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施璟的鬧場，會所老板給每桌都送了水果和酒水。

場子恢復喧鬧。

安雯漸漸覺暈，想是酒勁上來了。

這酒后勁還猛。

安雯看了眼手表，已經九點多了。

半抱住陳書妍，撒：“書妍，我有點暈了，想回家，明天還要上班。”

剛才安雯在隔壁桌搶人的事，陳書妍等人都看著，此刻打趣：“誰讓你要英雄救？”

不提這事還好！

安雯憤憤推開陳書妍，生悶氣。

陳書妍不知個中原委，連忙安：“等到十點，再等不到那狗崽子就算了，然后我送你回家。”

安雯想想，也好。

五六的燈織人的眼睛，重金屬音樂重重捶敲人的心臟。

安雯覺頭重腳輕，干脆閉著眼睛養神。

逐漸的，耳邊的喧囂去。

變得靜靜的。

又在某一瞬間猛地砸進耳，伴隨著陳書妍的呼聲：“安雯！安雯！”

陳書妍搖安雯子：“醒醒！”

安雯睜不開眼睛，只虛著一條，看見的東西都是旋轉的。

陳書妍朝卡座旁邊仰看了一眼，咽口水，又回：“安雯？”

安雯還是沒靜。

沒想到安雯會醉得這麼兇，陳書妍轉頭，干解釋：“不是在我們這里喝醉的。”

還真不是。

旁邊人點頭附和：“嗯，在別桌喝醉的。”

聽上去此地無銀三百兩。

一群二世祖，突然百口莫辯，還有被家長抓包的局促。

其實也不然，面前站著的男人，確實是跟他們父母長輩坐一桌的人，隨便一句話他們回家就不好過了。

幾人眼神流，打算撤了。

陳書妍半拉半就扶著安雯站起，反而兩人都搖搖晃晃。

顧崢抬手扶了一下眼鏡，咬著牙側過去，攬住安雯后腰，盡量讓自己語氣平和：“我來。”

但陳書妍不松手。

陳書妍知道兩人還鬧著呢，本著姐妹意和良知，此刻‘不畏強權’。

但顯然沒有氣勢，笑嘻嘻：“顧總，還是我來吧，顧總，我覺得你…不太方便。”

陳書妍斟酌用詞，在這兒‘兩肋刀’，而為之刀的人卻突然仰起腦袋，迷迷糊糊地嘟囔

：“顧…顧崢？”

安雯半抬起眼皮，醉眼朦朧，左右看看，視線定在顧崢臉上，然后主扭著腰撲進顧崢懷里，還沒骨氣地勾上人脖子。

陳書妍倒吸一口氣，簡直要翻白眼兒！

但克制住了。

勻了口氣，把安雯的包遞上去，亡羊補牢：“顧總，請！”

眉宇間的凌厲早就在抱上來那一刻消失殆盡。

顧崢手指勾著包，攬在纖腰后。

他可以完全到的重量和，溫度和香氣。

他沒忍住，了滾燙的臉頰，把小臉往他掌心蹭，呼吸噴在他指尖。

他結滾了滾，把抱起來。

往外走。

李司機站在車外候著，見人出來了，立刻拉開后車門。

顧崢護著安雯后腦勺，把人放進去。

車輛啟，顧崢讓安雯靠在自己懷里，擰開一瓶水喂過去：“安雯，喝點水。”

懷里的人沒反應。

顧崢又了一聲：“安雯？”

秀眉輕擰，眼睫微微煽，眼皮掀開，瓣也張開，出一點皓齒。

顧崢看著那懵懂的眼睛，看著那飽滿的瓣：“喝點水，會舒服一些。”

安雯不要，蹙著眉：“嗯~”

的聲，向來好聽。

顧崢手臂攬了一些，故作深沉：“聽話。”

安雯微微癟，忽地一揮手，冰涼的水灑了一，嗆聲道：“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顧崢把人摟著，暫時擰起瓶蓋，紙巾給安雯手臂上的水。

安雯手臂，抵抗：“放開！”

顧崢抬起眼皮看一眼，還瞪眼嘟，發起脾氣來了。

安雯手臂不開，更不樂意了：“你放開！”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聲音特別。

喝醉了，撒什麼！他重重咬字：“不放！”

