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李胤邊一個人沒帶,將所有人都留給了。
楚煙冷喝一聲:“胡鬧!”
簡一了鼻子,開口道:“主子說了,若是郡主知曉了真相,讓屬下勸郡主不必擔憂,他還有大舅哥和岳父岳母大人護著呢,他們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聽得這話,楚煙心頭五味雜。
他那般聰慧,不可能不知道,若是當真鬧翻了,若是真的魚死網破,平哥哥肯定不會管他,而的父王母妃……
也未必會顧到他。
亦如一直所言,在心中,平永遠都是第一位。
不知道,他是用一種怎樣的心說出這句話來的。
蕓娘看著的神,低聲勸道:“郡主也不必太過擔憂了,主子也只是為了防止最壞的況發生而已,再者,傅家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與旁人不同,效忠的乃是李氏脈,定不會讓主子有事。”
楚煙點了點頭,看向蕓娘道:“怡紅院的賬,當真要算?”
蕓娘回答道:“主子的意思是,郡主若是有空的話。”
楚煙點了點頭:“上車吧,車上說。”
上了馬車,蕓娘坐在一旁,低聲道:“主子有十二個賬房,他們負責理主子所有的產業,這十二人,三人一組,負責的產業也各不相同。這麼多年來,主子沒怎麼查過賬,一來是沒有時間,二來是因為明面上沒出過什麼岔子。”
說完這話,開口問道:“郡主今日查了些賬,可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楚煙淡淡道:“不對,多多會有一些,但我并不是來查賬的,只是看下他們的盈利,以便確定哪些留,哪里變賣。更何況,他們給我的是近半年的流水,并不是算好統計的賬目。”
蕓娘點了點頭:“
統計的賬目都在十二賬房那邊,主子的意思是,此次南下,對主子而言最缺的其實是人,郡主若是有空,可幫著看看賬目,一來是查一查這些人是否可靠,二來,也是希主子能從這十二人中,挑一些有才能的,好帶去南方。”
楚煙微微頷首:“好,我知道了。”
華燈初上,怡紅院開始熱鬧了起來。
馬車了后院,十二賬房已經在等著了。
他們的面前,都放著一個箱子,里間是他們這麼多年來,做的賬目。
他們今兒個一早便已經得到消息,整理好了賬目,在這兒等了好一會兒了。
知曉是楚煙來查賬,十二賬房心頭多是有些輕視的,一來是這麼多年的賬目太多太雜,二來是覺得楚煙太年輕,就算查又能查出點什麼來?
別說楚煙了,就是他們這些算了一輩子賬的,查一個鋪子好幾年的賬,最都要幾日,這麼久又這麼多,怎麼可能查的完。
但楚煙的份擺在這兒,又是李胤的吩咐,十二賬房也不敢將輕視擺在明面上,老老實實的整理了賬目,在這兒等著。
楚煙去了怡紅院,略略用了些飯,便去了賬房。
見過禮后,掃了這十二人一眼,開口道:“都用過飯了麼?”
十二賬房聞言連忙回道:“勞郡主費心,小人們都用過了。”
“那就好。”
楚煙在桌旁坐下,拿起算盤撥了撥,
淡淡道:“今晚可能會有些辛苦,若是了了,直接同外間的下人說一聲便是。時候不早,那就開始吧,從左到右,挨個來。”
十二賬房聞言皆是一愣,有人忍不住詫異的道:“郡主的意思是,小人們在此候著,一直到郡主查完賬目?”
楚煙點了點頭,取了一支狼毫,試了試手,抬眸朝說話的那人看了一眼:“嗯,有什麼問題?”
說話的賬房先生,聞言一凜,連忙道:“謹聽郡主吩咐。”
楚煙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只讓他們將第一個箱子抬了上來。
沒有去查那些陳年舊賬,只是讓他們將近兩年的賬本取出來,然后便開始查起賬目來。
十二個賬房先生,打理著這麼多產業的,又從來沒被查過賬目,憑的只是李胤對他們的信任,亦或者說,是李胤的懶得計較。
忠心麼?
十二個人一開始定然是忠心耿耿的,但日子長了呢?
人都會有貪念,尤其是當他們發現,沒有什麼人來管束他們的時候。
十二賬房心頭原本還有些不以為然,但在瞧見的速度之后,神頓時凝重起來,互相看了一眼,神各異。
香怡看了眼他們面上的神,清了清嗓子,微微抬起下開口道:“不必訝異,我家郡主,十二歲便獨自掌管整個王府中饋,十三歲便開始陸續接手整個平的產業,以及幾十萬大軍的吃穿用度糧草。”
“這麼點小賬,不會讓你們等太久便能算完的。”
聽得這話,好幾個賬房心頭皆是咯噔一聲,不管如何作想,面上都出一個笑容來:“郡主
才能了解,著實令小人大開眼界。”
怡紅院前院熱鬧非凡,后院卻是安靜一片,偌大的屋,只余下算盤快速撥的聲響。
過了片刻,聲音忽然停了。
十二個賬房,尤其是正在被查的三人,頓時心跳如鼓。
楚煙抬起頭來,看向那三人道:“去年六月的賬目,了九十兩,七月了一百二十兩,八月倒是沒,九月也沒,但剩下三月,每月皆有缺口。尤其是十一月,了整整三百兩。”
聽得這話,三人的冷汗都快下來了,其中一人結結的道:“小人……小人……”
“確實是小人。”
楚煙將賬本直接丟到他們上:“本郡主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快過年了,所以貪的要多一些?”
三人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重重叩首:“求郡主恕罪!”
楚煙冷哼了一聲:“本郡主只負責查賬,其余的,等你們主子回來再說。”
一年賬目便是如此,剩下的更不必查了,從缺的銀子上來看,這三人也是沆瀣一氣,查都不必查。
擺了擺手,讓香怡將箱子東西拿了下去,端起面前已經涼了的茶盞,淡淡開口道:“下一個。”
賬目查了整整三個時辰,每當算盤聲音一停,賬房們的子便是一抖。
還沒到三伏天的天氣,十二個賬房的衫,卻已經被汗浸。
楚煙越查,心頭越是窩火。
這些廢,李胤都在當寶似的委以重任,這麼些年,他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這一路,他走的又有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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