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年味越重,鍾安塘就越想姨娘,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姨娘了,隻是姐姐一心為自己,他也不想擔心,就忍著沒有說。不想今日送走了明先生回了院子,就見自家姨娘笑盈盈的坐在裡麵,頓時一喜,飛快的撲進了肖姨孃的懷裡。肖姨娘也喜得抱住了他,「安塘下學了?嗯!臉瘦了,個子倒是長高了不!」
鍾安塘唯恐自家姨娘誤會,急忙開口,「姐姐說我開了春就進書院,特意請了明先生給我開了一段時間的小灶,我因著之前基礎差,學的有些吃力,不過每日裡姐姐都讓我去院子吃飯,各種營養品也是可勁的讓我吃,我肚子大了一圈呢!」說著賣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看得肖姨娘好笑。一點他的頭,「傻孩子,我還能怕你姐姐不給你吃飽?」
鍾安塘一聽自己誤會了,姨娘也隻是嘮叨關心一下自己。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然後又忽而想起,「姨娘今日怎麼來看我了?」這會兒快過年了,正是府中正忙的時候,往常這個時候,姨娘早就被夫人去幫忙做事了,今日怎麼有空來?
「是你姐姐讓姨娘來的,陪著你過年!」
「真的?!」鍾安塘一蹦三尺高。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自己正在想年初二要跟著姐姐回府,年初三就準備去看姨娘呢!
「嗯!你姐姐疼你,連帶著姨娘也跟著沾,所以你要聽你姐姐的話,知道嗎?」
「知道的姨娘!」鍾安塘拉著肖姨孃的手往裡麵去,開始嘮叨自己在侯府這段日子的生活,以及姐姐對自己的照顧。絮絮叨叨的,比以前活絡很多,看得肖姨娘不已,到底是侯府千金,把我兒教得如此好。
以前自己兒子都是怯生生的躲在自己後,大多數時間都不大說話,哪會跟如今似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一派的俊朗年模樣。
鍾安塘把自己的大致況說完,又問肖姨娘,「姨娘如今怎樣?」
肖姨娘倒也不瞞,「自你了侯府,我們自己府上的人對我的態度也改了許多,就是你爹有時也去看我。」總上來說,比以前好多了。
「那夫人呢?」
「夫人也就那樣,不過自上次縣主親自去了府中看過我,也不敢再多為難我。隻擋著你爹來看我而已。」其實如今倒也不希老爺多去看。如今滿腔的熱都在兒子上,老爺來不來,倒是無所謂了。
倒是縣主又是給自己鋪子田地充實自己的荷包,又是在眾人麵前給自己麵。肖姨娘如今無比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
「這樣也好!」鍾安塘點了點頭,總歸沒有人繼續欺負姨娘就好,等到自己長大了,就能把姨娘接來自己邊照顧,這也是姐姐說的。
「安塘回來了?」鍾安然坐在桌前,一邊看著賬本,一邊頭也不抬的問道。
「回來了,老奴讓下麵丫頭把二爺院子西廂的屋子收拾了出啦,肖姨娘在的這幾天,就讓住在那邊。」
鍾安然點頭,「這樣也好!」既能陪著二弟,又不用去另外的院子,走的時候被曹氏等人看見趁機尋事。
「府中的況,你有跟姨娘說過嗎?」
