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火將江臨初多余的弱與慈悲悉數帶走,他逃生的時候還將舅舅舅母的生路堵死了,做下此生第一件兇殘之事。
“你要是問小傻子,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在他眼里,舅舅舅母只是對他苛責了些,那場大火則是意外,他什麼都不知道。”江臨初垂眸看向寧姒,“你想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就是那次大火之后出現的,他的靈魂潔凈如初,什麼丑惡之事都與他無關。大火因我而起,所有欺負我們的人都由我來收拾,無家可歸的時候最苦的事也由我來做。”
寧姒咬著牙,聽得不忍。
“你的父親,在那場大火之后便見到了我,他曾想帶我回寧府。恰逢你高燒不退,老師便棄我而去,那個小傻子只知道等,一等就是一整天,寒迫,暈倒之后是我去找了家醫館,他只以為是好心人救了他,這世上哪兒有什麼好心人?”
江臨初的目眷地停在寧姒面上,“不過你們家,比別人好了太多。”
在寧家求學的那一段時,是他為數不多的快樂日子,不僅食無憂,還有滿腹才學的老師、溫暖和善的師娘師妹。
“師妹,我只喜歡你一個,若你答應嫁我,日后你便是江家主母,全府上下的丫鬟小廝、江家的府兵,都聽你的號令,不會有通房姬妾,不會有異生子。”江臨初頓了頓,“師妹該知道,我的出給我帶來了這麼多不幸與坎坷,因而我是萬萬不會讓悲劇重演的。”
他說得真意切,加之份高貴、家巨大,足以讓絕大多數子心旌搖曳。
“我沒法答應你。”寧姒斬釘截鐵地道,“我喜歡阿煜哥哥,不可能悔婚。”
江臨初眼里的亮黯淡了些,“你總是這句話,他就這麼好?他不過是更早遇見你。”
“你又是真的喜歡我嗎?你只不過剛好和另一個你都覺得我不錯罷了。”寧姒非常清醒,“若非況特殊,你有大把的子可以選。當然,若你肯將自己的事告訴旁人,我相信也會有其他子接你,你們二人或許都會喜歡。”
每每寧姒否定他的存在、否定他的,江臨初都會覺得心口泛疼,偏偏又倔強地不肯出傷的神。
“你說得對。”他甚至笑著這般說。
寧姒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是我也說了,你答應了我,我才會考慮將免死金牌借給他們用。”江臨初心底黑暗的東西又冒出頭來,“好師妹,你不是的手帕嗎?不是最會為他人著想的嗎?方才蘭姑娘出去之前想必也聽懂了我的話,若之后我一口回絕,定能猜到是你沒有滿足我的要求。”
寧姒想起蘭央離去之前看了一眼,心下一滯。
“就算不與你反目,至也該生出嫌隙了吧?”江臨初笑得愜意,將威利的手段用得十分嫻,“師妹,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你最重要
承認自己的幸福更為重要很難嗎?
寧姒并不覺得。
江臨初話音剛落, 寧姒便站起, 看他的目泛著涼, “這一招對我不管用,此事我會親自與蘭央說,沒你想得那麼糊涂。”
江臨初角一,想要說什麼, 寧姒卻已抬腳向外走,與他肩而過的時候目不斜視,走后拂過一陣清甜的風。
寧姒走到花廳門口,回首看見江臨初怔怔地立在原地。知道,江臨初只是想要得到,以至于不擇手段,本卻不算壞。
“師兄, 就此別過。”寧姒欠一禮,再抬頭時甚至對他笑了笑, 隨即優雅地轉離去。
江臨初忽地在寧姒上看到了姜煜的影子。
大概因為姜煜是追逐的那月亮,所以連笑起來的樣子也像了他三分。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讓他挫敗。
……
寧姒一腳踏出花廳, 蘭央便急急地迎上來,“如何?他是不是提了什麼條件?”
看見蘭央這般焦灼不安,寧姒心里并不好,“央央, 我們先回去。”
蘭央神一滯,大概知道此事不能,連眨好幾下眼才將淚意退。
三人上了馬車, 寧姒率先打破了沉默,“央央,這件事我必須要讓你知道。”
蘭央抬起頭來。
“師兄的確提了要求,但我辦不到。”寧姒毫不避讓地直視蘭央,“他要我悔婚,和他在一起。”
蘭央一怔,最清楚寧姒對姜煜的有多深,江臨初的這個要求簡直是在要的命。
而一旁的蘭舟也大驚失,大概也沒想到江臨初會這樣膽大包天,隨即又悄悄看了寧姒一眼,的目里藏著,“央央你知道的,我做夢也想和阿煜哥哥在一起,如今夢真,我要是在這個關頭背棄了他,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了。”
“對不住了央央,沒能幫上你的忙。”
蘭央搖頭,“你做得對。你要是當真應了他,我知曉了此事反倒要悔恨終了。而且這事本就與你無關,你不必為了我糾結自責。”了額,“我們再想想別的法子,一定有別的法子……”
絮絮地念著,仿佛只有這樣才不會崩潰。
一時間,只有車的咕嚕聲和蘭央的絮絮之語。
寧姒忽地問道,“央央,你喜歡上楊二公子了?”
蘭央愣了愣,眼里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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