽姜氏。
段大老爺弄丟了爵位,今日明曦出嫁他們夫妻都沒出面,反倒是的養父母坐在客座,議論的人自然不。
就算是隔著花窗,明曦也能覺到眾人打量的目。
徐南熙推開門進來,先給富昌候夫人見了禮,這才對著明曦笑道:“今日新娘子好漂亮啊。”
明曦看向徐南熙,輕聲對說道:“怎麼不在外頭吃茶了?”
徐南熙坐在明曦邊,“這不是怕你張嗎?過來陪你說說話。”
這話把富昌候夫人也給逗笑了,開口說道:“倒是個心的,我這里也弄好了,你們小姐妹說說悄悄話。”
明曦起要送富昌候夫人,被一把按下,“今日你是新娘子,可不能到走,快坐下吧。明曦,祝你跟端王爺良緣永締,白頭到老,鸞和鳴,比翼齊飛。”
“謝謝你,夫人。”明曦看著富昌候夫人笑著道謝。
富昌候夫人笑著出去了,明曦此時心已經疏闊許多,看著徐南熙說道:“我以為你會去端王府。”
“本來是要去的,不過我家里人都去了也不缺我一個,我就來陪你了。”徐南熙笑。
很快楚清瑩幾個人見富昌候夫人出去了,都進來與明曦說話,不大的室瞬間被歡聲笑語填充起來。
明曦后來回想,已經很難去回憶每一個細節,只記得蕭沐宸親自來迎親,并未如其他王爺由禮部代迎回王府親。
記得大紅的蓋頭落在頭上,有太夫人對的殷殷祝福,有老太爺略帶威嚴的勸誡之語,還有許氏喜極而泣的聲音,更聽到了段思睿記載段琪幾兄弟中大聲的聲音。
被段愉背出門送上王府的婚車,鞭炮齊鳴,鑼聲開道,還聽到蕭沐宸對說,“曦曦,跟我回家。”
段明曦出嫁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云,的嫁妝第一抬進了端王府的大門,最后一抬才剛出伯府的大門。
十里紅妝,滿耳恭賀,禮部的儀仗隊盡顯皇家威嚴尊貴,踩著夕把明曦送進了端王府的大門。
一路走過,京城無數百姓駐足圍觀,蔚為壯觀。
下了婚車,火盆,進正門,一路直達王府正廳,早有喜相侯舉辦拜堂儀式。
帝后肯定不會駕臨王府,他們夫妻對著皇宮的方向扣頭行禮。
三拜之后明曦被送房,邊人影憧憧,歡聲笑語,蒙著蓋頭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一路被人送進房,安置在喜床之上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