「老奴已經吩咐二爺屋子裡麵的人了,們會說的,而且老奴瞧著肖姨娘是聰明人,自己也會打探著的。」終歸過繼那日鍾柏生跟曹氏竭力阻攔的形也是瞧見了的,總不會還蠢到以為這兩是好人吧?!那以後這邊也會再請來了。
「嗯!吩咐下去,不要怠慢了纔好!」
「老奴明白!小姐放心!」
除夕。按照規矩,鍾安然得帶著鍾安塘去前院跟大家一起吃飯。隻是本就關係不好,經過鍾安塘的事以後,龐老姨娘等人都越發不跟說話了。這在一起吃飯隻不過是大家一起走個過場,免得被外人說道而已。
這不剛一坐下,那邊就有人找事了,「呦~什麼時候我們家添了新人了?這麼著可讓我們怎麼吃啊?」
鍾安塘知道是在說自己,拿筷子的手明顯一僵。鍾安然看在眼裡卻不聲,「二姑娘今年也15了吧?!」
「``````」見鍾安然居然回自己的話,一時不準要說什麼,鍾代春並未接話,鍾安然卻不管,隻自顧自的說道,「也是,等你及笄了,就得相看人家準備嫁人了,嫁出去以後,自然就不用在這裡的,也不知道你未來夫婿是哪戶人家。可千萬不要屋舍太小著你纔好。」
鍾代春隻一個庶,前麵又有鍾代雲的事,想要找一門好親事,並不太容易。聽出這是鍾安然嘲諷庶找不到好夫婿,氣得瞪紅了眼睛,卻一時又說不出別的話來。
那邊三姑娘又開口,「你這是說誰呢?誰都知道你已經有未婚夫了,這還沒親呢!兩個人就經常在一起。隻可惜啊!纔是個四品而已。」
「四品也比你這個沒人要的好!」鍾安塘進了侯府以後,與李書凡見過兩麵,欽佩他是狀元郎,對姐姐也好,對自己也很好,甚至還主跟自己聊起自己的學業,自己基礎差也沒有毫異,還特意找了兩本書過來送給自己,說自己如今的程度正好用得上。
因此鍾安塘對李書凡的印象很不錯,如今居然有人嘲諷姐姐還連帶上了未來姐夫,鍾安塘自然不幹了。對著鍾代佳就不客氣的懟了過去。
旁邊一桌龐老姨娘等人本就對他很是不喜,如今見居然還敢嗆聲,頓時把手中的筷子往桌子上麵一拍,「什麼東西?!居然還在我侯府如此說話?!」
鍾安然按了按鍾安塘的肩膀,和悅道,「二弟,你一個男子,幹嘛跟後院一群人廢話。」然後轉頭看向鍾柏生,「我們吃好了,先行告退!」
「姐姐?」回去的路上,見鍾安然一言不發,鍾安塘有些擔心的拉住了的手,鍾安然笑著停了下來,「姐姐沒事,隻是不想在這樣的日子跟他們這群人吵架而已。走!我們回去找你姨娘一起吃團圓飯。」
鍾安然讓青嬤嬤在暖閣設了兩桌,等到鍾安然二人進了院子以後,下人就把大門鎖死了,然後一擁都進了暖閣,主子一桌,奴才一桌,大家吃吃喝喝,好不開心,期間鍾安然給大家每人發了個荷包,裡麵沉甸甸的,就是資歷最小的,也有8兩銀子,而青嬤嬤們,就更不用說了。大家嘻嘻哈哈,都向鍾安然謝恩,吉利話不要錢的一個勁兒的往外麵蹦。
鍾安然應承了幾句,然後看向鍾安塘,「二弟,回來的時候你說給大家準備了一個小遊戲,是什麼啊?」
鍾安塘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抓銅錢,每個人一次機會,隻一隻手進布袋子裡,抓到多都可以拿走。」這是剛剛回來的時候姐姐教自己的,布袋子跟銅錢也是姐姐準備的,他知道姐姐這是為了讓自己在下人麵前做臉。鍾安塘心中激不已。
話音剛落,大家都欣喜起來,這不是變相是給大家發銀子嘛?!青嬤嬤自然早就知道這件事的,率先站起來,「老奴手大,老奴定會多抓一些的,你們都在我後麵排隊啊!」
大家一聽,急忙往青嬤嬤後排隊去,唯恐排得太後麵被前麵的人抓完了自己抓不到了。