安雯小臉皺一團，氣呼呼指控：“你以為你是霸道總裁嗎？”

忽地俯過去，曲

線完全著他，迷離的眼波在他臉上畫圈，有幾分意外的。

食指，劃過他下頜，帶著輕微的掛蹭。安雯眼神蔑視：“顧崢，你不是霸道總裁！你知道霸道總裁什麼樣的嗎？”

四個多月了。

這份主的親昵很讓他心。

他手臂圈住后腰，把的子往自己小腹摁，深深沉了口氣，心很好地配合：“什麼樣的？”

呵呵笑，眼眸瀲滟水：“人家霸總，天涼了，該破產了…”

這話沒頭沒尾，甚至沒主語，顧崢完全聽不懂。

但他不在意，手指輕輕挑開臉頰的發，應一聲：“嗯。”

安雯嘟了嘟，手指慢悠悠地掰，好不容易比了個‘八’在顧崢眼前晃悠，說的話卻是：“還要有十六塊腹！”

這還是人？顧崢無奈地笑出聲，又應一聲：“嗯。”

嘟著的瓣微微抿起，眼波似乎有些埋怨：“還要一夜七次，什麼都會的。”

顧崢：“……”

醉酒的人還沒停，指尖點著他心口，而且音量比之前高昂：“你呢？你就一次！時間多短你不清楚嗎？我都沒介意！”

胡言語的被大手捂住。

指中還出幾個字：老男人！沒趣！

過了一會兒，懷里的人又睡過去了。

顧崢摁開車窗，繃著下頜拉了一下領帶。

接下來，一路無言。

車輛停下時，李司機下車，給拉開車門，全程頷首，不敢跟自己的老板對視。

顧崢把安雯抱上樓，在門廳給鞋時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一只。

也不知道這鞋喜不喜歡。

把人抱上樓，放床上。

安雯今天穿了一件黑的V領上，下是灰的半長，此刻擺往腰間堆積，雙白皙纖長。

迷迷糊糊醒了一瞬，抱著被子滾半圈，開心地嘟囔：“好舒服。”

隨著的作，下活生香。

顧崢彎腰拉了一下擺，深深吐了口氣。

不！

吐了兩口氣。

他轉，掉束縛的西裝外套，掉領帶，又解了襯頂端兩顆扣子，然后挽起袖，

去拿巾。

他打算給。

等他回來，看見這姑娘抱著被子忍啜泣，安靜流眼淚。

顧崢的心了一下，手指撥開頭發，指腹挲滾燙的臉頰，溫問：“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潤的眼睛睜開，盈盈水。

不知在想什麼，看了他好一會兒。

而那雙眼睛，像是裝了源源不盡的泉水，然后化作淚水涌出來：“我生日，你怎麼沒來？”

這話題突如其來，顧崢頓了一下，不過這姑娘突然哭得更兇了。

顧崢忙著小臉道：“來了，怕你不見我，沒上門找你。”

解釋著、心疼著的同時，他心里又是喜悅的。

很在意他。

一直都是。

他手眼淚，無力又無奈：“真來了。”

一把揮開他的手，質問起另一件事：“你那天還摔我門！”

話題突轉，顧崢有一時的怔愣，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他摔門，印象中也就那麼一次。

也是被氣得忘乎所以。

但他無法坦誠，他害怕被推開這個擺不掉的噩夢。

他只能道歉：“對不起。”

吸吸鼻子，語氣弱下來：“你喜歡何銘玥嗎？”

“什麼？”他沒聽太清，湊近了些。

“你收了…收了……”雙手拳，在自己心口上，泣不聲，“的勛章。”

顧崢把人抱坐起來，攬進懷里，語調急：“不喜歡。離開春城那天就跟說清楚了。勛章放在百嘉名人展示堂了，是作為百嘉收下的。”

懷里的人還在掉眼淚，纖弱的子一一的。

淚水全流在他脖頸上，像熔漿一樣灼燒他皮。

帶著鼻音，脆弱破碎：“我沒有安全…”

問題不在何銘玥。

也不在李銘月，張銘月，孫銘月……

問題出在自己上，需要再一次的勇氣。

其實都懂。

懂他說的‘我們重新認識一次’。

可是……

小手揪著他的襯，抖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