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冬的第一場雪,斷斷續續的下了四五日,如今晴空暖,將鄉間路的雪曬化了些,又複被凍上,路難校原本不過一日的路程,慕遠征堪堪走了將近兩日。
隔日下午日薄西山了才到了荊家莊。
荊家原本是這莊子裏的大地主,放眼看去,幾乎所有的良田都是他家的。後來娶了慕遠征的姑母,便也做起了生意,起先將農產品往北方賣賺了不,可是後來又想起來倒騰古玩字畫,又虧了不。
這兩年荊夫人不好,無暇顧及生意,便一直住在這荊家老家的莊子裏養病,邊帶著荊瑤還有那個庶子。
慕遠征算了算日子,荊瑤的運回來怎麽還要兩日程,他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不算什麽,隻是這辭卻不見得圓滿,畢竟是親。真要撕破臉滅人滿門麽……自然不能。
慕大公子看見前麵不遠便到了,於是翻下馬,牽著馬兒慢慢走著,倒像是來巡視莊田產業的。
他心裏清楚的很,就算無塵礙於父母不再追究,可是雲墨啟是好相與的。他再不濟也是大楚的大皇子,唯一的嫡出皇子,鐵了心要滅一個荊家,簡直易如反掌。
慕遠征的靴子踩在冰冷堅的泥土上,偶爾發出細碎的聲響,伴著耳畔的微風,格外寧靜。田間偶爾被風揚起的細碎的雪花,映在這夕下,的宛若夢境。
男子微微駐足,抬眸遠眺,看見夕下被風揚起的雪花,忽而想起那日廊下,微微俯含笑,與他的名字——雪音。
不莞爾,此此景真當帶著出來走一走。
一定會很開心。
思及此,慕遠征那雙含笑的桃花目微微沉了沉,握著韁繩的手心一,回首看著荊家的大門,想到阿音此刻生死難料……終究,意難平。
“大公子?”守門的廝正看著夕西下,有些打瞌睡呢,一眼便瞧見了牽著馬兒走過來的慕遠征,定睛一看,連忙喊道:“真的是大公子!”
“大公子來了!”那廝衝著門裏喊了一句,然後便跑了過來,接過了慕遠征手裏的韁繩:“的來吧。”
慕遠征微微頷首,收回手攏在袖中,想找回一點兒暖意。下一刻便瞧著荊家的大門敞開了,魚貫出來一群奴仆。
荊家即便是不如往昔,可是姑母驕奢慣了,哪怕養病也是前呼後擁的。
慕遠征定了定心神,準備速戰速決,他還是想去青窯鎮,看看阿音。
“盛兒,真的是盛兒來了。”荊夫人比慕年大兩歲,可是瞧著卻是要大上十歲,瘦的骨架子撐著一件栗繡金線團花的夾襖,滾邊的峰盈,也襯不出有多富貴。
“這寒地凍的,你怎麽一個人來了。”荊夫人衝出一群仆從,一下便握住了慕遠征的手。
慕遠征淺淺一笑,隨著往裏走,禮貌道:“姑母子一直不好,侄兒應該早來探的。”
“你有心了,姑母不礙事的。”荊夫人一直想要將荊瑤嫁給慕遠征,無奈還是高攀不起,那頭慕夫人悄悄遞話來,相中一位貴人,無奈荊瑤使子得罪了人家,才被打了要送去徽州親。
好在徽州李氏一族家底厚,嫡子還未娶妻進門,更是無所出。便盼著兒進門後先生下長子,也好有所依靠。
可是那丫頭,前幾日居然跑了,找了這些日子也沒找到。
荊夫人頂著冬風,心翼翼的將慕遠征迎進門,心裏卻有些犯怵,害怕這大冬日的慕盛忽然來此,是因為兒逃婚一事慕家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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