屋子裡麵嘻嘻哈哈熱熱鬧鬧。歡笑聲恨不得掀翻了屋頂。
熱鬧過後,就是守歲,今兒大家都有些喝多了,鍾安然就讓大家各自回去守歲,鍾安塘也有些困了,跟著肖姨娘回了院子,青嬤嬤並四個大丫頭給鍾安然上了茶,陪著守歲。
「小姐過了今兒就是15了,生辰的時候就要行及笄禮。」青嬤嬤嘆息著,轉眼間又是兩年過去了。
「人都是要長大的嘛!」鍾安然聲音裡麵含著淡淡的惆悵,聽得青嬤嬤莫名心裏麵就是一酸,靠近鍾安然一些,「小姐,你還年輕,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可不興說這老氣橫秋的話。
鍾安然一愣,看著一臉心疼的青嬤嬤,忽而心裏麵一暖,「嬤嬤。」
「時候不早了,不如小姐早些歇息,老奴帶著他們守歲就行了。」小姐畢竟年紀還小,這麼晚睡明早起來肯定會沒有神。
鍾安然微微搖了搖頭岔開話題,「明日去給外祖母一家拜年,禮可備好了?」
「小姐放心!28前,給鍾府跟大學士府的年禮就送去了。鍾府回了一個吃食,春花還說了,讓小姐自個兒好好的,不用惦記們。大學士府29早上回了些禮。」最近幾日忙,青嬤嬤都忘記給鍾安然回稟了,如今索一塊兒說了。
鍾安然點了點頭。自自己回了侯府,春花姨跟鍾叔就讓他們繼續住鍾府,並未跟著進來,也未在人前提起兩人。這也是為了防止曹氏認出二人,讓之後的事難辦,畢竟在曹氏他們眼中,二人早在多年前就已經死了。
而大學士府,自上次書凡哥哥一去之後,自己與相盈盈的關係就顯得有些尷尬了。原也是在這京中數跟自己談得來的姑娘,如今``````
「那其餘的呢?」如今鍾安然在侯府更像是跟鍾柏生一家隔房而居的狀態,做事都是跟他們分開做的。這樣也好,就當自己跟二弟是大房的人好了,他們還是庶出的二房。
「小姐給其餘幾位姑娘也送去了年禮,幾位姑娘都有回禮,其中數興安郡主回的禮最重。」青嬤嬤笑著道,然後吩咐月季一聲,月季回裡屋端著一個錦盒就出來了,鍾安然開啟一看,是一整套的寶石頭麵,看得鍾安然也瞪大了眼睛,「嬤嬤?」
「我按照小姐的吩咐,給幾位小姐送去的都是珍寶閣最新出的首飾,並我們食味齋的幾樣緻點心。其餘幾位小姐都是按照慣例回的禮,就這興安郡主回了這一整套。聽說夫人最近已經在幫大公子相看了。」
鍾安然一笑,「嬤嬤,以你在京中多年的瞭解,這興安郡主如何?」
「興安郡主姚無雙,瑞王嫡,瑞王生豁達,王妃聽聞也是寬厚之人,從來也未聽聞郡主有過什麼出格的行為。」
鍾安然眨了眨眼睛,了手中的寶石頭麵,「哎!誰讓我拿人手短,看來我的大表哥也是時候親了。」
牡丹等人捂輕笑,小姐這算是為了一套頭麵把大公子給賣了嗎?
年初一,鍾安然起穿戴好,鍾安塘也正好過來,小人兒最近已經在跟著師傅學拳腳,底盤顯得穩當了很多。站在那邊鄭重給鍾安然拜年「祝姐姐新年好!」
鍾安然笑著了他的頭,遞給他一個紅封,「二弟新年好!」
鍾安塘喜滋滋接過,那邊青嬤嬤就吩咐丫頭們上早食。
二人安靜吃罷,東方開始出一紅暈。又是一個好天氣。鍾安然帶著鍾安塘往龐老姨娘請早安。
天氣好!日子好!老遠就聽得龐老姨娘院子裡麵熱熱鬧鬧的了。丫鬟給二人往裡麵通報了一聲,二人就走了進去,裡麪人的目就都看了過來。
子們看到鍾安然一的雲錦緞子裳的時候又是羨慕又是嫉妒。雲錦,去年因著旱災,導致製作雲錦的材料收了影響,不多的雲錦基本上都進了宮裡,這小賤人居然穿戴了滿,真是浪費!
