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傅跪在地上,額頭上冷汗直流。
皇家人哪怕再怎麽草包,他也有自己的傲氣,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站在頭上拉屎。
太子脾氣暴戾,真想殺人的時候誰的麵子都不會給。
再加上皇上的縱容,如果太子把柳姨娘的話聽進了心裏,想要為難他,皇上肯定也不會攔著。
薑太傅越想越心慌。
他好不容易了太子的心腹,薑家的百年基業絕對不能毀在他的手裏。
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哪怕心裏再怎麽忐忑不安,薑太傅也隻是安安靜靜地跪在地上,等著太子發話。
不吵不鬧,也不著急解釋,腰板直,看著頗有幾分清者自清的味道。
見此景,薑夫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可又不敢下跪求,就怕惹惱了太子,這把火會燒到上。
薑夫人坐立難安,如果不是況特殊,本不會管丈夫的死活。
他死了還正好給兒子騰家主的位置呢。
免得一天天地給賤人和賤種撐腰,淨找的不痛快。
可現在況不樂觀,如果丈夫不能躲過這一劫,薑家就要落沒了。
這直接影響到了自己兒子的利益,薑夫人才開始著急。
不斷地給薑晚使眼,讓向宇文晏求。
薑晚隻當沒看見。
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讓父親清醒,不要再做瘋狂的事,不管對誰,都是好事一樁。
薑晚既然答應了宇文晏,那麽隻要沒有變故,肯定是要嫁給他的。
如果父親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哪怕沒有參與,最後也會牽連。
薑晚對這個家失頂,從小沒得到過父母的,這時候自然也就不會考慮所謂的家族榮耀。
隻要能獨善其,好好地活下去,對於薑晚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不是薑遲,沒有人會替謀劃前程,出了事薑家人也不會保護。
能靠的隻有自己。
與其一次次地失,一次次地被人拿,倒不如當個沒心沒肺的人,隻要自己過得好,便是萬事大吉。
薑家的況宇文晏心裏有數,見薑晚神淡然,心裏生出了疼惜。
不知道清清與的真實關係,卻能一心一意地對清清好,這足以說明是個至真至純的姑娘。
如果不是對家人失,又怎麽可能會冷眼旁觀?
想到太傅日後會害了薑晚,宇文晏就不想再等了。
所有可能威脅到薑晚的人和事,他都要一一鏟除。
念在這些人和薑晚有緣關係的份上,他會暫且留著他們的命。
若是還不知足,就別怪他不留麵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宇文晏問:“太傅可有什麽話要說?”
薑太傅磕頭,“臣對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鑒,請殿下明查。”
嘩啦一聲,宇文晏將杯子擲在地上。
麵覆寒霜,渾充滿了戾氣。
此刻的宇文晏和傳聞中喜怒無常的形象逐漸重合在一起。
薑晚沒被嚇到,每個人都有多副麵孔,這隻是他其中的一麵罷了。
“孤聽聞太傅府裏有一妾,寵得如珠似寶,無風不起浪,若不是太傅有這等心思,那柳氏豈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殿下,臣是清白的,請您明查。”
“孤也想相信太傅,但你總得拿出證據來,不然,孤要如何向父皇,文武百,乃至天下的百姓解釋?”
宇文晏說話做事從來不繞彎子,太傅腦子在飛速運轉,試圖說服宇文晏,他真的沒有不臣之心。
大概是太過張,又或是事出突然,薑太傅腦子裏半點頭緒也無。
隻有冷汗大滴大滴地落下,看起來狼狽又稽。
“殿下,請您給臣一點時間,臣定能證明自清白。”
“君子不立危牆,孤不想冒險,也不想傷了太傅的命,不如您上書父皇告老歸家,柳氏的話孤就當沒聽見。”
太傅額角的青筋凸起,咬了牙關。
他今年四十出頭,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是在這種時候辭,以後想重返朝堂就難了。
可若是拒絕了太子的提議,他去皇上麵前告狀,那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皇上生多疑,就連顧家都能說滅就滅,對薑家恐怕也不會有仁慈之心。
薑太傅進退兩難。
不管怎麽選,況對他都是極其不利的。
宇文晏麵無表地看著薑太傅,沒給對方考慮的時間,“太傅是對孤的理方案不滿意?”
“臣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是同意告老歸家了。”
宇文晏站了起來,“太傅果然沒有讓孤失,您放心,隻要您沒那個心思,不會有人因為柳氏的話為難您,您盡管上書便是,父皇會讓您安晚年的。”
太傅恨死柳姨娘了。
他真的沒想到,自己辛苦一輩子才得到的東西,居然會因為柳氏的幾句話就徹底毀了。
字當頭一把刀,人就會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一瞬間,薑太傅像是蒼老了十多歲,看著好不淒慘。
薑夫人腦子轉得快,隻要兒嫁進東宮,太子就是阿遲的姐夫。
到了那時,府裏還有誰敢和阿遲作對?
沒有了當太傅的爹,理那幾個庶子就了手指頭的事。
特別是柳氏生的那個賤種,居然還敢覬覦薑家的繼承權。
等晚晚嫁人,有太子給阿遲撐腰,看他還敢不敢起不該有的心思!
這麽一想,薑夫人心裏生出了喜悅。
以後這個家,可就由說了算了!
他們二人的表現,被薑晚盡收眼底,眼裏不自覺地出譏諷。
父親會不會懸崖勒馬不知道,但母親的算盤絕對會落空。
事解決完,宇文晏就要回東宮了。
離開之前親自送薑晚回了院子,“不出三日,賜婚聖旨就會送來府裏,晚晚,你安心等著,我一定會來娶你。”
薑晚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好意思和宇文晏討論這種事。
胡點頭,“殿下快回吧,對了,等回了東宮記得讓太醫給您再檢查一遍,免得留下後癥。”
宇文晏角彎了彎,“這麽關心我?”
他的視線太過灼熱,薑晚更不好意思和他對視了。
“殿下是在薑府遭的難,您沒有遷怒於我和無辜之人,這便是大恩,我關心您也是應該的。”
宇文晏抬手輕拍了拍的頭,“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遷怒於你,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給你立個契約。”
薑晚很怕家裏人拖後,畢竟破船還有三千釘,父親以後會不會做出荒唐事,誰也不知道。
現在聽到宇文晏的這番話,薑晚心裏舒暢了許多。
抬眸,對上宇文晏幽深的眼睛。
“殿下,謝謝你。”
未來的生活是什麽樣,薑晚不知道。
但因為宇文晏的出現,終於會到了被無條件偏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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