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到達衍慶殿時,裏麵的人已然坐了個七七八八。
沈明珠在外麵等了許久,才看見沈老太太一個人先走了過來,連忙上去攙扶著老太太,不過祖母不是與母親在一嗎?
瞧見老太太麵不虞,秋霞也在一旁細心照顧著,便先跟著祖母進了殿。
過了好一會兒,才瞧見紀國公夫人和自己母親姍姍來遲。
林惜雲坐了過來,勉強維持住平和的心。心裏也在怨恨沈老太太,明明是一家人,老太太在外麵總不給留半分臉麵!
沈明珠再遲鈍也該覺察出氣氛不對勁,悄悄挪到林惜雲邊,拍了拍母親放在膝頭的雙手。
沈玉芙隨著溫錦等人進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老太太顯然頭疾又犯了,也不知林氏是做了什麽事,又把祖母給氣著了。
沈玉芙喊了聲:“祖母,母親。”便坐到了沈老夫人邊,輕聲問著,“祖母可是頭疾又犯了?”
候在一旁的嬤嬤點點頭,“先前在臨華閣休息了會兒,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沈玉芙點點頭表示明白,又拉起老太太的手,給起位來,好緩解一下頭痛。
這套手法還是向府裏郎中討教的,常常給老太太一些手腳與頭上的位,秦老太太也很是喜歡。
這一套下來,頭疼也確實緩解了很多,沈老太太瞇著眼慈地看向沈玉芙。
“行了,你是個有心的,祖母我已經好多了,你快快席吧。”
沈玉芙又給人按了按,這才退到了後麵去。
沒多久,宴席正式開始。酒佳肴,歌舞升平,今天的小壽星也打扮了一番被嬤嬤牽著帶了出來。
小壽星上堆金積玉,眉心了道紅紅的花鈿,活像天上觀音娘子座下的靈,玉雪可。
瞧見了坐在殿中的三人,就笑嗬嗬的眉弄眼不斷使眼,三人也隻得裝作看不見,夾菜的夾菜,扭過頭去不與對上眼,心裏卻是憋不住樂開了花!
皇後娘娘倒是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兒,眉弄眼的瞧什麽呢?不過這倒是比之前那副一聽說要參加宴會就一臉抗拒的模樣好了許多,也隨得去,宴後再問問馮嬤嬤就是了。
宴會上觥籌錯,帝後二人共在高位,餘下是四妃皇子,再是朝臣命婦與各家子弟。慶安長公主與顧如琢倒是例外,坐在了離帝後二人的不遠。
三皇子手裏端著酒樽,視線穿過殿上輕飄的紗幔,目卻忍不住向後。
他在想與沈玉芙的初次見麵。
明明並不驚豔,他也隻是聽從母妃安排。但今日一見,他卻突然對升起了別樣的興味。
顧如琢在他對麵,看著李明煜的視線追隨著沈玉芙的作,心裏莫名煩躁,索將桌上的酒盞滿上,一飲而盡。
他眼底眸冷得嚇人,麵上卻端正有禮,這種自己發現的玉卻被別人覬覦的覺,實在不舒服。
他端起杯子遙遙向三皇子示意,李明煜轉回視線,也端起酒杯準備回祝,卻發現顧如琢早就將杯中酒喝了個幹淨,倒是對他莫名笑了一下。
很有挑釁意味。
李明煜不知道這個表弟又在發什麽瘋,便也掛著笑略顯尷尬的把酒杯放下,然後與邊人談起來。
自席總是黏在自己上的視線總算離去,沈玉芙呼出一口氣,趁二人端杯的空隙抬頭悄悄看了顧如琢一眼。
年人眉眼鋒利,雲紋錦端坐席間,不說話時,眉梢也吊得高高的,自帶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與銳利,格外張揚,他角微勾著似笑非笑,眼神卻冷漠得很。
沈玉芙見到他多次,雖不說像傳言中那般漠然冷酷,但每每與他見麵,他總是笑著。
今日這般冷然,實屬罕見。
沈玉芙收回視線。
想,顧世子在心裏總歸與外人說的有些不同。
而沈明珠一心往三皇子那兒瞧,誰曾想三皇子視線自席起就牢牢黏在沈玉芙上,完全把沈玉芙邊的當了一個明人!
心裏又急又氣,恨不得沈玉芙就此消失,卻不能表現出來半分。
看向林惜雲,似乎是想找母親寬兩分,但林惜雲卻突然給遞了個警示的眼神,讓一秒認清了現實。
拿什麽和沈玉芙爭?沈玉芙在侯府這麽多年,占著的名頭,著父親母親的疼,著貴族小姐的簇擁,現在就連母親也要向著。
兩人心中都窩著火,這場宴席也變得沒滋沒味起來。直到散場了,沈明珠心裏莫名的委屈才突然湧了上來。
二人在馬車上,誰都沒有說話,林惜雲也想趁此打消了沈明珠的念頭。何必吊死在三皇子這一棵樹上,這世間的好兒郎,總有明珠喜歡的。
見林惜雲肅著臉,也不像往日那般哄著,輕聲細語地對說話了,沈明珠眼裏的淚珠就像斷了線似的,一顆一顆從眼眶滾落。
回了明珠閣,把門一關,吩咐所有人都滾出去,這才一個人躲在屋子裏發泄怨氣。
從箱底的包袱裏掏出一個翠綠的玉鐲,這是原本在池家,池母給的。
恨恨地看向這個玉鐲,直直要把它給看出個來!若不是在池母臨終前聽到了與池岱說話,可能還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世!更不會上京城來尋親!
池家害得好慘!為何要一直瞞事實!
沈明珠手裏著玉鐲,一咬牙將它重重擲了出去。清脆的斷裂聲響起,玉鐲四分五裂,心裏再沒有半分對池家的誼。
憤恨的咒罵,“憑什麽沈玉芙一個贗品現在能擁有我本該擁有的一切!憑什麽!”
“不過一個賤種,怎麽還有臉待在侯府裏頭……”
院子裏靜悄悄的,所有下人都被趕了出去,隻有黑夜靜靜聽著這一切。
當然,還包括掩在夜裏在沈明珠窗子底下,手裏挎著食盒的沈婉。
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婉一時還沒覺察出來,等謾罵聲接二連三的從窗子裏頭傳出來,才連忙捂住了,眼睛微瞪。
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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