而鍾子懷的眼睛就盯著鍾安塘瞧。他在曹氏邊耳濡目染,覺得鍾安塘就是來跟他搶侯爺的位置的,所以哪哪都看鐘安塘不順眼,聽聞過幾日他就要去書院讀書了,還是跟自己一個書院。如今見他腰間掛著是玉佩就比自己的要好,心裏麵越來來氣。一個侯府旁支家的庶出,憑什麼?
鍾安塘還在給龐老姨娘行禮,那邊鍾子懷就沖了過來,一把搶了他腰間的玉佩,還重重推了鍾安塘一把,鍾安然眼疾手快,從背後扶住了鍾安塘,擰眉看著鍾子懷。
鍾安塘站穩了,見鍾子懷的強盜行徑,也生了氣,「你幹什麼?」
「這是我的了!」鍾子懷一邊得意洋洋,一邊把玉佩往自己腰帶上掛。旁邊龐老姨娘跟曹氏瞧了卻不見阻止。
「那是我舅父送給我的,你還給我!」鍾安塘年紀到底比鍾子懷小一些,被他的強盜行徑氣了個滿臉通紅。
「什麼你舅父?你一個旁支的庶出,哪個是你舅父,忒不要臉。這是我的,侯府裡麵的一切東西都是我的。」鍾子懷惡狠狠的盯著鍾安塘道。
鍾安塘氣得了拳頭,忍著上去搶的衝看向鍾安然,姨娘說過,姐姐在侯府本就境艱難,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不能一時衝給姐姐招難。
鍾安然心裏麵也生氣,但是卻朝著鍾安塘淡淡一笑,「二弟,這是舅父送你的,我們等會兒還要去舅父家給他拜年呢!你說他要是知道你連他送你的玉佩都保護不好,會不會不高興?」
得了提示,鍾安塘瞬間明白過來,衝到鍾子懷麵前,「快點還給我,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曹氏一瞧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就急忙攔在前麵,瞪著他喊,「怎麼如此不懂規矩?這大過年的吵吵嚷嚷做什麼?」
「他搶了我的玉佩,我要拿回來。」
「這本來就是我的,是你走的,還說是你舅父送你的,你們兩真是不要臉。」鍾子懷躲在曹氏後麵沖著鍾安塘喊,神越發得意。
滿屋子的人,誰都沒有出來說一句話,大家都自顧自喝茶吃東西,彷彿本就沒有看見一般。
鍾安然冷笑一聲,如此是非不分的一群人,今兒集欺負上一個孩子了。可真是讓開了眼界。
「你胡說!」鍾安塘急了,他畢竟年紀還小,又學了幾天手,機靈的繞過曹氏就去抓鍾子懷的玉佩。鍾子懷子胖,沒有來得及躲開,被鍾安塘抓了個正著,連腰帶都被搶得散了。
「你個賤坯子居然敢搶我兒東西。」聽得鍾子懷哭了,曹氏頓時急紅了眼,出塗得如一般的長指甲就要朝鐘安塘臉上捉去。
也沒有瞧見鍾安然是怎麼從幾步遠的地方一下子出現在曹氏邊的,手就抓住了的手腕,然後順勢往背後一轉,曹氏頓時連連吃痛喊。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做什麼?這是做什麼?當我死了不?!」龐老姨娘見寶貝孫子做在地上撒潑,曹氏被鍾安然反剪著手,頓時生氣的拍打著桌子。
鍾安然看都不看一眼,隻一把推開了曹氏,讓正好摔在了鍾子懷邊上。此時晚到的鐘柏生正好進來了,看到這場景有些奇怪,「這是怎麼了?」
鍾子懷一見自家爹來了,以為來了靠山,急忙跟他爹告狀,「他搶我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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